第3章 把她送人
玉容聽到陌生人的聲音,緊張地去推何競堯。何競堯一聽那浪蕩多情的腔調便知來人是誰,毫不慌張地將玉容壓在桌沿上,吻到她快喘不上氣了才不甘地結束。
「到卧房理好衣裳,出來伺候。」何競堯直了身,放了玉容自由,好事被打斷的不悅讓他皺起的眉間多了股戾氣,令玉容更加害怕他,一被放開,立即紅著臉跑回了卧房。
何競堯理了理衣服,冷眼看向背對他站在庭院甬道上的人,毫不客氣地開口:「要麼進來,要麼滾出去,少在我家院子里賣弄酸詩!」
「嘖嘖嘖,二爺火氣有點大啊。」院外的人倒是毫不介意他的壞脾氣,搖著摺扇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走過來。他的相貌頗為俊美,鳳眼狹長,皮膚白皙,穿著一身絳紫綉雲紋深衣,身長如玉,姿態風流而瀟洒,眉梢眼角都含著得意的壞笑,頗有些邪氣的笑容不知能迷死多少女人,一進來便坐到何競堯身邊,作勢要給他扇風:「來來來,小爺剛好帶了扇子,給你扇扇消消火。」
「少來,你不怕冷,我還不想風大閃了汗。」何競堯沒好氣地推開一臉得意的壞事者,也是他的發小唐蓮卿的扇子,「有事說事,沒事我就不送了。」唐蓮卿消息靈通,何競堯並不意外他知道自己回來,只是這人從小就沒個正行,通常不務正業的地方都在他自己的產業——淮中地區最大的三間青-樓里,沒事不會跑他這兒來瞎溜達。
「怕什麼,你自己就是神醫聖手,手上又握著淮中最大的葯堂。」唐蓮卿收了扇子,正要說話,抬眼看見玉容從卧房裡出來,收起的扇子又立即展開了,一雙鳳眼上下在玉容身上流連:「原來是這麼嬌俏的美嬌娘,難怪會讓子清兄都失了定力,在這廳堂之上就心急火燎地……哎,看這小臉兒紅的,這不是你新帶回來的那位吧。」
唐蓮卿知道何競堯這次回來還帶回個頂頂嬌艷的美人兒,過來的路上都想著怎麼調戲下,沒想到才說了幾句就臉紅了臉,這和他得到的消息完全不符。
子清是何競堯的字,玉容是知道的,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出來,沒想到來人卻大聲議論起剛才她與何競堯的事來,當即一張俏臉紅成了柿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而小心地看向何競堯,期待他給一點指示來解救自己。
唐蓮卿看看將臉板得像塊冰的何競堯,再看看紅著臉站在那兒,可憐巴巴望著他的小妾,覺得這兩人有點意思。何競堯五年不歸家,他還以為何競堯正經八百納的頭一房小妾姿色不佳,讓他大倒胃口,從此只愛野花不著家,沒想到一回來就吃上了回頭草,而這顆小草實際上長得還頗有姿色,性格也蠻乖順可愛的。
「你來我這兒有什麼事?」何競堯忽視唐蓮卿的打量,不制止他說話,也不接他的話茬,只是冷冷地問。順手動了動桌上的空酒杯,也給玉容安排了活兒。玉容得到指示,如蒙大赦,乖乖地給他和唐蓮卿倒好酒,馬上回到他身後站好,眼觀鼻鼻觀心地看著身前的一方地面,呼吸都放得很輕。
唐蓮卿好笑地看她,舉杯飲了口酒,慢慢將扇子收起來,臉上嬉笑的神情也隨之不見,「你回來的很是時候,我剛得到何競襄近來的動向。」
唐蓮卿頓了一下,瞄了眼何競堯身後的玉容,見何競堯示意無妨,才繼續說:「你弟弟過幾日要請淮中三縣大小布鋪和絲綢庄的老闆們聚一聚,據我所知這些老闆們的不少親戚都是做藥材生意的,有的做的還是你的外庄,他這一聚,目的怕是不那麼簡單。」
唐蓮卿話裡有話地看著他:「你數年在外,這淮中地界起了不少變化,再不出手下一根定海神針,怕是要起大風浪了。」
「我有耳聞。聽說最近這兩年,不少風浪還是他弄出來的。」何競堯不屑地一勾唇,話里的「他」指的自然是他的弟弟。
「還不是你縱容的,你不盯著打壓他,他才有機會另闢蹊徑,開拓門路。你若是花些心思,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唐蓮卿也不甚在意地一笑,又飲了一口酒,「這幾年淮中水路的河運碼頭都熱鬧了不少,官商兩界也都後起了不少勢力,這次你回來了,以後更要熱鬧了。」
「少年堅韌,也未可輕。」何競堯冷淡一笑,對唐蓮卿的信心不甚同意,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眼裡寒芒淡淡。想當年他初涉商海,家族裡也沒有人看好他,如今他不是一樣坐到現在這樣的地位,這幾年專註向長遠鋪路,對這位弟弟的打壓多有鬆懈,如今小老虎長大了,再不收拾就真是養虎為患了。
何競堯低頭沉思了片刻,看向唐蓮卿:「你親自走這一趟,該有些更值得我一聽的消息吧。」
「那是自然。」唐蓮卿笑得隱晦,「民間的生意,多大也不過是個數字,在官家面前一比也就沒了。」
何競堯少年從商,沉浮多年,對唐蓮卿的話自是深有體會,他不是沒動過心思,只是機會難得,他審慎地看著唐蓮卿:「你有門路?」
唐蓮卿今日來此的目的就在於此,頗有些得意地點點頭:「便在今晚,老地方老時間,我特地給你留了位置。」他有些挑釁地看著何競堯:「朋友一場我先提醒你,來的人都是軍中酒缸,你若要來可要備好酒量。」
何競堯不理他的挑釁,「他們幾個人?」
「五個。」
「好,我必到。你可以走了。」何競堯不再管他,將言之叫進來,開始列禮單。
唐蓮卿對他送客的態度視而不見,側目看看他身後的玉容,幾乎沒存在感一般藏著他身後,臉頰依舊有些紅,鳳眸里蓄起些好笑的意味,站起身走到她近前,用扇柄輕輕抬起她的下頦,讓她抬眼面對他,神態語氣又恢復了先前的浪蕩:「你家二爺有了新人,早晚把你這舊人忘了,小爺不嫌棄,你以後跟著小爺如何?」
玉容心裡正想著事情,莫名聽到這一番曖昧提議,嚇得臉都變白了,慌張地退開,躲到何競堯身後的另外一側,小心地看著他的臉色。
「我暫時還沒有把她送人的打算。」何競堯接到了玉容求救的目光,冷冷地,卻也是開口了:「言之,送客。」
「哪天不想要她了,便送給我吧。」唐蓮卿也不介意他逐客,拉開摺扇搖一搖,從桌上的果盤裡取了個葡萄,再給玉容拋了個媚眼,大大方方告辭走人,「不用送,小爺走了,晚上見。」
何競堯也不跟他客套,給言之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辦事,目光轉回玉容身上,拍了拍自己的腿。
玉容不敢惹他不快,剋制著內心的抗拒乖乖坐到了他的腿上,垂著眸,不敢看他那雙令人心顫的冷眸。這幾年裡,何競堯其他幾個侍妾都被陸續遣散或賣掉了,她很怕他會因為剛才唐蓮卿的話,動起把她送人的心思,那她就再也看不到寶兒了。
玉容努力迴避著何競堯的目光,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被何競堯捏著下巴迫使她抬起小臉,與他四目相對:「喜歡剛才那人嗎?」
玉容用力地搖頭。
「不喜歡,我就不把你送給他。」何競堯有些滿意地看著她,再開口卻是濃濃的威脅:「但是你若是不聽話、不安分,我就把你給他送過去。」何競堯將目光逼近了玉容,犀利的目光直直刺進她眼底:「你知道到了他那兒,一個晚上要被多少個男人壓在身上嗎?」
玉容驚恐地搖頭,眼裡慢慢湧起了霧氣,「爺,我一定安分聽話,求你……求你別把我送人。」
「那要看你的表現。」何競堯捏著她的手勁兒鬆了些,「從前不把你送走,是因為你懂規矩,不多語。以後想留下,除了少說話,不該聽的事也不要聽。」
何競堯抬了抬她的下巴,玉容立即用力點頭。何競堯滿意地鬆開了她,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不經意地拋出今日最後的考驗:「那剛才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什麼?」
玉容細細回想他們的話,努力分辨著哪些是自己該聽的,哪些是不該聽的,漸漸理清,就要說出口時,看著何競堯深邃得看不見底的雙眸,莫名將所有的話都咽了下去,只搖了搖頭。
「還算不笨。」何競堯這次才算真的滿意,抱起她進了卧房,將她壓在床上,對著她的唇吻了下去。
一吻綿長,唇齒輾轉之間窸窣而曖昧的聲響,讓玉容的耳根都陣陣發燙,當何競堯終於鬆開她的唇瓣時,玉容都快窒息了,小手無力地拉著的衣裳,身子也因呼吸不暢而變得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