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獸王
「然兒……」城主咻的一下,第一個驚慌的站了起來,心裡提著一口氣,飛奔前往邊架扶手上,緊張的看著底下哭喊的季然。
她只有那麼一個兒子,要是他出了什麼事,她怎麼向死去的夫郎交代。
看到兒子沒事,城主這才拍著胸膛,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然而,聽到季然的驚叫聲,季城主的心又提到了嗓子上。
「啊……死人,有死人,好多好多的死人,啊……娘……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蘇少靈雙手環胸,不屑的看了一眼,嚇得臉色慘白,不斷手足舞爪,沖得前方,無助哭泣的季然。心底冷笑:一個大男人,就這麼一點兒膽子,還敢來斗獸場,那密密麻麻的死人,還不是你們殺的。
忽然想到什麼,抬頭瞪了一眼高台之上,那個依然笑得一臉溫潤的白衣男子。
剛剛就是他,若不是他突然出手,替那個有頭無腦的男人抵去下墜之力,二十多米的高台,他早摔死了,還能在這裡嚷嚷大叫。
這個到底是誰?怎麼有那麼高深的武功?若不是她自小耳力過人,只怕她根本察覺不出來。
路逸軒笑了笑,無視蘇少靈的不滿。忽然覺得這趟季城之行,來對了。
「吼……」「嗷嗚……」
「啊……爹,不要,不要傷害我爹……」
「救命救命……救命啊……」
各種猛獸嘶吼聲,各種驚叫聲源源不斷,斗獸場下的大圈子,越發的亂了,數十隻野獸爭先追逐傷痕纍纍的奴隸們撲咬。
「噗……」一股熱血毫無預兆射向還在驚恐大叫季然臉上,讓季然的哇哇大叫,橫衝直撞的身子突然靜止下來,心裡撲痛撲痛,跳得飛快,顫抖的伸出白皙清秀的手指,摸了一下手中溫熱粘狀的東西,這一看,差點沒把自己給嚇暈。
血,是血,有血……
「噗……」還沒等季然尖叫起來的時候,又一股熱身灑在他身上,緊接著一陣慘叫聲響起……
想挪動腳步,可腳抖得太厲害,怎麼也挪動不了,顫抖的抬頭,卻見僅剩的那些奴隸,除了蘇少靈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部都被活活咬死,只有那抹把他打下斗獸場的女子忽上忽下,閃躲著群獸,雖然有些手忙腳亂,倒眼中那抹狂傲,怎麼掩藏不了,那是一種不甘服輸,那是一種睥睨天下,橫掃六合八荒的氣勢。
可他現在沒有那麼多閑功夫去看她,因為他看到兩頭比他還要高壯雄大的大獅虎正張開血盆大口,想一口把他吞下。
「娘呀……娘呀……救命啊……救命啊……」季然嚇得慌不擇路,連滾帶爬,生怕慢了一步,馬上喪屍虎口。那可是大猛跟大勇啊,他記得它們的,它們吃了好多人,兇猛無敵,在季城斗獸場,可是威風凜凜的,他賭的就是大猛大勇大花二花咬死那個女人啊,怎麼反過來咬他了呢?「娘呀……娘呀……救命啊……去咬那個臟女人,娘……娘……」
「糟糕,然兒有危險,我要去救他。」季城主臉色一變,顧不得其它,匆匆下樓,就想下去救季然。
「等一下,那些都是兇狠無比的猛獸,你去了,也救不了他,搞不好還會搭上自己。」路逸軒突然起身,攔住季城主,轉了轉手中的洞簫,沉聲道。
「那怎麼辦?我的兒子還在那裡,他會出事的。」季城主急了,六神無主。她當然知道,憑她自己下去救人,根本無濟無事,哪怕把斗獸場的侍衛都叫下去救人,也是九死一生。
剛剛還激動吶喊的貴族們,此時都禁了嘴。季城主不管是在季城,還是在流國,那可都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啊,她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護子,她的兒子哪怕少了一根毛髮,都要大動干戈,鬧得滿城風雨,拼了命找人算賬。何況……此時,她的兒子掉下了斗獸場。
貴族們不敢吭聲,紛紛怕被季城主記恨在心。
場面一時有些安靜,只有猛獸的嘶吼聲,季然的驚恐聲以及蘇少靈的拳打聲。
「啊……」季然突然大叫一聲,讓季城主的心差點靜止下來,雙拳緊握,返回邊架,緊張看著底下,卻見一隻獅虎將季然踢得身子倒飛出去,一口血噴了出來,另一隻,獨角獸一彎身,就想將季然活活扎死。
季城主臉色一變,攀上扶欄就想下去救她兒子,旁邊幾人一見情形不對,立即拉住她的身子,勸道,「城主,不可,不可啊,這裡離地面有二十幾米高啊,別說救人,從這裡跳下去,性命都會不保啊……」
時間根本來不及季城主說話,因為那獨角獸那尖利的獸角已經離季然身前一分不到,她最寵愛的兒子,隨時都有可能離她而去。
心裡一緊,扭過頭去,甚至不敢去看那一幕。該死的奴隸,她最好死在那裡,否則,她定讓她生不如死。
季城主以為……她的兒子必死了,可是旁邊的人都興奮的驚呼起來,這才快速的看了過去。
這一看,心裡的那塊石頭才終於鬆了下去。因為她看到,那個拖她兒子下斗獸場的奴隸,正一邊拚命的護著她的兒子,一邊吃力的閃躲著群獸。
很快,季城主的心又提了起來,無助的看向路逸軒。現在她也只能求他了,這裡所有人的武功,比起來,都比不上他,他若是去,或許還有些許可能。而且,他的智謀,天下無敵,若他都救不瞭然兒,只怕這天下,沒人能救得了她兒子了。
不等季城主說話,路逸軒便開口,「去把洞門打開。」
「不行的,這斗獸場一千多年來,除非裡面的人把猛獸們都打敗了,或者全部被猛獸們咬死,它們才會自行回洞里,這……現在它們根本不會回去的。」
「那就把門打開。」路逸軒淡淡的一句話,把斗獸場所有的人,都給嚇到了。
打開?那怎麼可以?要是打開的話,她們性命都不保,這季城,可是五百年前流國的帝都啊,只不過因為戰亂,才把帝都遷到業城的。可這裡的凶獸,依然還是雲集全天下最兇狠的猛獸啊。不能開,絕對不能開的。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紛紛反對。
「只要把南門打開就可以了,放心吧,我不會讓它們傷到你們的。」路逸軒如畫般溫暖美麗的眸子,一直隨著底下的布衣女子的身影移動而移動。一如既往淡淡的說著。
眾人遲疑了。路逸軒乃是天下人人敬佩的人。想當年,流國被合攻,顯些滅國,若不是路逸軒從天而降,以一己之力,驅趕外寇,只怕流國早已不在,而那時,路逸軒年僅八歲。那一次,全天下震驚了。
十三歲之時,四國再次發生交戰,流國被打得節節敗退,也是路逸軒挺身而出,把其它國家打得毫無反手之力。從今往後,但凡聽到路逸軒三個字,無不望風而逃,再不敢多戰。
陛下想要厚獎他,破男子不為官的先例,留他當官,路逸軒直言婉拒,最後陛下無奈,也只能封他為右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需要上朝為官,但官位永在,權力永在。
那一次,全天下再次震驚。自從五百年前,左相路逸軒死後,左相這個職位便被永久的保留了下來,以記念他的豐功偉績。而今,一個與他同名同姓的男子橫空出世,大放異彩,又與他一樣的驚才絕艷,運籌帷幄,文武雙全,一個左相,一個右相。這讓人不禁想到,如今的這個路逸軒,是不是以前的路逸軒投胎轉世的。
眾人在遲疑,季城主可不遲疑,急忙讓人開南門。
距離太遠,即便要開也得花一些時間,可蘇少靈這邊,卻已經快支撐不下去了,身上數處都被利爪撕傷,鮮血直流。
如果是她一個人,或許還能想方設法逃開,而今……又多了這麼一個拖油瓶,簡直是……她是不是太慈悲了?
「嘶……」本就重傷的肩膀,為了護住季然,又被狠狠的撕了一個口子,鮮血冉冉而流。
「你又流血了,你疼不疼啊。」季然抹了一把眼淚,哭泣著,任由她拎來拎去,他實在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把他拉下斗獸場,既然都拉下了,為什麼又要救他?
「廢話,你來試試。」蘇少靈沒好氣一邊回著,一邊吃力的往後退去,粗去大喘著。
季然憋著嘴,微不可聞的嘟嚷著,「誰讓你把我拖下來的。」
「誰讓你那麼嘴賤。」他要不嚷嚷,她又怎麼會拖他下水。
「那這裡人人都喊啦,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你幹嘛不拉她們。」不知為何,季然忽然不怕那些猛獸了,忍不住跟蘇少靈較起真來。那王家三公子喊的,明明比他大聲好不好。
「我愛拉哪個,就拉哪個,關你屁事,給我閉嘴,小心我就把你扔出去。」
「那你都把我拉下來了,為什麼要救我啊。」
「我爽,我高興,我樂意。」
「你……啊……」
「砰……」
季然的話剛講到一半,就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你個壞女人,你想摔死我嗎?我讓我娘殺了……啊……」話沒說完,季然便驚恐的看到一隻大蟒蛇突然從後面竄來,血盆大口一張,將蘇少靈叼在嘴裡,蛇頭一揚,在半空中,就想吞了她。
是它……斗獸場的獸王……輕易不出來的,一出來,必吃人……它……它今天怎麼出來了……
吞了吞口水,季然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那個女奴隸,把他甩開,是為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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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里的左相路逸軒,乃是《女皇陛下的絕色男妃》里的路逸軒。很好的一個人噠。
開頭或許沒有像男妃里那麼精彩,但是後面絕對會比男妃更精彩噠,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