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出綠

水皓月諷刺的看了一眼納蘭少靈，眼裡有著濃濃的不屑，腳步一抬，穿梭於各大角攤子，仔細搜尋著可能出綠的毛料。

「哇，出綠了。」一邊，一個中年女人興奮的大喊著，段子靈眼裡閃過濃濃的興趣，拽著納蘭少靈的手，好奇的道，「大姐姐，我們也過去看看好不好？」

段子靈一邊說著，一邊納蘭少靈往解石的地拽去，納蘭少靈身子一個趔趄，差點被她拽倒，不舍的看著她自己選的兩塊毛料，聲聲叮囑胡少離將它們買下。

「出綠了，真的出綠了。」賭石場不少人紛紛圍了過來，眼裡皆閃著濃濃的激動，眨也不眨的看著解石師父一刀刀完美的切開毛料。

納蘭少靈替衛寒風段子靈擠開一條路，讓他們兩個能夠看得更清晰一些，自己隨眼望去，臉上沒有任何波瀾，被切了幾刀的毛料上，不過是一抹並不明亮的糯米菠菜菜，算不上上好水種，可賭石場的眾人已經異常興奮了，紛紛羨慕的看著買到這塊毛料的主人。

毛料的主人全身緊繃著，眨也不眨的看著解石師父一刀又一刀全神貫注的解著，眼裡一片緊張。

段子靈不解的扯了扯納蘭少靈的袖子，低聲問道，「大姐姐，是不是裡面有玉，就叫出綠啊。」

「嗯。」

「那這塊玉很好嗎？為什麼大家都那麼激動。」

「看的人賭漲，自然興奮了。」

「啊……什麼意思？」段子靈撓撓頭，不明所以。

賭漲？什麼意思？

納蘭少靈好笑的給了她一個爆栗，「看看就好，沒必要了解，賭石也不適合你。」

段子靈不滿的鱉嘴，什麼意思嘛，小看人啊。轉身，看向衛寒風。

衛寒風迷茫的搖搖頭。他從來都沒有賭過石，他也不知道這些規距。

「哇，好漂亮啊。」人群中，又有一個人興奮的大叫，滿眼熾熱的看著那塊完全切開的毛料，雖然不是上等水種，但勝在造型美觀，乍一看過去，好似一塊極小的送子觀音，這可是好兆頭啊。

不少人紛紛激動了，一個個出高價想要買下那塊糯米玻璃種。

段子靈聽著他們喊價心裡顫了顫。

這塊毛料她買的時候，不過花三十萬兩銀子，卻被抬高的一百萬兩，整整多了七十萬兩，而且還有往上抬的趨勢……這……這怎麼那麼貴……

難怪，難怪大姐姐要來這裡贏兩千萬兩。這賭石場，比起賭場，來錢快的可不知多了多少倍啊。

「來看看我這塊毛料，絕對能夠出綠的。」一個華衣錦衣的貴氣婦女尤如眾星捧月而來，身後跟著一眾奴僕，扛著一塊成色不錯的巨大毛料，嘴角揚著燦爛的笑容，指了指身後眾多奴僕扛著的毛料，得瑟的道，「這可是我花了一百萬兩銀子買的，整整一百萬兩銀子呢，老娘我就不相信，這麼大一塊毛料，竟然一點綠都沒有。」

噝……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震驚的看著由十六人都抬不起來的毛料，眼裡有著驚羨。

好漂亮好精緻的毛料，看這成色足的，想來是絕對有綠的吧，這塊毛料不是王老二攤子上的嗎？擺放了許久，也有不少人摸過，只不過因為太貴，沒人敢買罷了。

想不到，她竟然給買了，好大的手筆。雖說她們經常混跡賭石場的，大多荷包里的銀子還是滿滿的，可是……一百萬兩，這可不是小數目，她們哪裡賭得起，要是裡面沒有綠，她們豈不是傾家蕩產了？

貴婦滿意的看著眾人驚羨的目光，勾唇一笑，略帶不屑，「解吧，看看裡面有多少寶貝。」

段子靈激動的扯了扯納蘭少靈的衣袖，小虎牙磨得直響，比貴婦還要激動，「大姐姐，這塊石頭好大，而且好漂亮，裡面肯定有玉的吧。」剛剛那塊石頭那麼小，就出了玉了，這塊這麼大，那不是賺翻了。

胡少離抱著三塊毛料，擠了進來，一進來就聽到段子靈的話，又瞥了一眼那塊頭足大的毛料，瀲灧的眸子里，好笑的勾唇，「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也不知道她家有多少財產，但我知道，今天過後，她肯定要破產了。」

段子靈驚懼的看向眾人的反應，生怕別人聽到胡少離的話，好在，在場那麼多人，好似沒有一個聽到，段子靈這才驚覺，胡少離是用傳音入密跟他說話的。

這麼大一塊毛料，難道真的沒有一點玉嗎？

一百萬兩，那可不是小數目啊，賭石的人，可真夠有錢的，至少比起他這個皇子還要有錢。

要不是親眼看到，他幾乎都不敢相信的。

疑惑的看向納蘭少靈，段子靈低聲問道，「大姐姐，這塊大石頭裡面，真的沒有玉嗎？」

納蘭少靈認真的看了一眼，很是肯定的搖搖頭。

華而不實，外美中干，這塊毛料，想要出綠，難。

另一邊，水皓月千挑萬選，終於也抱了兩塊毛料過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買了這兩塊毛料花了不少錢，水皓月的臉上，滿是肉痛。此時看到這塊巨大的毛料，亦是搖搖頭。

哎，一百萬兩呢，可不是小數目呢，就這麼落給攤主，實在可惜，隨眼瞥向解師的師父，每一刀都細心的切割著，然而才剛下第三刀，便看到一塊外露出來的綠。

賭石場瞬間沸騰了，所有人一擁而上，紛紛圍了過來。

出綠了，真的出綠

出綠了，真的出綠了，才下第三刀就出綠了，那再往裡切，不是要出更多的綠嗎？

中年貴婦更加緊張，嘴裡喃喃叫著，老坑玻璃種，老坑玻璃種……

段子靈眼睛瞪大，興奮的看著那抹綠。

衛寒風蹙眉，這綠……好像有點兒不正常啊。

納蘭少靈與胡少離，水皓月不像眾人那般激動興奮，只是懶懶的看著解石的師父繼續解，對這塊巨大的毛料，並不抱任何希望。

果然，解石師父又一刀下去，綠沒了，只有一層層的石頭。

又是幾刀下去，巨大的毛料幾乎被解了二分之一，依舊什麼都沒有，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尤其是中年貴婦，拿著佛珠的手，啪的一下掉落地上也未知覺。

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靠，這麼好的毛料，竟然是個擦邊綠。」

段子靈不知道擦邊綠是什麼意思，但看著毛料上，一綠細微的，幾乎不可見的綠，大概也明白了。

氣氛有一瞬間的緊張，人人摒神靜氣，等著師父將最後點兒都解開，可是隨著師父每下一刀，中年貴婦的臉就蒼白一分，眾人的心也越發的拔涼，忍不住紛紛替中年貴婦同情。

「咔嚓……」最後一刀下去，依舊沒有一點綠，中年貴婦腿腳一軟，直接軟倒，若不是下人們眼疾手快，將她扶了起來，只怕她現在要摔個四腳朝天。

中年貴婦沒有剛剛的神采飛揚，囂張驕傲，有的只有滿滿的絕望與死灰。

一百萬兩的銀子，整整一百萬兩的銀子就這麼飛了……那她……她是不是要破產了？

天啊……一百萬兩銀子啊……那麼好的一塊毛料，怎麼一點兒綠都沒有……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段子靈亦是同情的看著她。

一百萬兩銀子呢……整整一百萬兩銀子呢……他一個皇子都拿不出來，就算她再有錢，怕是一百萬兩銀子下去，家產也差不多要沒了吧。

中年貴婦眼皮一翻，腦門一黑，直接昏死過去。

本來剛剛出了玉，眾人還熱情高漲的，可如今……如今這麼大一塊上等毛料都沒能出綠，這不是把他們信心都給打沒了嗎？

水皓月擠開眾人，跑到解石師父身邊，拿出自己的一塊毛料，叮囑道，「解石的時候，小心點兒，可別把我的寶貝給弄壞了，否則就算你有一百條性命也賠不起。」

眾人紛紛搖頭。

剛剛那麼大一塊毛料都出不了綠，他手中的那塊毛料，不過盆子般大小，成色又不好，能出什麼綠呢，哎，這哪有什麼戲可以看。

不少人紛紛搖頭離去，也有不少看熱鬧的，依舊留在那兒，等著解石，看看裡面是否有綠。

段子靈搖搖頭，他不是很喜歡那塊石頭，一點出奇之處也沒有，轉身，正想跟納蘭少靈說些什麼，卻見納蘭少靈與胡少離卻是訝異的看著那塊粗糙的毛料，眼裡有著驚羨。

段子靈心裡一震。

難道，這塊毛料里，還真有綠不成？比剛剛第一個出的綠更好？

段子靈忽然好奇了，眨也不眨的看著解石師父一刀刀的解開毛料，不過才下了幾刀，便出了一抹半透明的綠。

在場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激動的高喊，「出綠啦出綠啦，天啊，好漂亮啊。」

「會不會又是擦邊綠啊，這麼粗糙的毛料能出得了什麼……天啊……不是擦邊綠，還是玻璃種，蛋清種的翡翠綠啊。」

「什麼，不會吧，蛋清咱的翡翠綠，我看看……天啊，真的是蛋清種翡翠綠啊，還是上等的，天啊天啊……」

幾句話出來，眾人齊齊圍了過來，比剛剛圍看巨大毛料的人還要多，畢竟無雙城很久沒有出現過蛋清種翡翠綠了。

納蘭少靈看著解石師父一刀刀的細心的解著，素來平清雲淡，榮辱不驚的臉上，也出現一種激動，下手的動作更輕了，每一刀，都好像在切著最完美的一件作品。

隨著他的解開，一塊兩個拳頭般大小的蛋清種翡翠綠赫然呈現，色澤光滑，晶瑩剔透，這可是上等的玻璃種翡翠蛋清種啊，天啊，還是這麼一大塊的，這可得值多少銀子啊。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納蘭少靈瞥了一眼毛料上的標價，價格是十五萬兩。

十五萬兩……那他這塊蛋清種翡翠玉，至少可以賣到二百五十萬兩以上了，賺了幾十倍，也算髮大財了。

納蘭少靈本以為水皓月會很激動，可沒想到，他的臉上失望一閃而過，想來，他心裡對這塊毛料的期望更大。

胡少離冷笑一聲，「原來是個行家啊，我道怎麼那麼張狂呢，得確有幾分本事。」

水皓月同樣不屑的瞥了一眼胡少離，無視於眾多人爭著吵著要買下他的蛋清種，而是將另一塊毛料奉上，讓師父繼續解。

這次眾人不敢再小看水皓月，這個少年雖然著裝奇怪，臉上也有幾分張狂。

可是一塊毛料，就能出這麼好的綠，就算賭王也不可能做到的啊。

月清仔細了一下他們進入賭石場留下的名字，找到水皓月的名字，忽然看到那裡龍飛鳳舞的寫著，必勝。

必勝……這是化名的吧？

賭石場一直都有一種規定，這裡的人，會保護所有客人。有些客人賭石運氣好，出了綠，在賭石場，自然沒人敢對她們怎麼樣，然而出了賭石場可就不一定了，所以她們都會派人將她們都安全的送回家，留下的名字地址，也正是因為這個考慮。

這個少年好狂。

名字寫必勝，地址卻一個字也沒有。他就那麼斷定，如果他出綠，能夠平安的回到家裡嗎？

解石再次開始，眾人的心提到嗓子眼了，每個人都巴不得再出個綠，但他們都知道，能夠出一次綠，已經是運氣了，又怎麼可能再出呢。

知道歸知道，眾人還是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