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邪惡段少的富家千金(三十六):昏迷
就在段玉祁準備出發去北海道的前一天,袁圓圓卻是突然高燒起來。
段玉祁不知道的是,這次高燒是有預謀的,還是上帝羨慕他現在的美好生活,他的全部都被奪走,而那個北海道,他終是沒有機會帶她過去了。
那不比與往日的病情,讓醫生和管家很是擔心。
天還未亮便是被叫來的醫生,帶著出診箱,在袁圓圓的身上檢查了半天。
段玉祁站在一旁,看著高燒的圓圓,心跟著一陣陣地泛著疼。
他總是想要給她更好的生活,這五年來,她只要開口要的東西,他段玉祁就算是跑遍了腿,尋遍了整個世界也會給她弄來,可是,他卻是錯了,他發現他不是神,他有一樣東西是給不了她的。
那便是生命和健康,那算是享受所有一切的前提,可是他主宰不了,即便是再多的財富也是無法交換的。
現在,她安靜地躺在這裡,忘卻了周圍的一切,她卻不知道那擔心她的人到底有多心疼,多煎熬。
高燒的第一天,醫生只以為是簡單的發燒,便是給袁圓圓打上一針,之後開了些葯。
醫生也並沒有想到一個高燒,竟然能如此的嚴重。
「段總,趕緊轉去醫院。」在袁圓圓持續高燒的第二天,醫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一般的病人在發燒后服下藥物便是會出現退燒的情況,可袁圓圓持續不退燒,她的身體也開始越來越虛弱,醫生只怕在耽誤下去會引發別的病症,所以必須要入院治療。
醫生的話,落在段玉祁的耳里,只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雙膝支撐不住高大的身體,頎長的身子像是虛弱的落葉般,跌落在地。
圓圓一向最討厭醫院,這幾年來,她感冒發燒,全都是叫醫生來家裡醫治的,他請來的醫生都是國際上的權威,現在醫生卻說出了這樣的話,他哪裡承受的住。
「先生!」管家一個驚呼,趕緊上前去扶起他。
段玉祁就著管家的身體站起來,穩住身子。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驅散心口發麻的痛意,段玉祁揮開管家的手,穩穩地將袁圓圓抱在了懷裡。
「快去開車!」他看著懷裡的女人,像是看著這世間的珍寶,濃密的睫毛輕微的抖動著,雙手愛憐的將她抱在懷裡。
管家趕緊去開車,不敢有任何的耽誤。
袁圓圓大腦一片混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男人緊繃的側臉,小手伸出,輕柔地握住了他的下巴,「爸爸......」
「爸爸在這裡,圓圓不要怕!」段玉祁只覺得每說一個字,心臟便是痛一分,上天為什麼要來折磨她,犯錯的人是他,這一切都是他的罪過,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那麼無辜,那麼單純,她甚至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袁圓圓只感覺到意識漸漸地模糊,心口發著疼,一滴淚順著袁圓圓的臉頰滑落,那越來越淡薄的意識侵襲著她,她感覺生命的跡象在一點點的流失。
她好怕,好怕以後再也看不到爸爸了,好怕她的世界自此再也沒有了他。
可是他結實的懷抱又讓她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袁圓圓想笑,嘴角便努力地扯了扯……
「圓圓......」段玉祁看著她努力揚起的嘴角,聲音沙啞的叫道。
「爸爸......」
眼前的段玉祁突然變得模糊,意識慢慢的遠離。
再次感覺到了死亡,離自己很近很近,她看不見爸爸的臉,感受不到爸爸的呼吸,甚至是看不見爸爸的容顏,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來。
段玉祁抱著她,心疼的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心痛漫過眼角,眼淚在眼圈中打轉,上一次,他無情的給她一槍,這一次卻僅僅一個感冒發燒就能奪去她的命,段玉祁心裡不甘,死死的咬著唇,他對著蒼天怒吼一聲,「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凄涼的夜空,只剩下他一個人,抱著懷裡的女人,發出求救。
「先生,快上車!」管家的淚也是滴下來,先生和小姐一路走得那麼辛苦,卻依然走不到幸福的終點。
好睏,好睏,袁圓圓只感覺到雙眼皮快要盯在一起,可是,她不想要閉上雙眼,她真的很想再看一眼段玉祁。
袁圓圓好像有千言萬語要和段玉祁說,有好多要交待,可是,這一刻被他抱在懷裡,袁圓圓好像千言萬語只剩下一句……
「爸爸,別哭!」
她虛弱地呼吸噴在他的頸間,他的淚流的更凶。
段玉祁將她抱在懷裡,雙手捧起她的小臉,額頭貼上她,聲音暗啞的一字一字道,「袁圓圓,上天入地,我都會找到你!」
有一種愛,深入了骨髓,要想忘記,除非抽掉自己的骨髓,換了自己的血。
他段玉祁傾其一生,忘不掉的人,只有她……
他愛她,很愛很愛......
愛到寧願她永遠不醒來,就這樣待在他的身邊。
愛到咬牙想敲斷她的記憶,忘記那曾經的傷害。
「不要睡,好不好,求你了......」
管家聽著段玉祁從喉嚨底處發出的聲音,眼淚流的更凶。
段玉祁從來沒有這麼怕過……
十歲就開始在社會上混,曾經無數次面臨著死亡,一次次地死裡逃生,他認定早已是把生死看透的人。
只是此時,摟著袁圓圓在懷裡,那種真實的害怕……
他怕失去她!
腦中在閃過失去這個念頭的時候,段玉祁整個血液都凝固,雙手緊緊把她抱在懷裡。
手,在顫抖……
腦海里又是被那一抹紅衝擊著,她一直給他留下的都是那一抹紅,現在卻是沒有那紅色,為何她的生命跡象也越來越弱。
「袁圓圓,我不允許你死,聽見沒有。」低頭薄唇貼著她的唇瓣,太過沙啞的聲音,隱隱透著輕顫。
「先生,醫院......」管家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是看見段玉祁抱著袁圓圓像是一陣風的從車子里沖了出去,淹沒在那人群里。
段玉祁看著袁圓圓被推進去,雙膝一軟,便是跪倒在手術室門前。
手術室里,袁圓圓躺在手術台上,醫生看著那蒼白如紙的面色,緊繃著臉。
從未遇到一個發燒都可以這麼嚴重的人,身上卻又是沒有任何的傷口。
「去見病人的家屬進來!」醫生看著身邊的護士吩咐道。
段玉祁進來后,自發地握著袁圓圓的手,目光始終是看著她。
「她之前有什麼病症沒有?」醫生詢問道。
「沒有。」她雖然身體不太好,怕寒的緊,但是卻沒有什麼明顯的病症。
「那在發燒之前有什麼不對勁嗎?」醫生又是問道。
「沒有。」她的衣食住行都是他親自親為,包括例假期間都不放過。
「那她之前有沒有受過什麼傷?」
「她受過槍傷。」段玉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手指頭緊緊地扣著她的掌心,那一槍不僅是打在了她的身上,同時也給了他一槍。
「槍傷?什麼時候?哪裡?」醫生又是詳細的詢問。
「五年前,在肩膀往下的位置。」段玉祁準確的說出那槍傷的位置。
醫生趕緊掀開袁圓圓的衣服檢查是否是因為傷口後期感染導致的發燒,「這傷口恢復的很好,而且她當時用的全是頂尖的葯。」
已是排除這個原因,醫生的眉頭又是蹙起來。
「張醫生,她的免疫力在下降,而且生命跡象也越來越弱。」身旁的小護士緊張地呼叫道。
「準備搶救!」張醫生當機立斷。
幾個護士涌了上來,段玉祁被擠到了身後,他站在門邊,目不斜視,眼中只有躺在手術台上的女人,一邊的儀器連接起來,冰冷的管子插在她的身上,她安靜地就像睡去了一樣,生命一點點在流失......
「嘔!」
一口鮮血吐出,鮮紅色的液體滴落在地上。
白色的地板配上紅色,自是耀眼又奪目,段玉祁抬起腳,輕輕地蹭了幾下,便是把血跡擦掉,地板又恢復了白凈,似乎那裡從未有過血跡一樣。
他虛弱地靠在門上,雙手緊緊地扣著門板,穩住身子,目光如炬的看著袁圓圓。
袁圓圓,你不是說要給我一輩子後悔嗎,我現在就後悔了,後悔曾經對你做過的一切。
我求你,請你......
請你活著好不好......
漫長的時間裡,段玉祁一直都站在那裡。
搶救持續到四個小時候,才結束。
張醫生疲憊的擦了下額頭的細汗,看著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站立的男人,開口道,「免疫力在一點點的恢復,脈搏跳動的也還算樂觀,只是高燒依然不退,現在轉去監護病房,要二十四小時看守,時刻關注高燒的情況。」
「謝......」乾澀的嘴角,在說出一個字的時候,就痛的要命,那流出的血跡自然風乾,凝結起唇瓣上干起的嘴皮,現在一講話,自是疼痛的很。
「你要多跟她說話,說一些她感興趣的事情,讓她有活下去的意願,這樣醒來的幾率會大一些。」張醫生安慰性的拍了下他的肩,也是知道這個時候他的心情。
「嗯。」段玉祁點頭,目光又重新凝聚在袁圓圓身上。
四個小時,人的一生中有數不清的四個小時,可沒有一個比現在更為重要。
她靜靜地躺在那,她的生命在這四個小時里被搶救。
這四個小時間,段玉祁也是意識到了,他對她的愛,深到他無法去想象的地步,看著她躺在床上蒼白著臉,看著冰冷的儀器插在她的身上,他只恨不得跟她去交換,他寧願讓自己折壽三十年,來換取她的生龍活虎。
段玉祁的內心在受著煎熬……
如果她死了,那麼他……
呵呵。
嘴角泛起笑容來,他知道,若是她死了,他絕不會獨活,她十八歲就跟著他,他要對她負責。
如果這世界沒有袁圓圓,那還要他段玉祁有何用,他活著也是一具軀殼。
從手術室出來,轉到監護室。
段玉祁一直站在坐在病床邊,將她的手拉在手心裡,緊緊地圈著。
「先生,這是我帶來的晚飯,您先吃一點。」管家敲門無人應,在敲了幾聲后自己擰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段玉祁沒有絲毫的動作,視線一直注視著病床上的女人,目光動都不動。
管家擦了把淚,站在他的身邊,看著段玉祁那俊美非凡的側臉透著濃濃的憔悴。
管家的目光看向床上的袁圓圓,在看到那依然毫無血色的臉時,呼吸,跟著一窒,心口一陣壓抑的難受。
「圓圓,我跟你說個笑話吧。」良久后,段玉祁低沉暗啞的聲音響起。
「一個猴子問身邊一直跟著他的老鼠,你幹嘛老是跟著我,老鼠說我喜歡你,猴子一個尾巴一翹,輕而易舉的把老鼠給扔開,卻在第二天,猴子準備出門,身後又跟著那隻老鼠,猴子立馬來氣,你丫的怎麼老是跟著我,老鼠說因為我喜歡你,猴子又是把它扔走,一次兩次,無數次之後,老鼠依然在猴子的身邊,直到猴子逃到了高高的樹上,老鼠上不去,卻沒有再跟著......」
他的聲音在這裡頓住,眼淚滑落間,他的嘴角再次掀起,「圓圓,猴子後來才發現自己就是個傻瓜,那隻老鼠早已住進了它的心裡......」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