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鹹魚翻生
「蘇總，楊先生來了。」蘇潤看了一眼表——八點半，這在別的公司屬於提前半小時到崗，在經紀公司閑閑沒事瞎混的人才會整點上下班。
楊澄心今天穿的衣服比昨天正式了些，簡單的休閑褲搭襯衫的打扮，確實是蘇潤公司裡面助理們的主流，看來昨天他等蘇潤的時候刻意觀察了一下周圍人的衣著，經紀人們各有各的穿法，有的低調普通有的爭奇鬥豔，助理們穿得也不是很正式，就是很普通的上班族的樣子，當然也有像jojo這樣打扮很誇張的，楊澄心既然想低調一些隨大流是最好的選擇。
蘇潤特意低頭看了一眼他的鞋，白底黑邊的帆布鞋很舒服也很適合走來走去……
「jojo你留下。」
jojo留了下來，她這個人精不用蘇潤說早就猜出了楊澄心的身份，對這位少東家跑來打工的事頗有些好奇。
「澄心，從今天開始你和jojo一起工作，jojo，楊先生負責藝人聯絡，你多教教他。」
「是。」蘇潤簡單交待了幾句就讓他們走了，並沒有對楊澄心特別的關照，都是成年人了，他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到底應該怎麼做不用人教。
「陸大哥你看看這條評論：陸璋可以說是娛樂圈裡難得的真性情真男兒，比那些虛偽的娘炮好太多了。你在看看這兩個帖子：科普一下陸璋紅的時候有多紅。難忘那澀澀的初戀——圖解陸璋成名作。這條都上天涯頭條了啊。」助理一路上不停的說著，陸璋閉著眼睛看似在閉目養神，嘴角卻一直上揚。
做演員的誰不想紅？陸璋蟄伏了這麼多年，眼看著演技不如他的，□□不如他的，長相不如他的都紛紛大紅大紫，自己卻不溫不火心裡早就憋著一股氣了，這次本來以為是要被雪藏了，沒想到竟滿血復活，由黑轉紅，他雖然已經不會像年輕時那樣忘乎所以，內心裡的滿足卻無法用語言描述。
走進公司的時候前台站了起來笑眯眯地鞠了個躬：「陸哥早上好。」
「早上好。」陸璋微微一笑，紅了，他真的又紅了……一路上公司里的人不停地跟他打招呼，陸璋甚至比平時更加歉遜的回應，腳下卻比平時不知道輕快了多少。
「蘇總，陸璋來了。」jojo通報過蘇潤之後笑著對陸璋說，「陸哥好像又帥了呢，皮膚真好，最近用什麼保養品啊？」
「一直在用海藍之迷，效果不錯。」陸璋說完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助理小吳，小吳趕緊從包里拿出一盒海藍之迷遞給陸璋，陸璋親手交給jojo，「你用用看，如果效果好的話我再多給你帶幾瓶。」
「謝謝，謝謝。」jojo笑眯眯地把小盒子放進抽屜，蘇潤向來只成績不看感情，極難討好，轉過來討好她的人非一般的多，她向來是送肉吃肉送酒喝酒，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誰也不得罪，但只忠於蘇潤。
蘇潤聽說陸璋來了，嘴角微微上翹，「他今天起的倒早，讓他進來。」
陸璋今天穿得很低調，破洞牛仔褲+t恤衫的日常打扮，臉上卻是遮掩不住的喜色，他現在是因禍得福明顯是要鹹魚翻生的節奏，雖然只是簡單的把劉海吹起來，整個人還是精神得不得了。
到蘇潤的辦公室時興高采烈地坐到蘇潤對面的位置，伸手就去抓蘇潤桌上常備的糖果，被蘇潤一把打到了手上。
「跟豬一樣，整天就知道吃。」
「嘿嘿嘿……」陸璋笑了笑，他紅自然有紅的道理，初出道的時候演一位大學男生被媒體稱讚位像水晶一樣純凈，現在年齡大了沒有了那種純凈的感覺，五官卻更精緻漂亮了，笑起來的時候帶著一絲孩子氣，極容易召喚起女人的母性，不整容都比現在整出來的花美男標緻五分，曾經有記者說鏡頭只能表現出他七成的容貌，八成的演技，就這樣仍然可以說是娛樂圈排名前十的美男子。
現實中他如果要是乖一點，真沒別人什麼事了，就是現在炙手可熱的韓誠也要退避三舍，可惜……是個只會演戲不會做人的傻子。
「給你。」蘇潤給了他一張名片。
「什麼啊。」
「心理醫生的名片。」
「真讓我看心理醫生啊？」
「當然了。」蘇潤挑了挑眉，「你去不去？」
「去！只是我那部戲要進入宣傳期了，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黃導回加拿大了，你那部電影還有半年才上映，離宣傳期早著呢。」
「行，我去看醫生。」
「別敷衍我。」
「我百分之百配合醫生。」
蘇潤的目光閃了閃，表情凝重了起來，「陸璋，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明白嗎？」
陸璋收起了臉上的喜色，嚴肅了起來，「明白。」
「我會再替你爭取機會鞏固地位，也會替你找合適的劇本，你不年輕了，已經不適合走偶象路線了，一年一到兩部優質的電影劇本走實力路線比較適合你，電視劇如果有考驗演技劇本又紮實的我也會替你接，但重要的是你不能因為這次的事以為你口無遮攔是什麼好事，在這個圈子裡學不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至少要學會不說話，你這次是撞大運贏了的，如果不是照妖鏡出手，你知道你現在會在哪裡嗎？」
「知道。」
「知道就好。」蘇潤隔著玻璃窗看了一眼趴在jojo桌前跟jojo聊天的小吳，「小吳這孩子勤奮歸勤奮，但是管不住你不能再用了。」
「啊？」小吳是陸璋最走背運沒人願意跟他的時候跟著他的，對他忠心耿耿……
「你放心，我會替他安排好後路的。」蘇潤按了呼叫鍵，「jojo，你讓絲絲進來。」
「收到。」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白t恤牛仔褲扎著馬尾長相平平的姑娘走了進來。
「蘇總，您叫我。」
「嗯。」蘇潤點了點頭，「絲絲，從今天開始你跟著陸璋做宣傳，他說什麼做什麼你全部都要掌握，每隔三天送他去見一次心理醫生，他房間的酒全部收走，每天只能玩兩個小時的網路遊戲，見記者時說的每一句話都要經過你的過濾，搞不定的話找jojo，明白？」
「明白。」絲絲點了點頭，一般女孩子見到陸璋總會有幾秒鐘的驚艷，絲絲看見陸璋的時候眼神卻平靜無波，「陸老師好，以後請多多關照。」
「呃……好。」陸璋真的嚴肅了起來，蘇潤肯替他安排給他保證又找人看著他，他對蘇潤和公司來講是重要資產了，如果說早晨起來的時候陸璋是飛在半空中的，現在他又落了地，眼前是一條通天大道……他從做演員第一天開始的夢想終於又要啟航了。
「你去吧，我替你約了健身教練。」
「謝謝，明白。」
蘇潤揉了揉眉心，又是一年開學季，各大藝術院校新生的資料看得她眼睛花，現在想要找俊男美女容易，想要發現可造之材難，千人一面太嚴重了，男生還好點，女生簡直是看誰都想表姐妹，她這個專業看人的都分不清，何況觀眾？
jojo端了盒飯進來，「蘇總該吃飯了。」
「已經中午了嗎？」
「快一點鐘了。」
「怪不得我這麼累。」蘇潤揉了揉肩膀，「替我約下午按摩。」
「好的。」
蘇潤把畫了標記的資料交給jojo，「讓老趙去實地考察一下這幾個人，多拍些視頻回來。」
「知道。」jojo掀開盒飯把筷子遞到蘇潤手裡，「快點吃吧，你最喜歡的咖喱牛肉飯。」
「嗯。」蘇潤吃了兩口飯，「楊澄心表現怎麼樣？」
「挺認真的，沒想到他這樣的大少爺居然沒什麼架子，很認真的記筆記打電話，空閑時間一直在看資料，我命令他去吃飯他才肯去。」
這麼認真的人家境又那麼好，畢業於名校又有各種資源，怎麼會是楊董說的那種做什麼都不行的人呢？蘇潤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裡，「你多觀察他，還有他的身份誰都不要告訴。」
「那個……」
「怎麼了？」
「他是空降來公司的，已經有很多人開始猜測他的身份，側面打聽他的來歷了，雖然我一直打太極，但我懷疑有些人已經猜出來了。」經紀公司到處是人精，聞著味兒都能聞出風向，蘇潤和jojo對楊澄心的特別關注已經引起注意了。
「如果再有人問起，你就說他是楊董的遠房侄子，從海外留學回來空降到公司的。」謊話就是要半真半假才好。
「蘇總，早晨開始不斷有人打電話要專訪陸璋，雖然我都推到了宣傳部，還是……」
「直接推給宣傳部，不要煩到我就行了。」
「您真的要捧陸璋？」
「總不能真讓韓誠一枝獨秀，陸璋是可造之材。」
jojo低下頭不說話了，韓誠比陸璋情商高得多，蘇潤對韓誠也比對陸璋好，沒想到蘇潤對韓誠還是有戒心的，也對……如果韓誠一枝獨秀很容易持寵生驕，她要學得地方還很多。
「jojo，你覺得絲絲怎麼樣？」蘇潤問道。
「呃？」
「絲絲工作很認真，人也很好，就是……」怎麼說呢，人都是有個性有弱點有感情有喜好的，進經紀公司的人雖然理由各有不同，但多數人都有自己的偶象自己的目標，絲絲卻是從進來的那天起就讓人看不出喜好，雖說見面也跟大家笑著打招呼卻是跟誰都好又跟誰都不好的樣子，讓她跟哪個藝人就跟哪個藝人，不管多難伺候的主兒都能伺候得很好，可要讓她換人，她也馬上就換沒有一絲留戀……
「你好好培養一下她，你不是一直說要做經紀人嗎？把她培養好了……」
「謝謝蘇總！」jojo激動了起來，她並不想做一輩子助理，她想要學蘇潤從助理做到金牌經紀人，再從金牌經紀人……
「不用謝我，你要是培養不出接班人，我是不會放手讓你走的。」蘇潤笑道。
「明白。」
兩個人正在一起聊天，忽然有人輕輕地敲響了玻璃門，蘇潤抬頭一看，馬上笑了……是韓誠。韓誠跟陸璋簡直是兩個極端，陸璋是個情商欠費的戲瘋子，韓誠卻是七竅玲瓏心的人精，她替陸璋換助理又按排他健身看心理醫生的事韓誠肯定是知道了，雖然人在郊外片場，還是跑回來探風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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