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恥辱
我看見黃成出現在門口，並不驚訝好奇。
當然，那兩個跟班還是一如往常的跟著他。
我就是沒想到這龜孫子，這麼快就回來了。估計把姚瑤送走，他就折道回來找我算賬了。
說不害怕是假的，他欺負了我三年。雖然，心裡一直告訴自己別慫，可是就像條件反射一樣，我還是會沒理由的害怕。
我知道待會是一頓打，可為了氣勢上不輸人，我還是冷靜的說：「幹嘛？」
黃成臉上的肥肉，因為憤怒擰成了麻花。他沒回答我，只是直勾勾的看著我，向我走過來。
女醫生聽見聲音從葯室出來，看著黃成生氣罵道：「踹什麼門，小兔崽子，不會好好走路啊。」
我在心裡是希望黃成和胖醫生有點摩擦的，胖醫生一看就是脾氣火爆的人，說不定自己還能趁機走運甩掉這個黃成這個包袱。
雖然自己這麼想，但是我還是覺得自己挺窩囊的。
這麼躲，我能躲到什麼時候，早在自己傻逼裝病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後果，那時候我既然有膽子，現在犯什麼怵。
我看成被胖醫生罵過的黃成，臉擰的更緊了，整張臉上的肉顫了兩下，竟然笑著跟胖醫生解釋：「不好意思，老師。我是來接我同學的，不小心撞到了門。」
他臉上醜惡的表情只持續了幾秒鐘，就對胖醫生換上了笑臉，還真是一個表裡不一的人。
不過他也讓人挺佩服的，至少我就做不到他這樣的切換自如。
我有的時候就在想，黃成這麼欺負侮辱我，是因為我慫，還是因為我挖了他家的祖墳。
當然，我沒挖過他家的祖墳。
我看見胖醫生擺擺手說：「行了，行了。趕緊走吧。」
黃成在我跟前沖著胖醫生笑：「嗯，我們現在就走。」
然後我就被那兩個跟班架起了身子，我想掙脫，可是掙脫不開。
我望著胖醫生，眼裡充滿了求救，可是胖醫生不懂，她就看著我被黃成幾個人拖走，無動於衷。
她估計當我們幾個是好朋友，在鬧玩開玩笑吧。也對，把我送進醫務室的就是他們，胖醫生怎麼會想到我們有過節。
我心裡也挺自嘲的，我竟然把希望寄托在，一個毫無關係的人身上。
想到待會可能的遭遇，我的身子沒出息的戰慄。
出了醫務室的門，黃成一邊在前面領頭走，一邊回頭看我。他狡黠的眼神正在滴溜溜的轉，我知道他在盤算待會怎麼折磨我。
一路我都想要掙脫，可是我根本脫不了身，我就這樣被他們連拉帶拽的扔在了幾棟高樓后的空地。
因為是新學校，所以我也不清楚具體是哪裡，只是那個地方真的很偏僻，就像一片閑置地，周圍還有不少雜草。
「啪。」我又被踢跪下了，手也被緊緊鎖住。
我看著這兩個跟在黃成身邊的走狗，眼裡全是憤怒。明明無怨無仇，他們為什麼要幫黃成。
不過，後來我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幫黃成了。
「啊……呸。」我聽見黃成嘴裡的聲音，看見他噁心的鼓著腮幫子。
我清楚的知道他要幹嘛，我迅速把臉撇向一邊，可是那些噁心的黏液混著痰，還是貼在了我臉上。
作嘔的黏液順著我的臉向下滑，我抓狂想甩掉黃成噁心的痰，可是就像自取其辱，沒有甩掉，相反還流的更快了。
臉上就像無數的螞蟻在噬咬著我，它順著我受傷的臉流進脖子里。在這九月的天里，讓我噁心，想吐，厭惡和屈辱。
甚至，有這麼一刻，我想放棄自己。
我聽得見跟班的嘲笑聲，我也知道黃成見我撇臉有點惱怒。
他點著我的腦門，我的頭被他點的一頓一頓的。除了痛，就是屈辱，無力改變的屈辱。
他望著我一字一頓的說：「陳帆，你就別掙扎了。你以為你現在像抗日英雄一樣英勇無畏，寧死不屈嗎？還敢躲我，不過是個挑梁的小丑罷了。」
「呸。」我的左臉也被黃成吐了痰，左眼也是濕答答的一片。
似乎真的是因為他說的話，又或者是因為我沒來得及反應。
總之，這次我連躲都沒躲。
我聽的見他們放肆的笑聲，也看得見模糊中黃成笑的前仰後合。
笑夠了黃成覺得不過癮，「啪。」打我左臉一巴掌。「陳大公子你倒是說話啊。」見我沒反應，黃成又抽了我右臉一巴掌。
他知道他吐得東西噁心，所以，更像是打頭。
頭被打的嗡嗡直響，我心裡有兩個聲音，一個在說：「算了吧，陳帆。你反抗他只會變本加厲。再忍忍，忍過這三年就好了。」一個說：「陳帆，你真沒出息，你是男子漢，這麼慫像只狗一樣，你他媽真想再受三年？！」
我聽的見黃成扇我腦袋的聲音，模糊中也聽見許多熙熙攘攘的聲音，有腳步聲有說話聲。
聲音是從這幾棟樓前發出的，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感到了一絲安慰。因為我怕這麼窩囊又會被人看見。
黃成見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嘴。像是為了我好一樣，抓著我的下巴跟我說：「陳帆，你最好不要掙扎了，現在是，以後也是。你要是像初中一樣，我以後也會手下留情一些，你要是不識好歹跟我作對，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聽見黃成教訓我的聲音，想到他會變本加厲的折磨我。我使出渾身的力氣想要和他拼一場，我心裡憋屈難受，想要發瘋。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放過我。如果不是你，我的生活根本不是這樣的。
我衝上去想把黃成撕爛，胳膊被黃成的人緊緊抓著，我離黃成還有一段距離。我就像一隻瘋狗一樣，想要掙脫又被抓回，卻始終不能靠近黃成。
瘋狂的我全然沒注意到，身邊幾棟樓傳來的聲音。、我之前曾經好奇過這幾棟樓是什麼樓，我只是沒想到黃成這麼卑鄙。
黃成應該沒想到我會反抗，他回了回神就給了我胸口一腳。這一腳踹的我胸悶氣短，黃成不高，但是實在是胖壯。
我咳嗽了幾聲，胸還是悶的喘不過氣。可是我聽見了各種驚呼聲和喝彩聲。
原來這幾棟樓是宿舍樓！
離我最近的就是女生宿舍，旁邊就是男生宿舍。
我看見周圍的所有眼神，有嘲笑的，有可憐的，有惋惜的，有不屑的。那些眼光就像剝掉了我身上所有的衣服。
我渾身發燙，無地自容，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我聽的見她們的各種驚呼聲，也聽得見男生宿舍傳來的喝彩聲和議論聲。
「牛逼呀，這是高一新生吧。」
「艹，那小胖子不會是高一老大吧，看不出來啊，肥成那樣……」
「這慫包，看的我都替他窩囊，你他媽倒是上啊，大不了一塊死了，真他媽沒出息……」
「大不了一塊死了」這話一直在我耳朵旁邊響。是呀，大不了一塊死了，現在的日子我真他媽受夠了。
因為我被黃成踢了好幾腳，胳膊早已經被那兩個跟班鬆開了
周圍的聲音嘈雜不清，黃成臉上也紅紅的，不過他是因為興奮。他覺得自己很是威風，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他讓兩個跟班退下，打算讓周圍的人看的更清楚，他是多牛逼。他一步步向我走來，我也伺機準備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雖然我總是被欺負，但仔細想想，我從來沒有和黃成一對一打過，他每次都有幫手，而我一直是一個人。黃成身子雖然比我胖，比我壯的多，但是我個子要比黃成高一點。
要是真打起來，我不一定打不過他。
我看著黃成一步步向我走過來，心裡緊張又激動。
這次，就是我一雪前恥，報仇雪恨的時候，我要讓黃成知道我陳帆不是孫子！
我看著黃成帶著輕蔑的笑，又抬起腳想要踹我的胸口。他的腳離我越來越近，我顧不得再多考慮，瞅准機會狠狠的踹向了他的兩腿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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