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37 真相

肖一邊以常人難以勝任的速度把熏牛肉三明治塞進嘴裡，一邊用眼睛迅速打量著芬奇和小男孩的表情——顯然這是徒勞無功的，因為表情的存在並不適用於這對父子——而且肖意識到自己真的覺得芬奇和這個小男孩有非同尋常的關係，不僅僅是開玩笑。

說真的，這才是開玩笑。芬奇？絕對是開玩笑。

「從某種角度講，」芬奇動了動嘴角，避開肖探索的目光，「他也可以被稱為是我的孩子。」

有那麼半秒鐘，肖甚至停滯了咀嚼的動作——這足以證明她受驚的程度了，以至於這會兒工夫足以讓根細心地用紙巾替她擦了擦嘴角。

在場眾人：「…………」兩邊的信息量都太大，以至於不知道該關注哪裡了。

「我創造了他。」芬奇說。

肖看了看他：「和誰？」

「內森·英格拉姆。」根順口接道。

肖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聽起來是個男人的名字。」

「沒錯。」根露出曖昧的笑容。

芬奇終於聽不下去了，把臉轉向肖：「他不是人類，他是……機器。」

作為一個特工，肖顯然能夠意識到芬奇所指的是這個男孩，而不是英格拉姆。肖微微皺了一下眉毛，把剩下的三明治都塞進嘴裡，「我們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不得不把機器塞進一個小男孩的腦瓜里？」

「不是我說啊，」弗斯科出聲，「你不會真以為機器能塞進人腦子裡吧？」

肖瞥了他一眼，「這是諷刺。」

「哦。」弗斯科說。

肖思索了一會兒，「我是一個特工，曾經是。」

弗斯科：「我知道啊。」

肖白了他一眼，「所以我對當今科技至少有一個基本的籠統概念……你怎麼可能做得到這個，哈羅德？這件事涉及的科技面之廣恐怕遠超當今水平。」

「是啊，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弗斯科再度插嘴。

「哈羅德，」里斯看著芬奇，「我們都在這兒了，我們所有人。甚至包括——」他的目光掠過面無表情的小男孩，「如果說有機會的時候我們該開誠布公的話，就是現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芬奇身上，他稍微動了動嘴唇，遇上里斯的目光，對方鼓勵性地扯了扯嘴角。

「你知道你笑起來比開槍的時候還像壞人嗎？」弗斯科對里斯說。

里斯索性露出一個徹頭徹尾的笑，目光專註地盯著弗斯科：「真的。」

弗斯科：「…………」

芬奇本以為自己好容易鼓足的勇氣會被這兩個人的插科打諢徹底擊碎，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突然覺得將一切都跟所有人分享也不是一件壞事。

「對不起，」芬奇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我曾向你們中的所有人都尋求過幫助，但總是沒有分享過完整的故事。」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安靜地看著他。芬奇深吸了一口氣，「2001年，它在一個封閉的實驗室里誕生……」

在整個講述的過程中，沒有人注意到本應該是故事主角的那個男孩——或者說，機器。

直到故事結束，他——或者它——的聲音在安靜中響起：「我也可以分享一個秘密嗎？」

芬奇臉色陡變，而男孩依然平靜地望著他：「既然今天是這樣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