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詭異的眼睛
高天墨很快把穆一諾安排好,保護起來。這次他叫來這麼多警察,我很擔心他的身份會不會暴露,如果他被揭穿的話。他再以一個被綁架者的身份出來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高天墨告訴我,他叫來的這些人都是曾經與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有的人還替他挨過一槍,就算做夢也不會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醫院裡。
穿著白大衣的醫生帶著我們走進了陰森的太平間,拉開一個大抽屜,趙老六的屍體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兩眼微閉,脖子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因為我覺得趙老六的身上一定有著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醫生摘下了口罩,對我們說:「高隊長,付警官,即使你們不來,我也會打電話到警局去的。」醫生不知道我的身份,也把我當成一個警察。
「發生什麼事了?」我有些疑惑。
醫生想了想,說:「你們把屍體送來的時候,發現死者除了在死亡之前昏迷的疑點之外。也沒有發現什麼,只是一種單純的謀殺。但是就在剛剛放入太平間以前,我就發現死者的屍體上出現了一些很奇怪……可以說……可以說是一些詭異的痕迹!」說著醫生解開趙老六的上衣。
我仔細地看了看,除了那道被解剖的長長的傷口,倒也沒有什麼特別。正在我疑惑的時候,醫生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小瓶酒精,倒了趙老六的身上,很快驚人的一幕的出現了。當酒精開始揮發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了趙老六的屍體上出現一個個灰色的痕迹,密密麻麻,差不多和杏核一樣大小,但是那具體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這些灰色的痕迹好像有生命似的,一會兒有一會無的。醫生是無神論者,他看著這些奇怪的東西並不是感到多害怕,接著說:「開始我以為這是皮膚病,但是我取了一塊做病理,可是發現他的肌肉與皮膚都是正常的,只是不知道怎麼出現這種顏色……」
我轉過頭看了看高天墨,說:「我總覺得這像什麼東西?」
「眼睛!」高天墨一語說中了我的心中所想。
「英雄所見略同啊!」醫生笑著開起了一句玩笑,「我最初想到也是眼睛。就在我想起眼睛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一年前我在醫院裡的檔案室里發現的一份奇怪的病例!」
「什麼病例?」
醫生說:「因為去年我在醫院的檔案室里整理資料,很多醫療檔案也沒有任何的用處了,打算拿出去焚燒,但是又怕出錯,所以我在整理檔案的時候,有一本病例讓我感覺很疑惑,因為那份病例是一九七二的病例,上面說有一個叫楊錚的女人,她生出一個畸形的胎兒,這個胎兒的腦袋很大,女人在生下孩子之後就大出血死了。這個孩子在出生的時候還活著,醫生們想到他的頭裡面可能有積水,就立刻準備手術吸出積水。可是當主刀劃開嬰兒頭的那一刻,他就瘋了,因為孩子的腦袋裡長了幾百雙密密麻麻的眼睛……」
眼睛,又是眼睛,所有案件的開始就是眼睛,想不到案件查到這裡的時候,又出現了眼睛。
我對高天墨說,眼睛與這些案件有著如此緊密的聯繫,現在只有集中力量找出眼睛的原因,也許是搞清事情真相的唯一途徑,我們查來查去,九死一生,卻又回到終點,我們所做的,不過是兜了一個大圈子。
高天墨同意我的看法,可是當年學校里的那些參與過案件的警察與人員都差不多已經死了,唯一活到現在的只有一些不知內情的學生還有沒有任何根據的傳言,想要查出直相有點兒難,最初他調查案子的時候就因為線索太少沒有價值,而不得不放棄偵查,尋找新的突破口。
「現在機會來了,我們可以從這個楊錚入手。醫生,帶我們去看看那份醫療檔案!」
病例上記載的很清楚,楊錚生孩子的時候只有二十一歲,家庭住址寫的也很詳細,我們按照上面所寫的地址實際的走了一趟,曾經她住的成中村早就建成了一片一片的樓房子,打聽了半天也沒有打聽到楊錚這個人,就連一些老人也不知道。
我們又是去當地的派出所查了一下她的個人檔案,才知道楊錚確實在西星路的中學里當過美術老師。事實證明了我的想法,西星路十三號的中學里有著我們沒有發現的秘密,眼睛成為核心問題。
在民政局裡,我們查到了楊錚與她丈夫許瞳的結婚登記。照片中的楊錚亭亭玉立,那種天真與無邪的是這個浮躁的社會早已經失去的東西。楊錚是死了,可是她的丈夫未必死了,按照年齡來推算,許瞳也就五十歲左右。
民政局裡的同志告訴我們,許瞳的身份證地址是在一個農村,都快三十年了,他都沒有辦過身份證,也沒有死亡證明,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上。高天墨開著車走了幾乎三個小時的鄉間小路才來到一個偏僻的村落。
村子顯然剛剛下過雨,道路十分的難走,還沒到村邊,車就陷在泥坑裡出不來了,最後無奈之下,我們只能扔下汽車,步行到村子里,打聽了一下,村子里還真的這個叫許瞳的,五十多歲,不過村民說這個許瞳是個瘋子,神經不正常,白天從來不出來,一到晚上就開始嚇唬人。
許瞳住的地方很破舊,還是所小土樓,不過樓頂已經長了很多的荒草,看上去是所危樓,我敲了敲門,門並沒有關好,過了半天院子里沒有任何的聲音,高天墨看了我一眼,直接推門而入。院子里住著很多的窩瓜,趴滿了整個院子,而樓房也顯得鬼氣森林,窗戶都被磚頭堵死了。
高天墨掏出了腰裡的配槍,走到了我的前面,房門的也沒有關好,他輕輕的推開了門,我立刻聞到了一股重重燒紙還的燒香的味道。我掏出手機照了一下,發現客廳的房間內貼著一道道黃色的紙符,而且牆壁並沒有裝修過,露出一塊塊的磚頭,看上去十分的簡陋。客廳北面,也就是正對著房門的牆壁處,擺著一張桌子,上面還有三棵沒有燒完的香。香還很長,顯然是剛剛點著不久。
高天墨大聲的喊了幾句許瞳的名字,沒有任何人回答他。「他會不會不在家?」
我打量了一下房子,搖搖頭,說:「我想許瞳應該在家,這香剛剛點著,而且一個離開的家都會把門關好,我想他就在這所房子里。」
高天墨又大叫了兩句,還是沒有人回答,我看到了樓梯,於是我走到樓梯打算上樓,高天墨把拉到他的後面,提著槍走在了前面,那一刻,我挺感動的,他把危險留給了自己。因為沒有窗戶,一樓不管怎麼樣門是開著的,能射進一些光來,但是二樓卻一片黑暗,如果沒有手機,恐怕伸手不見五指。
二樓和一樓的情況差不了,牆壁上到處貼著黃色的紙符,我隨起抓起一張看了看,都是印刷版的,就算有鬼,這東西也不管用,無非是買個心理安慰罷了。我感覺這樓里有危險的存在著,在二樓轉了一下,就要下樓,如果從房間城突然衝出人來,恐怕高天墨都來不及開槍就得被人打死。
可是我們剛剛轉過頭,一雙在黑暗中幽怨的眼睛借著手機的熒光而閃爍著,把我嚇得差點兒叫了起來,我剛要伸腿踹向這個東西,但我聽到了它氣喘吁吁的聲音。聽聲音應該是一個人。
「你是許瞳!」高天墨在我的身後大聲的問道。
「什麼?他是許瞳!」
等我的眼睛適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站在我前面真是一個人,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空洞而無神,就像一具活著的著屍體,除了他還呼吸著證實著他還活著。他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去,走下了樓,我注意到,他下樓的時候根本不會看樓梯,沒有一絲小心的樣子,看來他真的在這裡住了很多年了。
我想扶他一下,如果他滾下樓摔死了,我們唯一的線索又要斷了。高天墨拉住我說:「不要管他,他已經習慣了。」
到了一樓,他對著北面的那張桌子尊敬的跪下,磕了幾個頭,然後又拿起幾根香點上。我走到他的身後,想想他供奉的到底是什麼人。一看之下,讓我讓大吃一驚,牌位上竟然寫著錢先行三個字,頓時我感覺到一陣陣的陰冷。
他站起來后,熟練從黑暗的牆角里拿出三個小木凳子放到我們的面前,說:「請坐吧!」
坐下后,他低頭無語,似乎我們的到來與他沒有一絲的關係。「你是許瞳……」
他聽到這個名字之後,頭慢慢的抬了起來,眼睛總算有了一絲的生氣,結巴地說:「許瞳?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
許瞳說話的時候語氣一點兒也不連貫,而且吐字也不很清楚,高天墨又說:「許瞳,你多少年沒有說過話了?」
「多少年?我不記得了,反正很多年了。」他的聲音有些奇怪,好像被什麼東西堵在了嗓子里。
「你不想問問我為什麼要找你來?」
許瞳通過與我們的交流,說話開始流利起來,說:「你們不是第一個來的,相信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來的。找我的人,都已經死了,恐怕你們也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