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茫茫煙水路
好不容易把人抬回了家裡安置進客房，趁露琪亞和黑崎一護進行治療的時候，凌煙水便調動了一些力量將附近的血跡清理乾淨，雖然還沒搞清楚這種力量究竟是什麼，但是以控水為主的能力顯然讓凌煙水在料理家務上有了很大的進步。
小心地沒有留下一絲痕迹，凌煙水終於鬆了一口氣，只是想到等那個少年醒過來以後的問題，凌煙水又開始頭疼了起來。
送走了黑崎一護和露琪亞，注意到那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凌煙水心下稍安。就算要死，也千萬別死在自己家才好。
只不過，凌煙水放心得太早了。
聽到陌生的手機鈴聲響起，凌煙水不由一驚，注意到床邊那個明顯不是自己的手機，僵硬地抬手按下了接聽鍵。
「耀司？」
「抱歉，如果您說的耀司是這部手機的主人的話，他現在正在昏迷中。」
宮崎政一聽到電話中傳來的陌生女聲不由一愣，但是多年的黑道生涯卻讓他立即反應了過來。「你的目的。」
「……我沒有惡意，只不過是碰巧遇上而已。」凌煙水的聲音很鎮定，只是握著手機的手已經開始冒汗了。
畢竟是第一次接觸到黑道，也是第一次面對這麼有壓迫力的大人物，如果不是隔著電話，只怕凌煙水根本就不會有強作鎮定的機會。
對方的沉默讓凌煙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雖然知道黑道中人戒心很重，但是如果自己沒搞錯的話，宮崎耀司應該是雙龍會裡很重要的人吧？這樣保持沉默真的沒問題嗎？
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卻並不影響凌煙水想要儘快把人送走的決心。不由在心下苦笑，明明該急的是對方才是，怎麼到頭來卻是自己沉不住氣了？
無聲地嘆了口氣：「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希望能儘快將人接走。另外，最好是能帶上醫生。」
報上了地址，凌煙水便掛了電話等著人上門，想到自己來到這裡以後不到一個月就經歷了這麼「多姿多彩」的生活，不免越發后怕了起來。深呼吸深呼吸，慢慢理順自己的呼吸節奏，凌煙水不住給自己打氣，要想想之前自己各種靈異生物都見過了，還用得著怕黑道嗎？
凌煙水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畏懼黑道的真正原因。如果說靈異界總會有些相互制衡的存在，那麼黑道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更危險的。
到底還是把自己放在普通人的位置上。也許，要想適應現在的身份和能力確實還需要很多時間。
沒過多久，凌煙水家的門鈴就響了起來，只是在凌煙水打開門以後，卻也止不住風中凌亂之感。
「果然是你啊。」伊藤美羽刻意拖長了話音，放在這個極為幹練的女孩子身上，卻沒有顯得傲慢，反而是有些熟稔的意味。
面對伊藤美羽自來熟地往屋裡走的情形，凌煙水越發地莫名了起來，這人究竟和幸村玲是什麼關係？
「之前聽到地址的時候我還覺得奇怪呢，不過現在看來，難道你真的是碰巧遇上宮崎的？」
上前帶著伊藤美羽去了客房，凌煙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本來鼓足了勁要應付危險分子的，誰知道最後居然來的是熟人，實在是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斂去了面上糾結的神色，凌煙水道：「不然你以為呢？」
「嘛，就是有點好奇。」伊藤美羽攤了攤手，「我以為你不是會好心救人的人呢。」
凌煙水不置可否地笑笑：「有人說要救，那就救吧，有點交情的人總是很難拒絕的。」
「看來你過得不錯啊，這才來東京沒多久吧？」有些驚訝，卻也沒有多問，因為客房已經到了。
指揮了人先上前檢查一番，伊藤美羽就靜靜地在一旁等著了。
「我還不知道為什麼來的人會是你呢。」凌煙水沒話找話地打破了沉默。
伊藤美羽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本來宮崎叔叔是打算親自來的，不過我家老頭子在知道我對你家地址有點了解以後就讓我來了，怎麼說都是熟人一場，你總不會不給我面子吧？」
「你家老頭子？」凌煙水不由挑了挑眉。
「你忘了我姓伊藤嗎？雙龍會的黑龍一直都是姓伊藤的。」伊藤美羽的話裡帶著些許輕嘲，但更多的卻是自傲。
凌煙水有些意外，或許是伊藤這個姓氏太常見，之前卻是從沒想過她是雙龍會的人。忽然想起來之前有人說伊藤美羽是私生女的事情，聯想到同樣是私生子的伊藤忍，不由覺得伊藤龍之介實在是有點不地道。
「對了，雖說宮崎不是我的上司，不過還是要謝過你救了我們日後的白龍呢。」伊藤美羽的話打斷了凌煙水的思路。
白龍嗎？凌煙水眨了眨眼睛，宮崎耀司是被當做白龍來培養的不錯，但是日後可是會成為黑龍的呢。
算了，這種事大概是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不必客氣。」
「本來就沒想和你客氣。」伊藤美羽笑道，「只不過我現在是代表雙龍會來的，還擔著宮崎叔叔的託付，這個過場總是要走的。」
凌煙水挑了挑眉，這話給人的感覺彷彿是伊藤美羽和幸村玲的關係似乎很好，但是不客氣的解釋似乎有很多種？那麼究竟是交情好到口無遮攔，還是關係惡劣得不需要客套了呢？
伊藤美羽的表情分辨不出好惡，凌煙水聳了聳肩，看樣子只能見招拆招了。
「美羽小姐。」給宮崎耀司做完全身檢查的人沖二人點了點頭，「耀司少爺的傷已經經過了處理，不會有什麼大礙。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要隨便移動比較好。」
看了面色不善的凌煙水一眼，伊藤美羽遲疑道，「宮崎叔叔那邊……」
「我相信白龍大人會以耀司少爺的身體為重的。」
「……」伊藤美羽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位宮崎政一的專屬醫生自己可得罪不起。於是只好轉向凌煙水道：「幸村，能不能……」
「啊？呃……」反應過來伊藤美羽叫的是自己，凌煙水立即搖頭道，「你最好能拿出一個讓大家都滿意的解決方案來。」
「幸村小姐。」搶過伊藤美羽的話頭，那位出了餿主意的醫生開口道，「我們只需要在您的住所暫住幾日，我們會派人來照顧耀司少爺，並不會給您添太多的麻煩，您看這樣能否讓您滿意？」
滿意個鬼，這明明是強闖民宅的霸王條款好不好？
看了看沒有絲毫想要反對的伊藤美羽，凌煙水有些頭疼：「暫住隨意，不過麻煩給我也找一個暫住的地方。」自己可沒興趣被人監視，還是找個地方躲躲比較好。
「我在東京有一套空房子。」這一次，伊藤美羽倒是很積極。
「那麼，很高興我們能達成共識。」無良醫生滿意地點了點頭。
默默地跟著伊藤美羽去她家，凌煙水覺得自己實在是有點倒霉，一個月不到就得搬兩次家，鄰居都沒混臉熟呢。
一路無言。
正當凌煙水以為就要這麼靜靜地走到目的地的時候，伊藤美羽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覺得東京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被伊藤美羽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話搞得摸不著頭腦。
「我們要去的是我以前的家，」似是沒有聽到凌煙水的問話，伊藤美羽繼續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和媽媽住的地方。」
「……」這是在吐露心事？
「我不太喜歡東京，畢竟，你也看得到那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所以說，這前後有什麼直接關係嗎？凌煙水完全跟不上伊藤美羽跳躍式的思維，就好像她怎麼都想不到有人能從上一刻談東京跳到童年回憶再轉到虛的問題上去。
「對我來說，東京實在是一個很糟糕的地方，所以我才會去神奈川。」伊藤美羽仍舊前言不搭后語地說著，「很抱歉，因為一時之氣就讓你常住東京，我知道，你本來只是打算見浦原先生一面而已。」
「？！」現在是要揭開幸村玲的秘密了嗎？
「不過，正因為我決定要去神奈川的逃避舉動，才不能在剛才幫你出頭，畢竟不管怎麼說，雙龍會的重心都是在東京，作為伊藤家的人，於公於私我都是做錯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被伊藤美羽的話攪得思維混亂，凌煙水不得不直白地開口問了一句。
誰知道這個問題一出卻似乎是踩到了伊藤美羽的痛腳。「老娘說了那麼多你居然還問我到底想說什麼！」
抓了抓腦袋，伊藤美羽顯得有些暴躁。「其實我的意思就是這一次房子借你住一段時間然後我們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行了吧？這次說得夠明白的了！」
「……」凌煙水目光游移了一下，「這算是……道歉？」話里話外卻仍是透出了不確定的意味。
「誰和你道歉了！我是說一筆勾銷！一筆勾銷懂不懂？」
「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凌煙水這下算是搞清楚了，合著這位大小姐的意思就是拉不下臉來賠罪，然後變著法子道歉來著。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