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兩個人東拉西扯幾句，誰也沒有說到點子上。

沈北沉妥協道，「睡了。」

雖然明知道是借口，但是言笑還是規規矩矩的回了一句午安。

氣氛尷尬得兩個人都不想再有任何聯繫。

沈北沉為自己的衝動加無理表示後悔，有些人不論如何都有自己的底線，而言笑的底線應該是不允許外人插手他的生活。

「又不是多大的事。」沈北沉果然還是很擅長自我安慰的。

言笑被這件打破他生活的小事氣得鬱悶了一下午，也不知道在跟誰較勁，下午寫的故事主人公全都成了火爆脾氣。

無處可以發泄的言笑除了沉默，就只有更加沉默，一整天都是丟三落四的。

陳酒帶著合約親自上門找他，然後問他，「一起去吃飯嗎？」不過心裡卻沒有抱多大希望。

「很多人嗎？」言笑收好鋼筆，專註的看著陳酒。

陳酒被他盯得直冒冷汗，「只有羅羅和我。」

「那一起吧。」言笑居然同意了。

「……」陳酒本來準備的一通說辭全都爛在了肚子里，就差問出那句沒生病吧。

為了照顧言笑，吃飯的地方選的是個很是安靜的地方，羅羅看見言笑倒不驚訝，直接道，「坐吧吃什麼？」

言笑拿著菜單看了看，本來是手指點到魚香肉絲上面，不過他還是嘗試著說了出來，「就這個吧，謝謝。」

「哦哦，好的，服務員。」陳酒還沒從言笑的改變中驚醒過來，一直是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羅羅想著自己的口味又隨便點了些，看著陳酒的傻樣，在桌子下面狠狠的一腳踢了過去。

「……」陳酒忍著大叫的*，把眼睛收了回來，開始一個勁兒喝茶。

吃飯的時候更是詭異，就連碗碟碰撞的聲音都能把陳酒嚇一跳，幸好羅羅眼神一直看著他，免得他又做了什麼丟人的事。

晚飯一過，言笑說，「我可以自己回去。」

陳酒又摸不著頭腦的，「啊？」

羅羅挽著陳酒的胳膊，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知道路嗎？」

言笑點了點頭，「知道。」

「那路上小心些。」羅羅叮囑道。

「那，再見。」言笑又說了最後一句。

言笑不知道自己帶給陳酒的衝擊有多大，他只覺得原來說話並不是想象中那麼麻煩的事。

散步一樣走回家中，言笑想感覺還不錯。

不過還是下意識的把手機拿得遠遠的，就連按時開電腦的習慣也都快被折騰沒了。

那天過後，事情像是進入了一個詭異的循環，沈北沉依然在網路上活躍十足，可是再也不會找言笑胡扯。

言笑克制自己不再去刷危樓高百尺的動態，打開企鵝的時候也不會去看那一個一天到晚亮著的頭像。

儘管言笑還是會打開私信，看看有沒有突然塞進來的小廣告，也會呆在電腦面前發一天的呆，然後自己也不知道要幹什麼的關掉電腦。

兩個人都開始默契的疏遠彼此，言笑有好幾次都想刪掉那個靜靜的躺在手機里的號碼，卻總在最後關頭想到別處去了，然後回過神來，怎麼都不想再動手刪除了。

這種明知道雙方都在線卻就是不聯繫的狀態，直到一周后也一點都沒有打破的痕迹。

沈北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覺得自己心情不好，然後就一直待在酒店，下一個城市也還沒定下來，整個人都有些頹廢。

「這可不太妙。」沈北沉又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滾了一圈。

也不知道在彆扭什麼，沈北沉一直守著自己的底線不去聯繫言笑。

酒店也住得無聊，沈北沉打算換一處落腳地，卻沒有打算換一個城市，說走就走的旅遊也免不得被阻斷了腳步。

當然，他一直沒有忘記，言笑也在這座城市。

天下何其之大，穿越億萬光年的相識更有一番韻味。

言笑也快被陳酒纏得不耐煩了，企鵝一天到晚都在跳，開始的時候言笑心裡還是小小的期待了一下，不過還是不得不被現實打敗了，果然只有陳酒會一直記掛著這個叫言笑的怪人。

酒鬼愛陳酒

13:05

笑笑！！！

酒鬼愛陳酒

13:05

快說你最近怎麼了！！昨天幫你收拾屋子，看你那樣子更加無精打采了！

言笑

13:06

……

酒鬼愛陳酒

13:07

你從來都不會發省略號！！！！不！笑笑我不在你身邊到底發生了什麼！

言笑被陳酒這麼一提醒，才發現居然把危樓高百尺的習慣學到了，他微微的失神了幾分鐘。

言笑

13:10

沒有，我很好，你不用工作嗎？

酒鬼愛陳酒

13:10

工作哪有你重要！快告訴我到底怎麼了！你最近很不對勁！

言笑

13:11

……

酒鬼愛陳酒

13:11

唉，人長大了，果然是有心事的人了

言笑

13:11

陳酒，你忘了嗎？

言笑

13:11

你一直不放心的笑笑已經二十七歲了。

陳酒突然也沉默了，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言笑也是，他不可能永遠面面俱到。

酒鬼愛陳酒

13:15

那談戀愛了，也要我看看行不行

陳酒得出這個結論不是偶然的，而是根據言笑近段時間魂不守舍的精神狀態得到的，他跟羅羅私下裡討論了很久，一致認為言笑肯定是談戀愛了。

不然也不會偶然露出患得患失的神情，更加不會這麼努力的改變自己。

當然，愛情的力量果然是偉大的。

言笑被陳酒這一句弄得一愣，隨後是擋不住的臉紅。

戀愛在言笑所看的書里，是是一種炙熱如火的情感，是靈魂的共鳴，所以才有世間這麼多男男女女趨之若鶩。

可是，危樓高百尺是男的。

言笑腦子裡冒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把自己都嚇懵了，他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可以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他只是朋友，又想了想兩個人目前這個不溫不火的狀態，兩個人好像連朋友都快算不上了。

這個結論又讓言笑有些失魂落魄。

言笑的沉默不語，在陳酒眼裡就是默認了，他像是一個擔心孩子戀愛的家長，一直急得團團轉，但他又不能明著問，因為肯定是什麼都問不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