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09、村民相逼
用過晚膳,以沫把爹娘的手札都抱了出來,厚厚的數本,雖然有些年歲了,但看得出來主人家對書的呵護,除了書頁有些泛黃,倒不顯其他。
「哥哥,這些都給你看!」
離修有些驚奇的抬眼,「給我看?」
不論是以沫的爹還是娘,當年在京都都是叱吒風雲滿腹經綸的人物。
這樣的父母,在離開年幼的女兒時,留給她的東西,必然是極好的,可以說是一般人花上千金難求的。
「對啊!哥哥不是說娘寫的東西很好嗎?既然是娘留下來的,哥哥自然也能看的!」以沫笑眯眯的看著離修,桃花眸中滿是信任。
離修心下微顫,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只覺得心底酸酸脹脹。
「哥哥怎麼了?不想看嗎?那我念給聽好了!」以沫隨手拿過一本手札,一本正經的念了起來。
其實說來,她現在對離修這樣好,也是有私心的。
她不可能自私得一直不治離修的傷,中毒的事情倒好,幾副葯下去,已經清得七七八八,身上的傷更是恢復得極快。
只有他失憶的事情,以沫閉口不提,連脈都不敢多請。
她就是想著有朝一日,離修想起一切,能記得這段時間的兄妹感情,不說以後還像現在這樣對她好,起碼不至於責備怨恨她,不然的話,她會很難過的。
「其實這些我都背得滾瓜爛熟呢!」以沫念著念著突然狡黠一笑,並說:「姥姥說爹娘的話都是金言玉語,自小就逼我背這些東西,娘的手札還好,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學起來頗有趣,但是爹留給我的大多是做人的道理,以及他行醫的經驗。」
離修彎指輕敲以沫額頭,無奈的說:「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他剛也不過隨便聽了幾段,就被深深的折服到了,果然如他所想一樣,都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
以沫聳聳鼻子,俏皮的說:「這份福哥哥也有啊!以後我也像姥姥一樣,逼著哥哥全背下來。」
離修複雜的看了一眼以沫,見她滿眼的堅定與決心,倒不再反駁什麼,私心裡卻覺得這樣學了去,有些不磊落。
以沫不懂離修明明對這些手札很感興趣,卻不願意看的原因,當下猜測離修是不是不識字,又怕在她這妹妹面前丟臉,所以多有彆扭。
離修完全不知道以沫的心思,直到被她憐惜的眼神看得一陣發麻后,才忍不住搓著手臂問出原因。
以沫心疼的說:「哥哥是不是不識字,沒有關係,妹妹可以教你。」
離修愣了下,哭笑不得,還未來得及反駁,就被以沫拉住,強硬的翻開手札,一字一字的教著他認。
離修側目,看著以沫認真的小臉,小臉尚未長開,卻已有傾城之貌。
不過想來也是,有這樣的爹娘,作為女兒又怎麼可能差。
夜深人靜,屋裡只余以沫清脆的聲音。
和平時帶著軟綿嬌意的聲音不同,這會兒聲音中帶了幾分急切與小心,不時問:「這字剛剛問過,哥哥可記得怎麼讀?」
離修不忍以沫失望,更不想在她心中留下愚笨的印象,似是而非的說:「被妹妹一說,這些字就都躍進了腦海,我猜我以前應該也是識字的,畢竟我們爹娘這麼厲害,就算送我上山習武,也不可能找個不識字的師父。」
以沫訕笑的說:「是啊!哥哥只是一時記不清了,想必看一遍就會都記起來的。」
離修附和的笑著,頗有閑情的欣賞著以沫的窘迫。
他自然不可能在以沫的面前裝文盲,畢竟識字這種事情已經是本能,他以後也要帶著以沫離開這裡的。
反正早晚會露餡,還不如趁機多交待一些。
次日一早,用了早飯,村裡就有人來通知他們兄妹。
對於今天要面對的事情,兄妹倆心中早有算計倒也不怯場,收拾一番就一起去了祠堂。
祠堂里擺了大大小小的排位幾百個,可見這村子至少也有上百年的歷史了。
村長見了兩人過來,也不拐彎抹角,直言問:「你如何證明你是以沫的哥哥?」
這三天不要說村裡對以沫有齷齪想法的人,不時登門送些好處,就連他家裡的,也心裡有了算計。
使得村長不得不重新審視以沫。
說來他雖然是一村之長,但真沒見過以沫幾面,雖知道她長得好,但如今一看,只覺得驚奇,這小姑娘長得越發俊俏了。
這樣一個小姑娘,再加上她姥姥留下來的一些藥材及家裡的田地,也難怪整個村裡有小子的人家都為之瘋狂,就連他都動心了,更別提這小姑娘家裡可能還藏了更值錢的東西。
「我們即是兄妹自然是無懼別人質疑的,說來我們兄妹的事情,也不需要向別人交待。」
離修的話還沒說完,村長臉就黑了下來,旁人更是起鬨的說:「村長看吧!他就不是以沫的親哥,肯定是以沫在哪裡找來的小子,就只是為了……」
村民話沒說完,村長就一個厲眼瞪了過去。
有些渾濁的眼裡明明白白的罵著蠢貨,這樣的話能說出來嗎?
一個小姑娘寧願引一個陌生少年回家認作兄長,這事被旁人聽去了,還不戳著他們村的脊樑罵,只怕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們對以沫不懷好意的想法。
離修輕蔑的瞥向眼前這些無知村民,只覺得多看一眼都污眼睛,若不是才和以沫相認,未得到以沫全心信任,他不便帶她離開,他是斷不可能再和以沫留下來。
眼下也只好暫時忍了這些人,總不至於為了圖自己一時痛快,把這些人都處決了。
想通了這些,離修也不再多言,直說:「村長,滴血驗親吧!這是最好能證明我們兄妹關係的辦法。」
離修話一出,村裡的人都驚訝的輕呼出聲。
看離修站得筆直的立在廳中,而以沫滿眼信任的望著他的側臉,兄妹倆人雖然沒有過多表示,但自信十足的模樣讓其他人不免起了狐疑。
難道真的是兄妹?
世事就有這麼巧?
這樣坦蕩的行事,一些人怯步已信,一些人仍舊執著。
「村長,驗,讓他們驗!我就不信了!」村民中仍有幾個不死心,這樣一叫,整個祠堂又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