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祖血
「怎麼回事?」
刑宇眉頭緊皺,雖然身法已經忘記了六成,但是卻發現了依稀的不同,帶著這樣的一縷,刑宇再次向那石陣走去,這一次已經不是單純的闖關了,而是為了驗證心中的推測。
再次踏入石陣中,刑宇依舊按著腦海中還剩下四成的身法,一遍遍的重複著,只是這一次,刑宇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那腦海中的身法上,並不在意四周的石陣。
看著不斷銳減的身法,刑宇反倒沒有心急,眼中出現了推演之色。
三層。
兩層。
雖然看著身法在不斷地忘去,但是刑宇卻露出了笑容,有時候,忘記並不是壞事。
當第九次被石陣拋飛后,刑宇腦海中記著的身法,已經一絲不剩,彷彿根本就未曾見過一般。
「真的忘了么?並沒有,只是印在了身體里而已。」
刑宇嘴角微揚,下一瞬再次踏入石陣中,當第一關的石雨轟然而落時,刑宇並沒有急著向左右躲避,而是淡淡的抬起頭,看著那石雨即將觸碰身上時,緩緩的抬起腳,邁出了一步。
並沒有之前的那麼縹緲莫測,看上去就是簡單的行走,一腳抬起時刑宇的身影已經模糊,落下時,刑宇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就在身影消失的瞬間,十丈外,刑宇的身影憑空出現,剛好落下最後一隻腳。
空間跳躍,這是身法的第二個階段,刑宇經過十次闖石陣終於忘去了所有的有形動作,將身法牢牢的印在心中,達到了小成,空間跳躍。
刑宇相信,隨著修為的提升,很快就可以達到下一個境界層:『縮地成寸』。
隨著身法的大成,刑宇終於順利的闖過這石陣,與之前的時間相比,這一次,刑宇只用了四步,一步闖一關,沒有一塊碎石能夠碰到他。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還會遇到什麼,但是刑宇卻對這刑家祖地有了極強的渴望,單是這石洞就讓他獲得了這麼恐怖的身法,那麼接下來又會有著怎樣的機緣在等著自己呢?
走到這裡,已經是石洞的盡頭,在刑宇踏出時,身後的石洞轟轟而震,竟然在坍塌,明顯時斷了刑宇的後路,在倒塌的石洞上,刑宇看到了三個字:『行字訣』。
「刑,行,行字訣?有意思。」刑宇露出了沉思之意,而後搖了搖頭,向著後面繼續走去。
離開了石洞的約束,在刑宇的前方出現了一條河流,河水非常的平穩,兩岸上並沒有什麼水草,一葉扁舟孤零零的飄在河流上,彷彿正在等著什麼人來爭渡。
刑宇沒有猶豫,憑藉著行字訣的神秘,一步邁在小舟上,元力催動下,逆流而上。
因為刑宇發現,那引起他體內血液沸騰的地方,就是這河流的源頭,只有走到哪裡,他才能找到答案,才有機會血脈返祖。
在河流兩側都是灰濛濛的氣體,無沒有攻擊性,也無法吸收煉化,刑宇催動著小舟不斷不急不緩的向前行進,兩側的河水越加湍急,已經出現了阻力。
雖然修為被壓制,但是對抗這些阻力還是不成問題的,唯一讓刑宇驚疑的是,不知何時,四周出現了一絲絲紅色的霧氣,那些霧氣在引動他體內鮮血沸騰的同時,竟然針對他有了攻擊的徵兆。
小舟還在行進,刑宇四周籠罩著血霧,哪怕早已用元力護住了體表,但是並沒有起到實質性的作用。那些血霧竟然能夠透過元力直接作用在的身體上。
像是無數的尖刺刺進他的血肉中,哪怕是以刑宇的血肉之力依舊很難抵禦。
不知行駛了多久,河水兩側的霧氣越加濃郁,在看小舟上的刑宇,四周魔氣涌動,肉體在那血霧的刺激下,已經自動出現了抵禦,刑宇的眉頭微微皺起,那無處不在的刺痛,讓他很難忍受,像是有千萬隻螻蟻在身上啃噬,根本無法阻止。
「煉體?」
這樣的反應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刑宇下意識的想到了淬鍊肉體,而正如他所料,血肉之力在這些血霧的刺激下,正在緩慢的蛻變。
有了這樣的發現,刑宇目露狠意,索性散去體表的元力和魔氣,任由那血霧籠罩在身上,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忍受著非人的痛楚,而後不斷的淬鍊身體。
雖然不知道這河流有多長,但是這卻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一日之後,刑宇盤坐在小舟上,前進的速度已經緩慢了許多,白色的長袍已經變成了血紅色,那是從他體內溢出的廢棄血液帶著看不見的雜質。
三天之後,刑宇乾脆赤.裸著上身,渾身都被暗紅色的鮮血掩蓋,甚至隱隱看去,刑宇身上的血肉正在微弱的蠕動著,經脈組織不斷的破碎重組,從而變得更加堅韌。
一個月之後,刑宇身下的小舟已經停下,隨著血霧的不斷濃郁,刑宇能夠承受的力量已經到了極限,再行駛下去必然要破體而亡。
若是此刻有人看到這一幕,必定會驚駭欲絕,以為盤坐中的刑宇已經一動不動,在他的身上,被一層厚厚的血痂包裹,像是一座石像,甚至已經感受不到生命的氣息,如同枯朽的木頭。
小舟靜靜的懸在河面上,濺起道道漣漪,只有滔滔的流水聲,刑宇在枯燥中不斷的提升著肉體之力。
咔嚓……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聲脆響打破了這寧靜的河面,小舟上的刑宇有了動作,先是糊在身上的血痂出現了裂痕,而後破碎,露出了刑宇古銅色的身體,當初廝殺時留下的一道道疤痕早已不見,整個人看上去如同青銅澆灌而成,一股石破天驚的氣息猛然爆發而出。
在雙眼睜開的一瞬間,在刑宇的體內,竟然出現了轟隆之音,彷彿體內正有怒浪咆哮,舉手投足間帶著雷霆之勢,靜如古松,動若奔雷。
暗自感受著身上的變化,刑宇目露欣喜,肉體之力提升了一個層次,但是腳下的河流依舊不見盡頭,四周的血霧在無法對他造成傷害,早已被身體免疫。
「若想繼續突破,唯有更強的刺激,只是不知道這河流是否足夠長。」
刑宇露出興奮之色,再次催動著腳下的小舟,向著跟深處進發,此時他反而希望這河流長一點,因為在肉體提升的同時,修為上也有了精進。
「這血霧,到底是霧還是血?」刑宇雙眼微凝,對這刑家的祖地更加期待起來。
懸停了一個月之久的小舟再次起航,數日之後,刑宇的四周的血霧已經濃郁到了極致,甚至連下方的河水都已經變成了血紅色,反倒像是血河。
而刑宇面臨的刺激也更加驚人,幾乎是寸步難行,三個月之後,刑宇依舊站在小舟上,體表上赤紅如火,已經分辨不出來是自己鮮血,還是血霧的沾染。
魔王戰甲不受控制的出現在體表上,畢竟那是與他血肉相連的,在肉體提升時相應的也有了改變,只要刑宇不斷的向前行進,那麼無論是肉體還是修為,都在穩定的提升。
這也就使得刑宇更加期待河流的盡頭,若是能夠獲得源頭上的機緣,將是一場極大的造化。
心知時間不多了,刑宇只能咬牙堅持著,畢竟夢無情那裡還在等著他,決不能在祖地中浪費太多的時日。
小舟緩緩前行中,刑宇的血肉已經裂開,鮮血與外面的血霧融合在一起,彷彿背負著十座山嶽,魔王戰甲同樣不堪重負,出現了裂痕。
再加上四周的血霧,在刑宇的體表再次出現了血痂,已經將他牢牢的包裹,但是這次,小舟沒有停。
三個月之後,還在緩慢前進的小舟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血繭,濃重的血腥之氣令人作嘔,而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那血繭上竟然在微弱的跳動。
咚咚咚……
每一次跳動,都能感受到強烈的力道,以微弱的心跳做到這般程度已經可以看出刑宇的肉體之力多麼的恐怖。
隨著血繭的每一次跳動,小舟四周的血霧都跟著收縮一次,而每收縮一次,就使得這血霧暗淡一分,其內的精華都被血繭吸納,成為了刑宇的養料。
終於,隨著血霧的淡化,小舟前方隱隱的可以看到了源頭,那是一個暗紅色的巨大光團,因為血霧的緣故,看不清楚。
小舟載著血繭不斷的向那光團靠近,其上的心跳聲也越來越快,一切彷彿都到了一個爆發點。
又是兩個月,這看似極近的距離足足行駛了兩個月,刑宇依舊被包裹在血繭內,這裡已經是河流的盡頭,其上懸著一團血光。
當小舟停下后,突然升起一層光幕,將血繭緩緩托起,進入到了血光中。
轟……
終於忍受不住那恐怖的威壓,刑宇體外的血繭被壓碎,露出了他的本體,而失去了血繭的保護,半露在外的刑宇立馬承受著全部的威壓,渾身劈啪作響,血肉瞬間裂開,露出了森森白骨。
劇烈的疼痛,將刑宇強行驚醒,在忍受著恐怖的威壓時,刑宇豁然抬起頭,看向那血團時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這就是祖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