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歸來
看著刑宇的反應,中年男子和小白狗並沒有露出意外,依舊在品味著茶水,而與刑宇相同的是,他們也都只喝了三口。
河水滔滔而去,等到刑宇再次睜開眼時,眼中的驚喜不加掩飾,之前因為接連突破留下的後遺症,在此刻完全化解,而除了這些外,最讓刑宇驚奇的是,腦海中,那本酒老送給他的道經,在這一刻,終於大成。
從之前的幾次幫助中,刑宇對其確實非常的重視,此刻隨著經文的大成,刑宇對他終於明白了一些,起碼腦海中已經有了這經文的名字:道德經。
道家無上仙經——道德經。
雖然這只是一篇經文,但其內囊括的東西卻是包羅萬象,小到灰塵螻蟻,大到江海蒼龍,全都以最原始的形態向刑宇闡釋著,彷彿這經文在天地初開時就已經存在。
「道德經。是無道那個老傢伙送給你的?」中年男子懶散的開口,一眼就看出了刑宇體內的秘密。
對此,刑宇並不吃驚,心中對此人已經有了猜測,沒有絲毫的隱瞞,將拜酒老為師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彷彿早已知曉一般,而後看向趴在腳下的小白狗。
看到男子的目光,小白狗立馬會意,獨自跑向深處,不一會口中叼著一塊漆黑的石頭走到刑宇身前,而後將石塊丟到刑宇的手中。
結果那石塊,刑宇點了點頭,這樣的石塊,之前酒老就送給他一塊,而這是第二塊,其上同樣刻著繁奧的紋路,而兩個石塊剛好可以完美的鑲在一起。
放在手中看去,在兩塊石塊的鑲嵌處,有一個殘缺的字,隱隱看去,像是一個『天』字。
「你知道你在這山內待了多久么?」中年男子突然看著刑宇問道。
刑宇收起石塊,心中算了算,道:「大約有一日了吧。」
「難道你沒聽過,『洞中方一日,世上以千年』這句話么?」中年男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刑宇說道。
「什麼?」
刑宇聞言渾身一震,眼中露出了驚駭之芒,這話若是別人他決然不會信,但是從這男子口中說出,刑宇沒有絲毫的質疑。
「哈哈,看你那樣子,倒沒有一千年那麼恐怖,但是確實已經過去了一年。」中年男子開口調笑道,儒雅的笑容中帶著狡黠之意,如同鄰家的大叔,讓人捉摸不透。
「已經一年了么?」刑宇喃喃自語,心中稍微好過了一些,但依舊閃過了焦急之色。
「行了,魚也吃了,茶也喝了,東西也拿了,該走走吧。」中年男子開口送客。
「那,晚輩就先告退了,咱們後會有期。」刑宇向著中年抱了抱拳,又沖著小白狗微微一笑,而後轉身向著原路去。
「汪……」
在刑宇轉身之際,小白狗突然叫了一聲,而後轉頭跑向暗河深處,不一會,叼著一截枝椏跑向刑宇,正是剛才刑宇泡茶的那棵小樹。
「你個敗家狗,我的『三口香』啊,你……」
看著那折斷的枝椏還連帶著十幾片樹葉,中年男子臉色大變,眼中滿是肉痛,再難保持原本的儒雅風度。
小白狗沒有理會那男子的咆哮,轉身猛地一躍,竟然跳到了暗河中,在濺起數道漣漪之後,小白狗露出水面,而在它的口中,兩條水乳魚正在掙扎,被它一扭頭甩到了刑宇腳下。
「哎呀,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造反是不……」
看著水乳魚也被小白狗甩出數條,中年終於暴跳如雷,像是心愛的東西被人偷窺了,在沒有之前的高人風範,就差從過去搶奪了。
「謝謝前輩。」刑宇哈哈大笑,趕忙將斷枝和水乳魚收起,生怕會被那中年搶回去。
小白狗高興的搖了搖尾巴,突然咬住刑宇的褲腳,將他拖到了暗河邊,而後沖著那湍流的河水叫了幾聲。
刑宇露出疑惑,而後腦海中精光一閃,揮手取出一個斗大的玉瓶,竟然將那暗河的水裝了滿滿一瓶。
在小白狗的幫助下,刑宇完全做到了吃不了兜著走的真諦,而後在中年男子惱怒的目光中,落荒而逃,身後留下小白狗的叫聲,像是在送別。
當走到常羊山的裂縫時,刑宇耳邊突然傳來的中年男子的話語:「這幾樣東西足夠你救你的小女友了,記住,我刑家的媳婦,誰都不能傷害絲毫。」
刑宇聞言渾身一震,而後轉過頭向著裂縫內躬身一拜。
雖然之前也有猜測,但是當真正的聽到那男子稱自己是刑家人時,刑宇終於可以確認,他,就是戰神刑天,一個跟六代人王同級別的存在,只是不知道剛才看到了是刑天怎樣的一種存在形式,但絕不是真身……
離開常羊山後,刑宇不敢再耽擱,行字訣運起,整個人以瞬移的方式向著遠處飛去,因為在奧古國的鎖心湖旁,還有一個少女在等著他。
飛行許久,刑宇終於見到了修士,經過一番詢問,刑宇才知道,自己在常羊山中,確實過去了一年之久,再加上刑家祖地中的那一年,剛好是兩年之約的日期。
也不知夢無情那裡怎麼樣了,刑宇在沒有之前的輕鬆,九級中期的修為毫無保留的爆發而出,整個人化作一道殘線,直奔奧古國的方向疾馳而去。
而在這天地中疾馳之時,刑宇駭然的發現,在這九州大地上,正有著一股壓抑的氣息在瀰漫,一股似有似無的魔意籠罩在各處,所有的修士都行色匆匆,壓抑之感瀰漫在每個人的心頭。
「魔族,終於要入侵了么?」刑宇目光閃爍,這一天終究是到來了。
而讓刑宇真正擔心的並不是魔族的入侵,而是在魔族之後,才是九州真正的劫難。
這件事並沒有幾人知曉,刑宇也是在酒老那裡知道一些,一個醞釀了萬古的驚天大局,在這一世終於要拉開了序幕,而很不幸的是,刑宇在這一世還沒有成長起來。
問蒼生,守為何?南柯一夢三千年,有我便無天……
六代人王的豪然狀語在心中響起,刑宇不知道,這一世在九州面對劫難時,又會有誰能夠站起來,帶領人族守護家園?
「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仰天一嘆,刑宇壓下那些思緒,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夢無情救下她,刑宇相信,常羊山內帶回的東西足夠就下夢無情。
奧古國鎖心湖邊,夢無情臉色蒼白的站在柳樹下,身後那名中年女子眼中滿是失落,就在十天前,她對夢無情的救治以失敗而告終。
看著那楚楚動人的倩影,中年女子滿是憐惜,回頭看向李長河時,卻發現他正坐在那裡品酒,絲毫沒有因為女子失敗而喪氣。
看到李長河的神色,中年女子突然眉頭微皺,而後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款款走向李長河。
「你好像一點都不難過啊?」中年女子等著李長河問道,眼中閃爍著厲色。
「她是你的弟子,我為什麼要難過啊?」李長河喝了口酒,有些好笑的說道。
「別裝了,快說吧,你是不知道些什麼?」中年女子看到李長河的笑容十分的不岔,因為一些限制和原因,她的救治失敗了,但心中總是有些不甘,像是在猶豫著什麼。
「別亂來哦。」看到那女子的神情,李長河趕忙收斂了笑容,而後提醒道:「現在還不是時機,不要壞了大事,這小丫頭命不該絕,放心吧,死不了。」
「連我都救不了她,現在的九州誰還能救她?」中年女子有些詫異的問道。
李長河搖了搖頭,淡然道:「你可不要低估了刑家,別忘了他們是誰的後代。」
「你是說……?」
中年女子目光一凝,眼中露出了駭然,而後一聲輕嘆,已經明白了李長河的話。
他們的談話,並沒有傳到夢無情的耳中,此時的虛弱至極,手臂上的黑線已經蔓延到了手掌中,美目盯著湖水,彷彿在那湖水中可以看到某個人的身影一般。
「你怎麼還不回來,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說話時,夢無情劇烈的咳嗽著,嘴角一處了烏黑的血跡,黎花之毒已經深入骨髓,若不是她心中有不甘,一直在咬牙堅持著,或許早就斃命了。
本來夢無情已經趕去了刑家,但是當得到刑宇不在的消息時失望而歸,一直守護在鎖心湖邊,生怕錯過刑宇的到來,但是知道今天,依舊沒有見到那道挺拔的身影。
「如果今天你還不來,就永遠都見不到我了。」夢無情擦掉嘴角的血跡,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甚至用不了半天就要香消玉焚。
「難道你忘了答應我的條件了么?你個討厭鬼,我要,我要吃糖葫蘆……」
清風拂過,帶走了夢無情臉頰上的淚滴,嬌美的容顏在此刻楚楚動人,再沒有以前的嫵媚,反而多了幾分溫和和柔弱。
「多大的人了,還要吃糖葫蘆,丟不丟人?」
就在夢無情絕望之時,一聲調笑突然從不遠處傳來,夢無情渾身一震,僵硬的轉過頭,看著那日思夜念的身影,雙眼淚滴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