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我愛你
周紫蘇一路狂奔到了小李所說的第一醫院,這是蘇聯醫生的醫院。到達手術室門口,她看到蘇聯和美媽正在手術室門口焦急的等著,美媽都不敢坐下。
「美媽!」周紫蘇跑到美媽身邊,美媽倒在她的肩頭就開始哭。
「蘇蘇,怎麼辦,沒了你老爹,美媽可怎麼活啊。都是那個莫家的大兒子,都是他!他如果不去找你爸,你爸怎麼會昏倒!嗚嗚嗚嗚,蘇蘇......」
周紫蘇腦子一片空白,木訥的問道:「美媽?你說的莫家大兒子是......是小時候對我很好的那個哥哥嗎?」她不想聽到美媽說是他,她不想連最後的一點兒信念都失去。
「可不是他嘛!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嗚嗚,我們家是招誰惹誰了!老頭子啊,你說要帶我去旅遊的,好不容易女兒回來了,你可不能倒下啊。」美媽痛哭流涕,完全不顧及形象。
蘇聯拍了拍發獃的周紫蘇的肩說:「別擔心了,你爸只是昏倒,氣血攻心而已,沒事的。快扶你媽去休息吧,這裡是醫院,會吵到其他病人的。」
「我不走,不走。蘇聯,我不哭了,讓我在這兒呆著。我要讓他出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美媽一雙桃花眼,淚汪汪的看著蘇聯。
「行了行了,真受不了你。傳雄命大,當年發大水都沒把他怎麼樣,你放心吧,又不是什麼大事,人家匆匆不也沒事嘛!」蘇聯的老婆是個法國人,地地道道的,金色的捲髮披在肩上,依舊顯得俏皮可愛。更甚的是,她的口音比蘇聯的還要有味道。
美媽默不出聲,靜靜地坐在那裡。是啊,匆匆當初那麼危險的情況,不也挺下來了嗎。
「一說到匆匆那丫頭我就想起來了。她最近怎麼樣了?那個葯快吃完了吧?」蘇聯擔心的問道,雖然之前檢查說沒什麼大礙了,但是這種事誰能說的清楚呢。
周紫蘇回過神來,愣了片刻才反省過來是在問自己:「哦,沒事。葯她天天都有在吃。兩個月了都,應該快吃完了,公司的事也好轉了,我去A市一趟,順便把葯給她。」
美媽抬起眸子,不解的問道:「匆匆不回來嗎?」
「美媽,匆匆她好不容易和時光在一起,讓他們多相處相處嘛,不過也快了啊。這都十月底了呢。可惜啊,十一時我們也沒能回來。」這麼輕鬆的氣氛完全不像是在醫院的手術室前該的氣氛。
手術進行了半個小時,手術中三個大字滅的同時,手術室的門打開。護士小姐和主刀醫生推著周傳雄出來,蘇聯和醫生交談著,周紫蘇和美媽一起跟著護士到病房。
美媽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提心弔膽的,緊緊地握著周傳雄的手,不停的說:「老頭你一定要醒過來啊,你還有我呢,還有我們的兒子女兒。你不能拋下我們一家人啊。」
「美媽,蘇聯不是說了嘛,沒事的。」周紫蘇煩躁的撓了撓頭。當然,她不是煩美媽太吵,而是覺得,自己竟然對與自己家的公司打擊事件一點兒幫助都沒有,她甚至是在給公司添亂,或許,她真的該找他談談了。
蘇聯穿著一身得體的白大褂,並不比穿西裝的那些人差多少:「沒事了,再過一個小時就會醒過來了。老了嘛,容易生氣。老頭子脾氣本來就不好,又愛生氣。」蘇聯安慰著倒在病床邊哭的不能自已的美媽。
周紫蘇看著躺在床上的周傳雄。他的眼睛已經開始向內凹了,眼角的皺紋一層一層的,頭髮已經開始泛白。是啊,老爹已經快六十了,別的家的老人,到這個時候恐怕都在家享福了。可他卻因為兒子女兒的任性,不得不硬撐著整個公司。
她在公司的這段時間,查了財務部的賬務。公司在他們走時就已經開始虧空了。這才讓莫氏鑽了空子。如果,她從一開始就聽話,在公司上班,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匆匆不會突然病情加重,不會招惹上莫凡,見到莫熙,公司更不會出事。
「匆匆,我是不是不該放你回A市?我跟你去A市是在害你啊。也害了我,害了我爸。」周紫蘇心悲涼,心就像無數的鞭炮在那裡點燃,即熱,又亂還很疼,疼的窒息麻木。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抬起頭就看到風度翩翩,著裝得體的莫凡:「你知道嗎?現在的你,很陌生。現在的你好可怕,你不再是原來的莫凡,不再是疼我,寵我,溫柔喊我丫頭的莫哥哥。我竟還對你抱有希望。」她多想委屈的控訴他的罪狀,可是她不能。她沒有資格,她能說的只是:「為什麼一夜只見全變了?」只是這樣。
莫凡知道,周紫蘇是樂天派,但其實她的心很脆弱,她什麼事都不願說出來。她不像葉匆匆,會把想法放在臉上。其實葉匆匆那樣的人,更讓人覺得好相處。
「因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如果我不帶匆匆回A市,就乖乖的待在Z市,就一切都不會變。」周紫蘇流著淚,踉踉蹌蹌從莫凡身邊走過。
周紫蘇來醫院時並沒有開車,而是打的來的,因為她已經一天沒合眼了,疲勞駕駛的危害她是知道的,老爹倒下了,她必須撐起來。周梓言正在往回趕,但他回來也幫不上什麼忙,因為這是陰謀。
Z市最火爆的網吧「色」內,周紫蘇身上依舊是那身紅色的西裝。她慵懶的趴在吧台上,手上拿著透明的酒杯。大口大口的喝著杯中黃色的威士忌。一杯,一杯,又一杯。好像上癮般,停不下來。
「色」是這裡最有名的酒吧,後台很硬,沒有人敢在這裡鬧事,至於後台到底是誰,沒有人知道。所以,色雖然是酒吧,但是並不亂。最亂的要數「曖昧」了,毒品交易,肉,欲。
莫凡一路尾隨著的車來到這裡,看到是這件酒吧時,他並沒有著急進去,而是靠在車上,抽著煙。待到周紫蘇喝的醉的不省人事時,莫凡腳底下的煙頭已經成了一堆,密密麻麻的,沒有縫隙。
「嘔...嘔!」周紫蘇站在路邊難受的吐著,莫凡拿著一瓶水走過去,遞給她。她接過水漱了口,努力挺起身子:「為什麼跟著我?你不是要報復我嘛?讓我自己一個人,萬一出點什麼事,不是正合你意嘛?」她的細碎的短髮被風吹起一角,俏皮的迎著風飛舞,一下一下的打在周紫蘇的臉上。
「我想怎樣你還不清楚嗎?我本意並不是傷害你,我只是想讓你屈服罷了。」莫凡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冷著臉開口。
周紫蘇昏昏欲睡,閉著眼睛,低著頭靠在莫凡的胸前。真希望我能一直這樣醉著。我們不吵,不鬧。
莫凡看著已經沉睡在自己身上的周紫蘇,面無表情的摸了摸她的細碎的短髮:「蘇丫頭,我帶你回家。」
周紫蘇的淚瞬間決堤。浸濕了莫凡大衣下面的襯衫。「我多想告訴你,我最愛你溫柔的喊我蘇丫頭;我多想告訴你,我最愛你寵溺的摸我的頭;我多想告訴你,我愛上了你,愛上了你對我的好,愛上了你對我的特別。我知道你脾氣不好,性子急。可是我也知道,你從未跟我發脾氣,跟我急。」
世上總有一些無奈。無奈的愛,無奈的事和無奈的生活。
周紫蘇好像中毒了,不像是喝醉了。剛剛還腦子清醒的多愁善感,現在已經醉的語無倫次了。周紫蘇躺在莫凡訂的酒店的大床上。「莫凡,莫凡......莫...莫凡。」嘴裡一直都喊著莫凡的名字,可是莫凡聽不到,因為他正在洗澡。
莫凡出來時,周紫蘇正瞪著一雙杏眼看著他。莫凡以為她已經清醒了,皺著眉問她:「頭疼嗎?有沒有不舒服,你其實沒醉吧?」不然怎麼會這麼快就清醒了。
周紫蘇爬啊爬,爬到床邊。莫凡站在床邊身上只圍著一條浴巾,頭上還頂著毛巾。
她跪在床上,傾身抱住莫凡健碩的腰撒嬌:「莫凡,你去哪兒了,我做了一個噩夢。好可怕好可怕。」她抱著他,邊說邊哭。「我夢見你,你不要我了,我夢見你毀了周氏,我爸被氣倒。」突然,她抬起頭,驚恐的搖著頭:「我還夢見,夢見你要殺我,你要殺了我。」
莫凡抱著她後背的手,猛地一頓,心臟刺痛,違心的說道:「不會,不怕。蘇丫頭不怕。我不會那麼做的。」最後一句話,莫凡說的很小聲。
「莫凡,你愛不愛我。」周紫蘇心神未定,委屈的問他。
現在,莫凡可以斷定,周紫蘇是真的醉了。「愛。我只愛你一個人。我的蘇丫頭。」莫凡眼角慢慢地溢出。他好心疼,心疼她的脆弱。此時他才知道,周紫蘇一直都在隱藏,只怪他,怪他太心急。
「莫凡,我要你。」周紫蘇就連醉時都不忘她的女王范兒。浴巾落地,濕熱的吻,一點點落在身上。
「這是你自己做的,可怨不得我!」莫凡,靠在周紫蘇的耳邊輕聲說著。
月色朦朧,夜被蒙上了一層薄紗。燈紅酒綠的街道不及兩人的溫柔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