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125章 一等下等

蒙國三大劍客之一的柳柴，據聞死在一個無名的獨臂人手下，而這個小小的酒樓，正因為這裡死了蒙國的一個知名劍客，如今生意蕭條。

可憐這個酒樓本來賣的就是一等好酒，門前特意設置了一塊一人高的石頭，寫明是一等好酒，是酒樓的好招牌，在兩人比劍之時，劍勢傷到石頭，結果，一字下邊多了兩划，如今要叫做下等好酒了。

下等好酒，旁人見了都想要嘲笑幾句，但如今這裡死了人，哪裡還敢有人來這酒樓喝酒？生怕被什麼奇怪的獨臂人一下子殺死。

聽聞那獨臂人是主動要求和柳柴比劍，更是不顧道義殺了人，使得這裡人人聞風喪膽。

如今也只有幾個想要一劍成名的劍客在裡頭瞪著眼睛乾等。

等到阿祁來到這下等酒樓時，門前的落葉還堆在地上，風一吹便在她身邊翩翩起舞，紅色綠色的都有，這時要是客棧里的人留意了門外，就能見到一個曼妙的少女，在火紅綠色的蝴蝶中輕輕走來。

「她是誰？好漂亮的人！」

果然有人注意到了阿祁，是兩個青年劍客，探出頭來，盯著阿祁，均覺心中大動，大約是上輩子的福氣攢夠了，居然在這一世見到了仙女。

阿祁正因為君儀之事，雙目感傷，收平時的玩鬧之心，撒潑的興趣，豈料在這些人看來，反而更添風姿。

若是沒有煩心事，阿祁一定會指著那下等好酒的石頭痴痴發笑。

不過，阿祁自然是不會理會這些閑人的，衛門衛足以應付他們了，衛門衛的眼神很兇，那些人見了阿祁，再見衛門衛，不由得被嚇得寒毛直起，想要多看幾眼卻也少看了幾眼。

阿祁進門后，環顧了四周，男的劍客都有意無意看她，女的對她倒是沒什麼興趣，可是店小二抱著抹布睡在桌子上，掌柜手搭在下巴上發愣，也沒有發現她。

這店裡雖然有人，氣氛卻和無人一般，看來因為那下等好酒的緣故，失去不少客人。

衛門衛奔到阿祁前面，「就由我去打聽便是。」

阿祁點頭同意，衛門衛面面俱到，從來也不讓她動手動腳，甚至於動嘴。

他大約是吧阿祁當作主人來伺候了，阿祁不禁笑了笑，這個大哥對衛子玠是這樣忠心聽話，就是她堅持他不要那樣幸苦時，他就說他必須要聽衛子玠的話。

有這樣的手下，是衛子玠的福氣。

衛門衛塞了一個金元寶在掌柜的手裡，掌柜的一下子清醒過來，看著衛門衛露出驚愕的表情，手卻飛速把金元寶揣好。

「客官要吃些什麼菜？我們這裡，可是一——很好的酒。」掌柜本想說一等好酒，但門前的大石頭還未撤去，說出一等好酒豈不是自砸招牌？他癟癟嘴，吧那個一等吞了回去。

阿祁也慢慢走到前頭前邊，聽這個掌柜的要說些什麼。

衛門衛對打聽消息這種事情頗為熟稔，只聽他道，「掌柜啊，我現下什麼東西也吃不下，有一件事情憋在我心裡很難受，你說這該怎麼辦？吃不下睡不好，人也瘦了一圈。」

那掌柜挺著渾圓的肚子，想了想才道，「有麻煩自然是要解決了才能舒坦。」

衛門衛這才道，「那就要拜託掌柜你了。」

掌柜的小眼睛眯了眯，眯得更小，但是藏不住其中的精光，他諂媚地眨眨眼睛，「客官您說，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阿祁看著這掌柜笑了，他說話的時候，藏不住的小肚子一抖一抖的，看來酒樓的生意蕭條，對他長胖真是毫無影響。

「我想知道那柳柴究竟是怎麼死的，唉，我和他是好朋友，他不知道被誰殺了，我想給他報仇也不知道去找誰，這才心裡難受煩惱，聽說他是在這裡被殺的，我想知道那個殺千刀的到底長什麼樣子。」

衛門衛說這話的時候氣氛地直捶胸，裝的似模似樣。

掌柜稍微想了想就知道衛門衛是來問那日的事情的。

不僅如此，周遭許多人的眼睛都束了起來，就算曾經聽他描述過那獨臂人到底長什麼樣子，但是他們不曾像衛門衛一樣出一個大元寶，生怕那掌柜之前只是敷衍，這才靜心聆聽。

掌柜冷眼看著他們，心裡也想他這是第一次收到這麼大的元寶，說也就說了。

他嘆了口氣，裝作害怕道，「那一天的事情我真是不敢回想，實在是太嚇人了。」

衛門衛沖他微微一笑，又塞了一個銀元寶，金銀齊來，掌柜的才開口道，「要給你說那人的長相也不難，我記得那人身上穿著一件青紫色的長袍子，沒有左手，可他一隻右手也很是厲害。」

掌柜繼續描述道，「他是個很高的個子，比客官您還要高上半個頭，一雙眼睛和地窖里的冰一樣，給他瞪上一眼臉飯也吃不下了，不過臉色倒是挺白的，眉毛長得和兩把劍一樣，兩頰沒有什麼肉，很清瘦，話也不多，就說過兩句話，好像是什麼，我要和你比劍，不管你願不願意，輸了就要你死。」

阿祁愕然，這般毫無道理地比劍，真的會是師傅做的嗎？

衛門衛喃喃道，「那柳柴答應了沒有？」

掌柜憤憤不平道，「自然是沒有，我們蒙國的大劍客潔身自好，又不是哪裡的小混混，隨地打架的，是哪個獨臂怪人，硬要和他比試的，說不定那是柳柴根本身體不舒服才輸的。」

蒙國人對於外人殺了他們的大劍客十分不滿，只能推說柳柴當時不是最好的狀態。

「原來如此。」衛門衛和阿祁對視一眼，收了阿祁的眼神，又問道，「那你可看清那獨臂人是怎麼殺的柳柴？」

掌柜的也往阿祁哪裡看了一眼，眯著的小眼睛驟然睜大，他年紀很大了，倒也難得見到阿祁這般的美人，他呆了呆，轉為對阿祁說話，「這位姑娘，唉，那獨臂人殺人的時候，不過是跳的老高老高身子衝下，轉了幾個圈，柳大劍客就死了。」

阿祁如雷貫頂。

又聽掌柜道，「柳大劍客的一把劍耍地滿身劍光，那才是真正的劍術，不知道那獨臂人用了什麼妖術，實在卑鄙得很。」

阿祁顫聲道，「是不是轉了三個圈？」

掌柜的哎呦一聲，「姑娘，你看見了？」

阿祁的臉慢慢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