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難

次日早上起來，雲浮早已安排人為阿芫他們準備了早膳，他知道阿芫最愛蘋果之類的果子了，所以平日里就備了許多。

「阿芫吶，原來你這樣喜歡吃蘋果啊？」流螢見阿芫左右開弓不一會兒便將兩個手中的蘋果吃得只乘下核了，都驚呆住了。

「對啊，我爹爹還為我帶回來一個山神老爺送的津輕……蘋果……呢。」

「好阿芫，別傷心了，公子說了會為你報仇的，你應該要相信公子才是！」

「誒，對了，我當時遇到一個神君，他給了我一個這個東西，說讓我以後可以去昆崙山找他，還說了他會為我討回公道，你看……」阿芫拿出一個閃著金光的鱗片遞給流螢看，流螢被這鱗片泛的光灼得直眯眼睛，連忙用衣袖擋住。

「阿芫你快收起來吧，我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既然是昆崙山的仙人，肯定法力高強，一定能為你捉到真兇的，況且還有雲浮公子呢。」

阿芫拿到這片金鱗之日起就將其藏在肚子底下，見流螢被這光灼得眼淚直流，自己竟然絲毫沒事，雖然很是好奇，但也趕快把它收了起來。

「誒，流螢，你知道天上哪個神仙叫重夷嗎？」

「嗯，不知道，我只是區區一介小妖，除了山神以外我都沒見過其他神仙呢，不過是在流螢心中，雲浮公子竟有著神仙一樣的清輝。」說完流螢紅了紅臉，低下了頭。

「那白玉呢？」

「也不知道。」流螢只搖搖頭。

「哎喲……現在我連滅門仇人到底是何身份都不知道。」

「小刺蝟？怎麼樣，今天身體有沒有好一點？」雲浮今天換了月白色常服，搖著玉簫，抬起大步進來。

「公子……」流螢害羞地向雲浮福了個身。

「臭狐狸你早啊！」

「怎麼，昨晚才會哥哥哥哥的叫了，今兒又開始撒野了？」

「哥哥……」阿芫埋下頭，不知哥哥這一世輪迴在哪裡，會不會又做了別人的哥哥了，那他一定會是一個好哥哥的。

雲浮見到此景心中一緊，將阿芫輕輕地捧起來，「阿芫，既然你也叫我哥哥了，我以後一定會像你哥哥一樣對你好的，你知道了嗎？我會一輩子保護你的。」

阿芫抬頭抬頭正對上一雙鳳眼，從來沒有看見過如此認真的雲浮，練武的時候都沒有這般認真。

「公子……老爺和夫人起了，找你過去呢。」屋外響起蘇楠的聲音公鴨般的聲音。

「小阿芫，你乖乖的在這兒啊。」說完雲浮便跟蘇楠一起去拜見父母去了。

「浮兒，快來娘這裡，讓娘好好看看你。」雲浮娘親是個端莊的婦人，看起來也是一臉貴氣，年輕時必然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子此次回青丘自己心中也是十分忐忑，生怕受到那一房的責難，現在回到家中還未有走進大堂，遠遠地便迎了出去。

「兒子見過娘親」雲浮心中對娘親自是挂念萬分，見娘親遠遠地出來迎自己，便跪下請安。

「浮兒快起來，怎麼昨天回來都不來見你爹和娘呢？」

「娘親莫要責怪，兒子回來得晚，是怕打擾你和爹休息，想著今晨再來見過您倆的。」

「真是傻話，我和你爹想念你得緊，又怎麼會怕你打擾呢？快來，你爹等著你呢。」雲浮娘親嗔怪道。

雲浮隨著娘親來到他父親的書房，雲浮的父親著赭色外衣背立窗前，高大挺拔，雲浮長得像極了他但眉目間又帶有母親的溫柔。

「浮兒，你回來啦。」

「兒子見過父親。」

「此次前往青丘，你……爺爺身體還好嗎？」

「爺爺年前得了一場大病，不過在萬瓊妃的照顧下恢復得也不錯。」

「哼，照顧……」

「爺爺說兒子有他當年的風範，說讓兒子回家回稟了父母，著日便去千乘宮修行，要親自指導兒子修行。」

「好……真是極好，浮兒你一直都是爹的驕傲，從沒有讓我失望。」

在一旁的雲浮娘親看著兒子得到公公的喜愛心中既是喜悅又是悲涼，孫子本就應該承歡老爺子膝下，而自己和夫君也應該在千乘宮共享人倫之樂，只可惜當年的公公高青帝君被那新納的萬瓊妃所迷惑，將夫君與自己這一家人逐出了青丘，多少千年來不得相見，此番雲浮若能獲高青帝信任與喜愛，夫君有朝一日必能重返青丘，到時候定要讓那妖婦為自己的女兒淳兒的死付出代價。

「浮兒最近瘦了……」雲浮父親走近兒子身邊，心中也是淡淡的不忍，像雲浮這樣的翩翩少年郎，本應該是在家裡享受爹娘的疼愛，無憂無慮的，可是他卻從小在自己的要求下付出比其他同齡人更多百分的努力，為的就是有一日能助自己重返青丘，自然覺得虧欠許多，不由地語氣便弱了不少。

「老爺，那我去給浮兒煲湯，是得好好補補身子，你們兩父子再好好聊聊。」

「辛苦夫人了。」

「謝娘親。」

雲浮娘親說完便出了書房，雲浮爹爹本來想再寬慰幾句兒子的，可是一早聽下人報雲浮竟然帶回來了兩隻小女妖，尤其是隔壁那家的刺蝟精，聽聞之前慘遭了滅門，生怕兒子因此惹上什麼鍋端又擔心那個叫阿芫的他日幻化為人後會迷惑自己兒子，影響前途，便沉了臉。

「浮兒，你是什麼身份，將來是要什麼身份，你自己是知道的，嗯？」

「兒子知道。」

「那讓她走！」

「爹！她只是只小刺蝟精而已，兒子一直把她當妹妹，淳兒妹妹的死一直是兒子心中的結，兒子只是想有一個妹妹罷了。」說到後面明顯語氣弱了，見到爹臉色更加不豫便住了嘴。

「爹不管你是怎麼想，阿芫只是一介小妖，你必將成仙成神的，神妖殊途，以往你總愛和她嬉戲，我只當你小孩心性，如今你的要務是重回青丘，何況阿芫總有一天會幻作人形，難保……」

「爹，我是不會趕她走的，阿芫剛剛失了家人，她……」

「你是知道的，爹從你小就不許你和他們這些小妖們來往過密，我也是自來不喜你和阿芫在一起。」

「爹，阿芫天真純良……」

「此事不必再議，三日後你便要啟程去青丘，到時她必須走！」

雲浮父親大袖一揮，阻止了雲浮還要說的話，自己一定不可以讓那小丫頭阻礙雲浮的道路。

「好了，你快下去廚房找你娘吧，你娘一定還有許多體己話要和你說呢。」

「……是，父親。」雲浮見沒有商量的餘地，也便告退了。

「阿楠，進來。」

「阿楠見過老爺。」

「今早你的稟告很好，你從小跟著公子，什麼對公子是好的你自己是知道的，所以有什麼事情你記得一定要及時向我彙報，聽明白了嗎？」

「阿楠明白了。」

「找個時機趕她走！」

「是……」

——作者的話：萬瓊妃……來源於小糖的腦補，貌似蔣捷有首詞中有一句："夢回不見萬瓊妃，見荷花，被風吹。"中的萬瓊妃一直藏在小糖的腦海中，雖然本文中的萬瓊非彼萬瓊，但是在取名為無能的小糖面前這樣也是極好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