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會脫毛?
薛戮這一覺睡的很香,非常的香。
或許有長途跋涉的緣故,或許也有那雪鼠肉的緣故,但最重要的,卻是因為老者的一句話------「明天開始,你便正式開始訓練吧!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我會告訴你你的身世的。」
老者的話無疑像是為薛戮打了一針興奮劑般,使其久久不能平靜。
他知道自己天賦異凜,能夠看得見靈魂體,這老頭病怏怏的樣子,估計也教不了什麼東西,等自己一學會老頭教的東西,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而似乎是在諷刺薛戮心中所想,老者在最後露了一手,使薛戮徹底折服。
只見那老者就這麼隨意的站在那裡,雙手交叉成一個奇異的姿勢,隨著手印的不斷變動,他的身周也是陰風四起。
不一會兒,小屋外的積雪頓時開始片片炸開,漫天的炸雪飄零落下,將這一片的景色渲染的唯美至極。而那積雪炸開的地方,卻是湧現一道道深達半米的坑。
這些坑絕不是事先挖好的,由此可見,老者的實力必定是極其強橫。而這一手,也徹底的消除了薛戮的疑心,決心安心跟著老者修行。
翌日一早,薛戮和老者便早早起床。
二人站在小屋外的雪地里,相對無語。
半晌后,老者緩緩開口道:「想要知道你的身世之謎,就必須要有強橫的實力。我知你性情隨意,有些懶惰,這些,卻是在以後絕對不允許出現的。」
老者的表情異常嚴肅,一改昨日懶散的作風。
聞言,薛戮也不多話,只是凝重的點了點頭。
「你身上最大的優勢,便是你的奇異雙眸。」片刻后,老者開口道:「你的雙眸,百年一見,世稱陰陽雙瞳,又叫日月雙瞳。左瞳主陽,可使鬼物消散無形,右瞳主陰,集天地陰氣於一身。一陰一陽,陰陽結合,可有百鬼朝拜,萬佛隕落之威!」
「我傳之術,名為縛魂。要想知道什麼是縛魂,首先得要了解靈魂體。人終有一死,人死後,化為靈魂,飄蕩於天地間,縛魂之術,便是抓取這些靈魂體,通過秘書使他們強行附體,從而使用他們生前擁有的能力。」
「既然靈魂附體,則也有可能被鬼物控制,這種意外稱之為鬼上身,鬼上身之人,空有一具驅殼,毫無靈魂可言,如行屍走肉般。由此要求縛魂者本體的靈魂必須強大,否則極易被靈魂體反噬。靈魂強弱,如彩虹七色,赤橙黃綠青藍紫,自前而後,漸行漸弱。那隻平日里跟隨著你的靈魂體,不過是最低級的紫魂罷了,算不得什麼凶魂。而那傳說中的赤魂,便是有萬鬼慟哭之能。」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薛戮腦子裡也有些漿糊。
什麼日月雙瞳,什麼靈魂強度,這都什麼跟什麼?
老者所授,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範圍了。
見到薛戮一臉茫然的樣子,老者也是微微一笑道:「與你說了這麼多,卻是白費功夫了。既然這樣,那便直接讓我們開始吧。」
說著,老者指著小屋前方的一處森林道:「想要靈魂強大,首先必須身體強大。昨天晚上你吃的雪鼠,你可還記得?」
聽見雪鼠二字,薛戮心中不禁一陣乾嘔。
想著自己被那老者坑的模樣,薛戮就有一種暴怒的衝動。
不過瞧見眼前老者臉上那嚴肅的表情,薛戮還是知趣的沒有發作,只點了點頭。
「雪鼠天性狡猾,逃生手段繁多。你的第一課,便是捕捉這雪鼠,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好。」見到薛戮點頭,老者笑道。
「抓雪鼠?」薛戮疑惑的看著老者,嘟囔道:「抓這東西有什麼用?不是說要教我什麼瀆魂么?」
按照薛戮的想法,如今自己就好比那狗血電視劇里的主人公一般,遇見一位隱士高人,然後自己就會得其一生所學,再被傳輸幾十年真氣,最好再傳承一把什麼絕世神兵。於是自己瞬間就會變為一代強者,從此縱橫天下,所向無敵,遇神殺神,遇佛滅佛。
可是今天,聽這老者對自己所說的這些,好像有點不像那麼回事阿。
這都還沒開始,怎麼就讓自己先抓起雪鼠來了?
「笨蛋!」見薛戮那不樂意的樣子,老者怒道:「我說的話,你可是全當成耳旁風了?欲強魂,先壯身!捕捉雪鼠不僅可以鍛煉你的耐力,速度,反應,更是……反正就是能給你諸多好處。」
「更是什麼?」見老者欲言又止的樣子,薛戮忍不住好奇問道。
「沒什麼。你還不快去抓!」老者煩躁的揮揮手,道。
「哦!」應了一聲,薛戮才忍住心中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衝動,不情不願的朝著那片蒼松林中走去。
這老頭,真是奇怪的緊。明明有話要說,卻故意賣我關子。
哎!不管了,還是先按他說的做吧,抓點雪鼠,應該是舉手之勞而已。
這般想著,薛戮胸有成竹的走進了樹林里,隱約間,還能聽見那樹下的積雪中傳來「吱吱」的叫聲。
「嘿嘿,小寶貝兒們!我來啦!」蒼松林中,傳來薛戮張狂的大笑。
「嘿,臭小子還挺有幹勁!」林外,那老者的臉龐上閃過一絲戲謔:「但願你不會被那雪鼠弄得太慘吧!」
搖了搖頭,老者踱著步子,緩緩朝著小屋走去,一邊走著,一邊自言自語道:「剛才真玄!差點就說出口了。要是讓那小子知道老頭子我只不過是想吃點雪鼠肉的話,恐怕又要惹他一陣暴怒了。哎!現在的年輕人,脾氣可真不好,哪像我年輕時那般……算了,不說了,我這老頭子可比不過那般年輕人,那麼早就起來,可要了老命了!還是去補充下瞌睡先!」
得師如此,徒復何求!
若是讓薛戮知道老者這般為老不尊,恐怕當下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於是,可憐的薛戮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拚命的在林中與雪鼠搏鬥著,而悠閑的老者,卻舒服的躺在草席上呼呼大睡。
師徒二人,一動一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可正是:坑爹師父打呼嚕,迷糊徒弟抓雪鼠。雪域奇景照蒼穹,一代強者襁褓中。
清晨的雪域,連空氣中都是充滿了一種沁人心脾的味道。
躲在一棵樹后的薛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前方那隻正在啃食落葉的雪鼠,緩緩的走了過去。
薛戮腳步極輕,走到雪鼠背後的時候,那雪鼠都尚未察覺。
就在薛戮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向前一撲的時候,那雪鼠卻是靈巧的往旁邊一跳,從容的逃出了薛戮的抓捕,同時也讓後者摔了個嘴啃泥。
這一摔,直接將薛戮摔的是七暈八素,而那雪鼠,卻是根本不把薛戮當回事一般,甚至在薛戮看來,這雪鼠還好似有靈氣般,竟然甩給自己一個鄙視的眼神,隨後依舊肆無忌憚的在其身旁不遠處啃食著落葉。
「你居然還敢瞧不起我!」見到如此囂張的雪鼠,薛戮心中也是激發出一絲火氣,當下道:「我還就不信,我抓不住你這小畜生!」說著,薛戮又再度以更快的速度無畏的朝著雪鼠撲過去。
於是,森林中就上演了這麼有趣的一幕:一個一臉狠色的青年笨拙的一次次向前撲,卻又一次次摔倒,寂靜的森林中,傳來一陣陣的怒罵和痛叫聲。
「阿!可惡!!」
「哎喲,好疼!」
「怎麼又跑了!!」
「阿!!!我的手!!」
……
時間,在這般消耗中總是過得很快的。
在薛戮筋疲力盡的時候,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
薛戮垂頭喪氣的走回小茅屋,天色已暗,雪鼠也已經全部回巢,今日不僅一隻雪鼠都沒抓到,而且還把自己摔的不輕,望著滿身的傷口,薛戮苦笑一聲。
自己認為簡單的事情,沒想到這麼難,今天那隻雪鼠,可是活活的把自己給玩了一整天。
無精打採的薛戮推開小茅屋的門,卻見到老者正笑眯眯的坐在鍋爐前,一股雪鼠湯的香味飄蕩而來,讓薛戮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老者見到薛戮這狼狽的樣子,當下眼裡也是浮現一絲暖意。
雖然早上自己是在呼呼大睡,可自中午時分起床之後,薛戮今天的努力,他可是全然看在眼中。
拿過身邊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碗,乘了一碗雪鼠湯,老者笑眯眯的遞給薛戮,道:「快趁熱吃了吧。」
望著眼前的雪鼠湯,薛戮心中生出了一種無力的挫敗感。
早上的時候還在想著自己抓一大堆雪鼠,然後耀武揚威的在這老頭面前晃悠,順便打擊兩句。
可沒想到到頭來,自己卻是一隻雪鼠都沒抓到,反而還要眼前這老頭給自己煮湯。
頓時,薛戮便有些懷疑起自己來,到底自己是不是那塊料,自己是不是那麼沒用。
見到薛戮這幅表情,老者便猜到了其心中所想,笑道:「臭小子,不要灰心,就是我第一次抓這雪鼠的時候,也是一隻都沒有抓住。經驗,是慢慢積累來的。來,快趁熱把這雪鼠湯喝了,早點休息,明天接著抓。」
說著,老者不再說話,自顧自的喝著手中的雪鼠湯,一臉滿足的表情。
薛戮一言不發,接過雪鼠湯一口喝下,也不管這其中到底還有沒有混著那老鼠糞便了。
心情的低落,也讓薛戮嘴中味同嚼蠟般,那雪鼠肉也是幾口就被吃光,然後便不再說話,躺上床便睡了過去。
雪域的夜,寂靜非常。一座山谷里,一片松林中,一間茅屋裡,只有那微微的呼吸聲,帶來點點生氣。偶爾的,還能聽見一聲聲少年的嘆息聲。
……
第二天,天還沒亮,薛戮便自己起床,胡亂用雪水擦了把臉,便出門朝著那森林中走去。
強烈的自尊心,讓昨天經歷了失敗的薛戮心底深處湧出無限幹勁。搓了搓雙手,薛戮雙眼浮現一絲堅定。
屢戰屢敗,就要屢敗屢戰!
還是一顆樹后,還是一隻啃食樹葉的雪鼠。薛戮雙眼放光的盯著他。
這回,他並未急著撲上去抓捕,而是耐心的等待著,等待著最佳的時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那啃食樹葉的雪鼠,也差不多吃飽了。搖頭晃腦的左右看看,雪鼠並未發現什麼異常,當下便慢吞吞的朝著巢中走去。
薛戮見著那雪鼠背對著自己想要走,立即緊跟而上,輕微的動作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緊盯著雪鼠,計算著兩者之間的距離。
三米,兩米,一米,隨著他與雪鼠的距離越來越近,薛戮心中也逐漸緊張,待他與雪鼠的距離只有半米的時候,薛戮腳掌猛的一蹬地面,身體瞬間發力,沖向前方,雙手張開,將左右兩邊的路全部封死,朝著那雪鼠狠狠撲過去。
薛戮剛剛做出動作的時候,那雪鼠便有所反應,當下快速朝著左邊一蹬,便想逃離。
等待了這麼久,薛戮豈會讓他逃脫,眼看著雪地就在眼前,也不管會摔得痛不痛了,右手迅速往左邊一合,與左手呈包圍之勢,狠狠一抓,便將雪鼠抓到了手裡,同時,沒有雙手防備的身軀重重的摔在雪地上。
薛戮這一摔,直摔的他找不著北。不過腦子裡的一絲清明卻使得他的雙手緊緊的抓住那雪鼠,絲毫未有放開之意。雪鼠「吱吱」的叫著,不斷的在薛戮手中掙扎。但是小小的動物,再怎麼掙扎,也是徒勞無功。
見著這到手的雪鼠,一絲狂喜之意浮上心頭,薛戮哈哈一笑:「小畜生,可算是抓住你了。今天晚上,定要把你給跺成肉餅,咬個稀爛不可!」
似乎是聽得懂薛戮的話,雪鼠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隨即雙眼逐漸變的堅定,「吱」的一叫,其身體卻是迅速變的光滑,薛戮一個沒抓穩,生生的讓這到手的雪鼠從手中掉落在地上,隨後「吱吱」的叫了兩聲,一眨眼便朝著森林中竄去,瞬間消失不見。
薛戮張大嘴巴看著滿手的鼠毛,欲哭無淚。天知道這雪鼠還有瞬間脫毛這一招,不然的話,薛戮斷然不會因為已經抓住獵物而有所放鬆,這回,卻是吃虧在輕敵上。
不過還好的是,至少他已經掌握了這抓捕雪鼠的方法,雖然會摔的很痛,但一想到抓住雪鼠后成功的喜悅,薛戮心中瞬間便是充滿了幹勁。當即甩甩手中的雪鼠毛,朝著森林中別的地方走去。
「哼!你會脫毛,讓就讓你無毛可脫!」薛戮捏了捏拳頭,信心百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