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又見叛徒
「想來元帥大人一直坐鎮著鳥不拉屎的地方,應該很無聊才對吧。」
百里花池倒也不客氣,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目光直視著面前這位長相迥異的異族人。
「哦?我倒覺得還好,閣下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這人很乾脆,不太喜歡拐彎抹角。」
迪亞哥的蠻荒語說得很蹩腳,口音相當重,不過百里花池還是勉強聽懂了。
他點點頭:「好吧,我就直說了。」
「我來這裡,是想要用一則足夠有價值的消息,表達我向貴軍投誠的意願。」
「哦?」迪亞哥揚了揚眉頭,他登時興趣大漲,「那我可得好好聽聽,閣下說的,是不是真的那麼有價值了。」
「我保證,元帥大人肯定會有興趣的。」百里花池笑了笑,「我接下來說的,是關於三大超級勢力的首腦的行蹤。」
「哦?!」
迪亞哥頓時睜大了眼睛,坐直了身軀,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年輕人,雙目綻放著灼灼的神采。
不得不說,他第一次正視起了這件事。
沒想到這麼大的餡餅能掉在他的頭上。
要是真的擒獲了那一直沒有落網的三位關鍵人物,他們血蹄家族必將受到嘉獎!
「閣下,你請說。」
迪亞哥說起話來也客氣了很多。
百里花池得意地胸脯微挺,仿若一切發展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神色之間顯露著胸有成竹地自信,但沉吟片刻后,眉宇豁然沉了下來,變臉和變天一樣迅猛突然,聲音也是晦暗而意有所指:「元帥先生,我來,自然是帶著濃濃的誠意來的,但同樣的,我也不是傻子,我現在可沒有信心,在我交出我的貨物之後能夠百分之百的安然無恙。」
「哦?那閣下需要我怎麼做?」迪亞哥輕咦一聲,心火暗燃,不過依舊耐著性子詢問。
「唔……這還真是個難題,我得好好想一想。」
百里花池輕輕用手指點著大腿,自顧自地說道。
話音剛剛落下,忽然間,他的身影又炸開成一團黑霧,頃刻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這一幕看得迪亞哥是一愣一愣的,渾身都上下的肌肉都驟然僵硬。
不過很快,這片空間內就響起百里華池的嗓音,「元帥大人不必驚慌,小子思考問題的時候習慣隱身,這有助於我排除外界的干擾。」
他的聲音不太近,通過雙耳定位,迪亞哥也是能夠確定其大致方位,心情漸緩,不過還是自顧自地拿出了一個探測儀器,上面的錶盤上顯示著幾十個閃光的綠點,這正是距離他十米之內的所有人。
其中大多數都是在門外把守的士兵。
迪亞哥一眼就鎖定了其中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光點,通過剛才對聲音的判斷,他可以肯定這就是那個用詭異手法消失不見之人,縱然心裡對於對方的奇怪做法充滿了狐疑,但不得不說,誘餌的確很誘人,如果是三大超級勢力的首領被自己抓到了,不管是於公於私,他往後都有了炫耀的資本。
這是個很有分量的業績。
如此想來,他也不慌,反正這個詭異年輕人的行蹤盡在他的掌握之中,稍有不對,他手裡的武器將會立馬做出反應,他的個人修為以及使用武器的速度和精準度在整個遠征軍可都是聞名遐邇。
就憑這個乳臭未乾的混小子,想要在他的面前玩兒什麼貓膩,還太嫩了點。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萬事不可能盡在人的掌握之中。
恰巧,此時此刻,百里花池果然是在玩兒貓膩。
他屏蔽了自己的聲線,用相力緊緊地束成一股傳到了手裡的傳訊玉牌中,輕聲將這裡的情況交代了一遍,然後說道:「事情就是這樣,爺爺,請您告訴芙蓉大師還有三位族長,讓他們從另一條路繞行,我會帶敵人去你們現在的位置,走的時候,記得故意留一點兒蛛絲馬跡,這樣能增大我活命的希望。「
「沿途儘可能的也留下一些逃跑的痕迹,不過是肉餌,目的是將敵人引向錯誤的方向……」
說完,他已經交代完應該交代的一切,為了避免出現變數,也沒有等對面傳來回應,就直接把傳訊玉牌封閉了起來,隨即顯現身形,重新出現在迪亞哥的面前。
後者見狀,面露微笑地問道:「閣下想清楚了,請說吧,需要我怎麼做?」
令他意外的是,百里花池笑著搖了搖手指,「很可惜,我沒有想到切實有效的解決方法。」
說到這,他話鋒一轉,神情自若地繼續道:「我想了想,既然要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就理應寄予貴方足夠的信任才行,況且,我和元帥大人一見如故,光看您軒昂器宇,就令人打心眼裡的敬服……」
一番天花亂墜的馬屁拍下來,是讓迪亞哥頭暈目眩,心花路放,對眼前這個對路的小子也是產生了很強的好感。
他即刻就做出了個決定,如果消息的分量真的如同他心中所想那般重,那麼看在這年輕人如此上道的份上姑且饒他一命,以觀後效。
不得不說,再理智的人,都喜歡聽好話。
拍馬屁,當真是門奇妙的藝術……
「所以,我決定把我的身家性命全部託付於大人手上,無償獻出這則消息。」
百里花池畢恭畢敬地說道。
他最後這句話說得恰到好處,點明了身家性命這份沉甸甸的代價,無疑又讓迪亞哥對他話的信服度提升了一截。
但後者表面上兀自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快講,如果閣下貢獻的消息價值達不到本座的預期,哼哼……」
至於話最後那兩聲從鼻腔深處發出的冷哼是什麼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百里花池嘿嘿笑道:「我知道三大族長的行蹤,還有三大部族所有倖存高層的位置,等會兒,我會親自繪出一份地圖,標註他們當前之所在,甚至還可以領路帶貴軍前去……不知道,這個消息,足不足以表達我對大人的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