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盲市重生

落語張目結舌地看著那白色的大毛球滾來滾去，越滾越小，直到……

她用手嫌棄地撿起，在地上亂滾的小東西，翻開肚子，小東西立馬展露了四隻白白的腿腳。上下晃動舒展之後，才把腦袋從厚厚的毛絨里拔出來。

兩顆黑珠子睡眼迷星的呆望著這個第一眼望見的生物，盯了一會兒，突地跳起來，指著落語地鼻子，大叫，「喲！」

什麼？落語此時只覺得這東西立刻點起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這，是是那一門科的？小龜兒子？指拇姑娘？火柴人？

不過，小東西可沒那麼多耐心等這個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之後才地得出來結論的人了。它又揮手提示落語注意自己，說道，「喂！喂！朋友，你知道你在哪裡嗎？」

哪裡？做夢唄！這蠢到爆的問題還要問，只不過看在這小東西我見尤愛的面子上，她笑著問道，「難道你不知道？」哈！自己居然能夢到這種變異物種，真是聽笑話聽太多了！

小東西叉著腰，一副不削地樣子，說，「你不要用這種有色的眼光看我，我從來不吃這套，哼！」

「那你說我要怎麼看你？」小道道還挺多，落語決定逗逗它。

「你要尊重我！懂嗎？」小東西大叫，「我知道我好看，但，請不要迷戀我。好嗎？」

落語滿頭黑線。

稍稍緩氣，小東西說，「好吧！既然你都來到這裡了，那麼，我們就開工吧！」

「開工？」落語問。

「嗯，你不是死了嘛，所以你第一件事就是要……」

「……」

如當頭一棒，死亡時刻的窒息感再次抵達四肢百骸，她用另一隻手壓住心口，心間寂靜無聲。是真的啊！連同心跳也沒有了……

「嗨！你摸錯邊了。」小東西提醒。

她回過神來，滿眼地震驚，難道地球上真的還有第四維空間？或者，是自己落入了雷人的穿越之中？

小東西有些不耐煩了，「你說說你知道？原來什麼也不懂，唉！又要我浪費口水了，要知道我的口水是很貴的。先記下賬，以後賺錢了記得還我。」它跺跺腳，「把我放下來，邊走邊說。」

到了地上，小東西又變回一團，滾啊滾，速度並不是很快。落語幾乎兩步就能夠跨到它前面了，她想，它那小小的自尊心還是夠堅強的。

小東西停了下來，露出手招呼她。由於太小，她只得趴在地上聽它說話。

它說，「就是這了，你在這裡挖個坑，把我埋進去，這是你要做的第一件事。」

落語不得其解，但還是照話去完成了。

看著黃土之下的小東西，她有些愧疚，這一來就搞活埋，真是有夠刺激的。

照它的話，那麼應該還有事需要做。可是，現在該找誰呢？

落語鬱悶的摸了摸身上，麻煩了，手機丟了！！不過想想也是，手機又不會也跟著死了。正想著要不要托個夢給真真或JEN頭三天的時候多燒點紙錢，到時候自己也好在這邊打通路子。這時，小東西刨著土灰灰地爬了出來。

「還好，你沒走。」小東西呼呼地喘著氣，手裡拽著一根繩子，「還不來幫忙！」

啊！落語急忙上前幫它把東西拉出來，呼啦，一本厚厚的書破圖而出。

她眨著眼睛，不能相信，這書居然自己挖的坑都大！

小東西躺在地上，雙手扶著地面，「你自己先消化消化，書里都是好東西，我嘴巴都講幹了才幫你搞來的。你要不是我第一個客戶，我才懶得理你呢。前兩頁是重點，其他的可以以後慢慢看。」說完，便呼呼大睡了。

落語疑惑地翻開書。

第一頁似乎只是封面，褐色皮質紙張擁有了野生動物的氣味，盤踞在書頁腳處的獨眼蛇詭異的陰笑著，正中央赫然雷列著三個字-盲市錄。

第二頁。

路邊人，啟之:

盲市為第五空間第四層，非族譜記錄之人不可進入。入者，各配靈獸。此獸長成未果，功能有待開發。

來者，可論功賜法。多勞多得。

能力者，謹記:

此處存有盲區，不可視點甚多，此可由獸引入。

魔界勿觸，神靈勿惹。

安者於世。動蕩為候。

魔鬼協議，按需完成。

責任重大，維護秩序，人人有這責。

落語不到一分鐘就把兩頁掃完了。就這幾個字，能說明什麼？只不過在告訴自己，嘿！你到這裡了，要遵守規定，努力工作哦！看到最後一句話時，她突然覺得她就要成為一名有志向的人民解放軍了。

她關上書，看了一眼鼻子上還在冒泡泡的小怪物，哼！這傢伙原來是給自己當跟班的，先前還拽得不得了。

她揪起小東西的毛，把它吊在半空。鼻子上的泡砰地破了，它醒來大喊大叫，「幹嘛？幹嘛！造反了！」

「md，敢耍我，你才造反了。」落語咬著牙說道。自己忍氣吞聲到現在，終於可以發泄一下火氣了。想到自己的死因，她就更加氣憤的，冤死，絕對冤！

被折騰得頭昏眼花的小東西，搖搖晃晃地掛在落語的肩膀上生著悶氣。心想，怎麼別人家的客戶都唯唯諾諾，安安靜靜的。而自己家的，實在……唉！它捂著臉大嘆，太爆躁了！

此時，落語正在仔細研究著書中附帶的地圖，見它已經清醒，問道，「喂！小東西，你說，你一個盲區在哪？」

她左右轉動地圖，終於還是輸在了那彎彎曲曲的五色線上。唉！知識活到老學到老，沒想到，死了還用得上地理，悔不該當初地理課上睡覺啊！

小東西一聽立馬振奮了，抖抖毛，跳到地圖上。站在一塊綠色的區域上，點點，「我們的位置在這。」

落語用石頭在上面抹了點顏色。看著小東西挪到另一處，又標了個記。

兩點之間是有相當的距離的，她說，「喂！你不知道圖上一厘米，地上一萬里嗎？我們沒走到那就累死了，你確定你沒看錯？」

小東西笑著搖頭晃腦的說，「這你就不懂了，要是用走，我就不攬這活了。」

它翻下地去，爬到剛才的坑裡，又爬回來，胸有成竹地說「搞定。」

「你，搞定什麼了？」落語一頭霧水，這小東西沒由來的自信是哪裡學來的？

小東西剔剔牙，嚼著葉子說道，「你太小看我了。要知道這裡是第五空間，地下去網很發達的。」它揚揚頭驕傲地鼻孔朝天，「這地底下，埋藏了你無法想象的訊息庫。可以說，這是一個地下王國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們找不到的。但是，別高興太早，我們的任務是最低端的，也是最辛苦的。」

「？」

「我們只是收集情報給大網路的下手，不要想著能清閑過日子。」

md！死了都不得安寧，她痛恨自己含冤而死，沒得超生。怎麼就誤打誤撞中了個魂游太虛大禮包？不可理喻！

「你說的第五空間是什麼？」落語問。

「笨蛋！」它要抓狂了，今天的確浪費了許多口水，「就是……，自己看書啦！第三頁！」

落語翻到第三頁，不錯的確有解釋。

第五空間，即人，神，魔，妖，鬼五個空間之鬼間。每個空間獨立存在，卻也可相互疊加，只待時機。

各自空間，有四層結界。所謂層界，是按等級劃分，下層界者依據任務完成指數自動升級。

「四層！意思是，我是最後一個空間里的最底層」她驚呼。自己含冤而死，英年早逝的委屈居然只得了最後一名！這世界太殘忍了，

是有多少不堪回首的死亡才能裝進這上級層界啊！

「這次識相了吧！最低端，簡單來說，我們就是個和平使者。」小東西慫慫間，道，「所以，我只找到了你這種貨色的人啦！」

「唉！所以，我才分配了你這種貨色的獸呀！」

落語望天長嘆。

不經意間發現，天空出現一朵金色的雲。落語抬頭一看，嘴角抽了抽。這，不會是悟空的七彩祥雲吧！

事實告訴她，故事裡的悟空只是一隻學會甩棍的猴子，而頭頂上已經發烏的七彩祥雲只是要下雨。

傾盆大雨毫無徵兆地泄下淋濕全身，衣服濕漉漉地粘在身上極不舒服。她擰了一把衣角，腳下泥濘的黃土讓人翻不出一點好心情。心裡此時頓然覺得身在異處的凄涼，鼻尖酸楚，而眼裡的模糊卻只是錯覺。

不知是濕氣模糊了眼，還是灰塵未被雨水沖淡。無論是什麼意外，毫無疑問眼前這這突兀的標誌性建築物是她如今看到過最親切的東西了。

無數根鐵柱穿插疊羅，以科學計算，工程測量的高度精準為基礎，再通過無數勞動人民日日夜夜無休無止的改良。最後，從底部由上至達頂端終匯聚成點。不要懷疑，這不是十八羅漢，不是一柱擎天，這真的就是一座塔，信號發射塔。

落語頓時熱淚盈眶，幾乎要踏步而去，與這個身死相依的同鄉者痛悲傷懷了。終是小東西機靈，及時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