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希望的種子

且說白天布莊里發生的事正巧被那店小二的東家看見了，此人正是南宮雲遙。見到自己的夥計如此盡心，穆羽凡自是有幾分自傲，只是看到那小丫頭兒不動聲色地將最終目的達成，竟引起了南宮雲遙的興趣，他可沒有忘記當初二丫臨走時那眉飛色舞的表情，雖然只有一瞬，但也足夠讓他明白她的目的是那袋種子。

也難為那麼小的孩子了，竟然有如此大的心機，南宮雲遙對此並沒有什麼反感。見慣了大院兒里的弱肉強食，這種小聰明自然叫人喜歡。南宮雲遙稍有留心，給了夥計賞錢，左右那種子在自己手裡算是廢了，倘若真的有什麼好東西到最後還是會回到自己手裡來。穆羽凡自是有這個自信。

二丫此時當然不知道自己白天的一舉一動竟然入了人家南宮大少爺的眼裡，將土地整理好，她便睡了個美滋滋的覺，直到日上三竿還沒起來，岳峰見她如此，只道她累得很了，心裡升起很多愧疚，雖然他不擅表達，尤其是這種關心的話，但是二丫對他的好，他都記在心裡。

暗暗下定決心，將以前學過的東西都拾起來。岳峰一直都知道，二丫其實一直心有顧慮，因為家裡沒有大人的緣故，二丫從心裡忌憚著村長，縣官不如現管，這個貪婪的人已經給二丫造成了心理陰影了，除非自己能夠有功名在身，不然自家會一直在這種威脅之下，恐怕再難擺脫。這些天來，二丫再沒提起之前母親說過的話。

但自己心裡明白，她已經將它當成了目標，他能感覺地到，甚至是與人討價還價都是她有意識地在培養他，雖不知她哪裡來得這麼多的心思。只是莫名地自己就是不想讓她失望，自己也應該努力才是，岳峰盯著二丫的屋子呆立在原地。自然無人發現他的這些心思。呆立片刻，便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了，雖然家裡還買不起紙，但是家裡的書還是有的。多少自己還能讀一些。

二丫醒來看到的便是眼前的場景，岳峰竟然在讀書。欣慰地點點頭，二丫也沒打擾便去做飯去了。吃罷中飯，依舊叫了岳峰去讀書，自己則收拾東西。只是到了下午岳峰還是來幫二丫穿肉了，因為家裡的人手不足。二來自然是不想讓岳峰變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人。

二丫已經細細地想過，時間總是有的，只要有心。就像現在，岳峰雖然手裡在穿肉，但是卻是一邊背書一邊在穿，開始他只是默念，不肯出聲。見二丫瞧他，他便紅了臉。

暗暗著急，二丫覺得岳峰實在太愛臉紅了，「岳峰，你在讀書嗎？」二丫決定幫他練練這臉皮，不是就連李宗吾先生都在研究厚黑學嗎？可見『臉皮厚，心黑』是必須的。

「嗯。」岳峰聲如蚊蚋。

「岳峰哥哥可以讀給我聽嗎？我好想聽。」為了給岳峰營造一種被羨慕的感覺，二丫竟然開口叫了岳峰哥哥，天知道蘿莉身板兒大媽心是多麼苦逼。

果然就見岳峰的臉更紅了，但是他卻沒有拒絕，處在變聲期的岳峰聲音有著少年的稚嫩，有著即將成熟的男人的粗獷，有些彆扭，但他讀得溫柔，倒也覺得好聽的緊，「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岳峰也並沒有搖頭晃腦，在二丫的要求下他讀了一遍又一遍，偏偏二丫還有很多問題，只道他說得明明白白了，她才要求聽下一句，當真是個『笨學生』了，不過岳峰卻絲毫沒有厭煩的意思，兩人一邊幹活，一邊讀書，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過去了。

夜晚如期而至，二丫並不知道等待她的空間將會給她帶來怎樣的驚喜。又是跟姐姐『約會』的時間了。二丫今天格外開心，岳峰看起來已經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了，主動拿起了課本，雖然沒有老師，但不是在讀千字文已經讓二丫覺得很是開心了。機會，以後會有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準備，機會只為有準備的人。二丫一向信奉這信條。

進到空間，迎接她的並不是大姐，雖然她同往常一樣，人未到，聲先至，但是這次大姐卻沒有出來，她也沒有過於在意，因為她竟然看到昨晚才翻的地，今天竟然長出了葉子，雖然只有一片，但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這空間的土地可以縮短生長周期，這樣的認知讓她內心湧出巨大的歡喜，曾經的絕望不在，當真是順風順水了。這時大丫竟然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二丫，快過來。來。」只見大丫手裡拿著一個緋紅色的襖子，粉紅色的桃花桃花花瓣在其中飛舞。

「快來穿上試試。」大丫在一旁催促。

前世已經穿慣了從市場買來的衣服，這會兒拿著大丫親手做得衣服，心裡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直達心底。二丫愣了愣便在大丫的催促聲中將衣服接過來，才發現不止是襖子，竟然還有裙子。下擺上竟然同樣是粉色桃花溝邊，雖然在一些人眼裡桃花未免有些俗氣.

二丫卻是沒有那樣的想法的，桃花就是桃花，她從未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這粉嫩的花朵，在大丫的巧手下，它開得更艷了。二丫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雖已是大人了，此刻也難免激動。看著大丫一雙通紅的眼，想來這一天都沒有休息吧。二丫很是感動。

「果然二丫是最美的。」不知怎的大丫的聲音里竟然有些落寞。是了，雖然跟二丫是一家子，但是大丫卻只能稱得上是清秀，卻算不得美了，便是妞妞有些嬰兒肥了，也能看得出來，斷不如二丫美麗的。進來伙食轉好，二丫更是紅潤了許多，穿上這身緋色的衣服，竟不像是個農家孩子。

還以為大丫為容貌哀愁，二丫趕緊把好話哄她，「姐也很漂亮啊！姐，你怎麼不給自己做套衣裳啊？可知這布料是給你買的呢！我已經想好了，在姐姐及笄之前，便把姐姐帶出去。要知道虎子哥總是惦記你呢！」其實二丫這話就說得有點虛了，見虎子娘已經是一月之前的事了，至於人家的想法她還真不知道，這話說得有些冒了。

果然見大丫不再沮喪，甚至臉上竟然真的染上了紅雲，這就是有意了，二丫暗暗留心，想著這個對自己有活命之恩的大姐，自己確實有責任給她找個好歸宿的。

只是這紅還未持續多久，就見大丫猶豫地說，「二丫，這事兒能成嗎？說不得周家知道了，要來找麻煩的。」

二丫這才想起來，自己竟然忘了告訴大丫關於賣身契的事兒，一拍額頭，「哎，你瞧我這豬腦子，真是夠了。姐，你看，這是什麼？」二丫隨即嘿嘿一笑，從懷裡將那張賣身契拿出來。

大丫雖不識字，但在周府的那一個月，這張賣身契便是她活下去的動力了，看著這張無數次魂牽夢繞的紙，她竟簌簌流下淚來。便是這張紙，她險些送掉了自己的性命。今天二丫將它拿到自己的面前，哪有不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