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沒興趣
兩人各據一邊,榮素素突然莞爾一笑,輕聲道:「素素以為皇子妃不會答應陪素素的一起挑選布匹的。」
葉蓁也是微笑:「榮小姐既然懇求本宮前往,本宮又怎能拂了你的心意?總歸陪你去也是無妨的。」
榮素素麵色微凝,面露淺笑,道:「那真是有勞皇子妃了,素素十分榮幸。」
馬突然劇烈的奔跑起來,坐在馬車裡的兩人皆是一臉茫然只覺得一陣顛簸,榮素素疑惑的從窗外探出腦袋,隨即便驚呼一聲,對葉蓁道:「似乎是馬受驚了,如今馬車這般不受控制的跑下去,我們兩人都會沒命的,」她目光堅定的看著葉蓁,冷靜的開口:「皇子妃,民女萬不能讓你出事了。」
葉蓁還未反應過來,榮素素卻大力的將葉蓁推出馬車外,葉蓁借力向一旁一滾,到底手臂還是擦傷了些許,然而馬車卻載著榮素素飛快的賓士消失在眾人的驚呼中,漸行漸遠。
麒麟飛快的扶起葉蓁,一臉羞愧以及懊惱無比,「夫人,都是屬下的疏忽。」他雖一路跟著葉蓁,只以為沒什麼大礙,卻不知葉蓁險些出了大事。
葉蓁捂著胳膊,頓覺臉頰也是火辣辣的疼痛感,她咬牙,忙道:「麒麟,你快去追那馬車,我沒事的。」
麒麟卻搖頭,很是一本正經的回道:「夫人,殿下派屬下來保護夫人的安全,如今夫人都受傷了,屬下一定要護送夫人回府,至於那馬車,屬下派人盯著。」
葉蓁拗不過麒麟的堅決乾脆就讓他跟著,一起回了府邸,匆匆上了葯后,麒麟便面色沉重向君寧瀾去請罪,說是負荊請罪一點也為過,他捧著隨身攜帶的長劍,一言不發的跪在君寧瀾面前,君寧瀾默然,便問:「你可知你今天犯了大錯?你可知罪?」
麒麟點點頭,「屬下甘願受罰。」
「好,本殿下就罰你去水牢待一個月。」
直至傍晚,葉蓁卻得到個意外的消息,榮素素至今仍舊下落不明,程夫人焦急不已,雖說程荊加派了人手擴大搜尋範圍,然而並未找到榮素素,程夫人焦急難耐,故而大著膽子尋求君寧瀾的幫助,畢竟榮素素的失蹤與葉蓁有很大的關聯。
葉蓁眼觀程夫人一臉愁容,淡淡道:「的確,榮小姐為了保護本宮,自己留在了馬車內,於情合理本宮都欠她個人情,如今她下落不明,本宮也是難安。」
君寧瀾桃花眼裡閃過几絲微動,聽罷葉蓁的說辭,直直就往大廳外走,邊走邊道:「既然夫人欠下人情,本殿便為夫人還清好了。」他勾唇,笑的頗有深意,「畢竟,本殿下也不喜歡虧欠別人什麼。」
程夫人直言如今府邸太過冷清,未免有些害怕,央求葉蓁陪她一同回府,葉蓁見她目光含帶哀求以及柔弱,終究沒有狠心拒絕,遂她意一同去程府靜等榮素素的消息。
榮素素是早上安全到達程府的,下人興高采烈的通報程夫人,她便與葉蓁到達府門,迎面而見的就是榮素素身披火紅色的外袍,眉眼間皆是疲憊,然而精神看起來不錯,見了程夫人,先是羞澀的垂首,隨即道:「舅母,讓您擔憂了,素素沒事。」
而離她不遠處,有個紅衣男子斜倚在馬車旁,一雙眼只盯著葉蓁瞧,再也捨不得移開半分,葉蓁心裡驀地一暖,幾步並做一步,走至他面前,溫聲道:「殿下,很累嗎?」
程夫人眼尖的發覺榮素素身上披著的乃是男式的袍子,忍不住微微的提高了聲音,她訝然的驚呼出口:「這是誰的衣裳?素素你昨晚?」說這話的同時她還將目光瞥向君寧瀾身上,其實不用想也知道今早君寧瀾尋回榮素素,而她身上披著的定然是君寧瀾的外袍了,這未免引人遐想。
榮素素俏臉微紅,有些緊張的攏緊外袍,諾諾的解釋著,「舅母,昨晚皇子殿下尋到素素,見夜涼素素又是身著單薄,這才好心贈衣,沒什麼別的。」她嬌羞不已的低頭,可偏生這副小女兒姿態更是讓眾人覺得,分明有些什麼。
君寧瀾冷眼見兩人一唱一和,收回目光,定定的盯著葉蓁看,不論世俗大眾怎麼看他都沒關係,他在乎的只不過是葉蓁的看法,其餘人對他的看法都是不值一提的。
葉蓁置若罔聞,只拉過他微涼的手掌,蹙眉,「殿下莫要受凍了,我在程府等了殿下許久,如今榮小姐平安回來,我們也該回府了,待回去要讓廚房煮點薑湯才是。」話里話外竟然絲毫未提及對外袍的介意,只心心念念的想著君寧瀾,這倒讓人不由得對她高考幾分。
榮素素不甘心的咬唇,猛的將外袍褪下,整整齊齊的捧在手心裡,向著君寧瀾方向又去,絕美的面容浮現一抹嬌羞神色,柔柔道:「殿下,多謝您的外袍。」她恭敬無比的舉著外袍,然而君寧瀾眼皮未眨,風輕雲淡的睨了外袍一眼,冷冷的吐出幾個字,「沒必要。」
他有潔癖,別人碰過的東西,即便再好他也不會要,就算是自己的衣裳,厭惡的人碰了他只會覺得骯髒無比,對著個貌美如花的女子也冷言冷語的男人約摸也只有他了,非但沒有星點的憐香惜玉,反而無視她,拉著葉蓁饒開她,沒給榮素素半點面子。
待兩人走遠,程夫人倒吸一口冷氣,榮素素則是忍著怒氣手裡攥著袍子,進了府邸后,一把扔到地上,仍舊覺得不解氣,憤恨的又踩了幾腳,眸光陰鷙。這君寧瀾的言外之意不就是嫌棄自己臟嗎?
昨晚他帶著侍衛尋到她,榮素素早就知道君寧瀾聰明絕頂,所以她故意香肩半露,眼波流轉著怯意與魅惑人心,可是那人呢?面對如此妙齡佳人,非但不動心思反而脫了外袍就面無表情的扔到她身上。
榮素素記得當時他桃花眼裡銳利無比的眼神,冰冷且無情。她一直以為君寧瀾是懶洋洋的同時也是深情的男子,他多情的桃花眼裡總是溢滿笑意,然而昨晚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只有嘲諷以及無邊的冰冷,或許他的深情只是面對葉蓁才有的。
她不甘心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竟然失敗了,她平生第一次勾引男人卻落得如此奚落下場,越是得不到的,她越是來了興緻,輕易得到的不能長久,她就是要死扛了。
程荊卻是帶著一臉沉重回了府邸,手裡緊緊握著一封書信,悶不吭聲的躲進了書房,半晌沒了動靜,他頹然的癱坐在椅子上,隨意將書信扔到書桌上,雙手撐著額頭。
信是從卞京傳來的,來自於三皇子君寧瀾之手,很簡單,算是一封示好信,當然程荊投誠的表現莫過於殺了君寧瀾夫婦。
程荊顯得有些猶豫不決,他並非對君寧瀾夫婦心存不舍,而是擔憂君寧瀾此人,他還沒摸清君寧瀾手上到底有多少兵馬以及刺殺他的勝算,程夫人推門而入,見自家夫君煩惱不已,遂安撫他,夫妻倆說了一通,卻不知門外躲著一個人,她心念一轉,一個心思悄然而生。
葉蓁可謂是一夜未眠,沾床就睡,困意襲來也不管君寧瀾說了什麼話,一時間倒是睡得香甜,君寧瀾小心翼翼的湊近她旁邊,合衣而眠,直至日上三竿,夫妻倆才幽幽轉醒,君寧瀾懶懶的環著葉蓁的腰,耍賴著不讓她起身,並振振有詞道:「夫人,昨晚為了幫你還人情,我可是累壞了,今天你不得陪我睡一天?」
葉蓁堅決搖頭,掰開君寧瀾的手指,「奇怪,今早在程府並未見程荊與你們一同歸來,你們不是一起尋榮素素么。」
君寧瀾挑眉,「我在尋榮素素的過程中,不曾見到程荊蹤影,照理說榮素素是他侄女,於情於理他都該緊張,如此時刻他不僅不在尋找她,反而也消失不見了,還有比找人更重要的事嗎?」
葉蓁贊同的點頭,猜想著繼續說:「或許是見什麼人?」
「比如卞京來的人?嗯?」君寧瀾不緊不慢的補充一句,面色卻沒那麼輕鬆,倘若程荊真是與卞京來的人會面,恐怕事情就嚴重化了,如今卞京是君承軒獨大,那麼來涼城的人只可能是君承軒的手下,目的很簡單說服程荊投靠君承軒,投誠的心意也只可能是他與葉蓁的命!
「卞京來的人?你是指君承軒的屬下?」
「真聰明啊,夫人,估計程荊也動心了,看來他現在一定在府邸籌劃著怎麼刺殺我們,光明真大是不可能了,這些日子我為涼城做的貢獻百姓有目共睹,他沒理由處置我,想來也只有暗殺一條路走,或者,」君寧瀾冷冷的勾唇:「兵變。」
「我以為,程荊為人粗莽以及思想迂腐,定然不願意刺殺,兵變的可能性大,你現在有什麼主意對付他嗎?」葉蓁抬眸盯著他若畫的側臉,忍不住感慨作甚長得如此好看,竟直直把她比了下去。
「方法么?順其自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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