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以身抵債

王桂花說出這話后，整個屋子陷入了一片寂靜，張氏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話實在是讓她懷疑！

自己的兒子很好她知道，讓人惦記她也表示理解，但是這人卻絕對不可能是王桂花！關於這一點，張氏無比堅定！

王桂花是誰？那是整個清灣村有名的黑蜘蛛毒寡婦，結婚沒兩年，原本身體健碩的丈夫就得了癆病，身體虛弱而死，王桂花也就成了寡婦，村子里的人都在傳王桂花將好好的一個男人吸干，形同鬼怪，這些傳言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張氏無法判別。

張氏對這些傳言本來也沒什麼感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就算不考慮王桂花的年齡外貌長相，就讓她這老牛吃了自家兒子這顆嫩草，醜女傍上帥小伙，單單是為了自家兒子的安全，她都不會同意王寡婦的荒唐主意！

若不是家裡實在是沒了辦法，她也不會厚著臉皮向她開口，現在想來打自己兒子的主意，只有兩個字：沒門！

張氏現在很是氣憤，對著王桂花再也沒有了笑模樣，滿臉冷霜，已經有了開門送客的意思。

王桂花臉上的神情一滯，臉上帶著點尷尬，畢竟再怎麼說她都是女兒身，雖說大唐的風氣開放，但是也沒有像她這麼彪悍的，沒有經過媒人直接自己就上門來說親，而且還是為了自己，這不得不說打破了大唐女子開放程度的記錄，並且很可能一直保持下去沒人能超越！

但是更多的，王桂花感到的是氣憤是羞辱！

在她心裡，自己這樣做其實就是在救濟林家啊，自己這是多麼高尚的行為啊！不看看現在他們家裡的光景，連飯都沒得吃，還欠著自己二十多兩銀子的外債呢！兩個男娃子這都是要說親的，沒家產怎麼行？就這還想有哪家閨女跟他們結親？做夢呢吧！

自己一片好心，他們卻這樣對待，將自己的面子仍在地上還踹兩腳，這種行為簡直就是不識抬舉！

王桂花臉上的橫肉開始顫動，雙手叉腰，對著張氏就是一頓唾沫飛濺，中心意思就是一個，要麼還錢要麼就讓林陽入贅到他們家，並實際列舉出這樣做的幾條好處，一二三四條理清明，顯然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的！

林陽在邊上很是無語，伸手摸了摸臉龐，難道本少爺現在已經是貌比潘安否則怎會引得人家垂誕？雖然被王桂花的行為雷的不輕，但是至少從側面反映了他現在的魅力值，這讓前世一直身處在角落中的林陽很是開懷，哥們終於也是個人見人愛的小正太啦！

說完這些，王桂花氣鼓鼓的走了，給了林家十天時間來還債，表示自己的寬宏大量，時間一過，林陽就要被穿上紅衣，拜見娘子大人啦！

張氏眼中含著淚水，臉色發白，身子隱隱顫抖，顯然是被王桂花氣的不輕，但是自古欠債還請殺人償命，這在張氏這裡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現在王桂花強勢來襲，打的她個措手不及，很是擔憂。

現在林家已經沒有任何能力還償還那筆堪稱天價的債務？難道真的讓自己的兒子入贅到他們家？看著身旁的林陽，張氏搖搖頭，她絕對不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現在改怎麼辦?張氏現在想不出任何辦法，家裡已經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當時林父生病，已將將家裡掏的一空，現在還能拿什麼還債？

林陽扶住張氏坐下，心裡其實很感動，張氏能夠在如此艱難的處境中還能堅持自己的立場，保全自己，讓林陽的心裡溫暖起來，也真正將這個家當做自己的家了。

畢竟再怎麼說王桂花也是這個村裡的富婆，是土豪級別的人物了，後世有多少為了錢讓自己家孩子傍上大款的？

「大郎，是娘對不起你......!」

張氏說了不到一句話，之前一直在你眼中徘徊的淚水終於決堤而出，林陽將張氏的頭抱著靠著自己的肩膀，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像哄著小孩子的樣子，一遍遍，不厭其煩1

「娘親，這多大的事兒，怎麼就至於哭了呢？」

林陽扳過張氏的腦袋，讓她面對著自己的，看著她嘴角露出一抹笑，表情很是輕鬆。

「大郎，那可是二十幾兩銀子，那王寡婦也著實太可恨了，之前娘親就不該找她借銀子的，原以為村子里的閑話只是瞎傳的，畢竟寡婦門前是非多，可是現在，現在......」

張氏露出了吃了蒼蠅一般難受的表情，至於蒼蠅是誰，林陽認為沒有必要說出來。

「娘親，不過就是幾兩銀子罷了，孩兒還是有辦法弄到的！」

林陽說的自信，張氏趕緊伸手擦了擦眼角，雖然對於這話很懷疑，畢竟這可是筆不小的金額，但是林陽是自己的孩子，從小都沒說過一句謊話，她現在不知道是否該相信，忙緊盯著林陽的眼睛，想要從那裡看出些什麼。

「孩兒可是有些同窗的，總能籌齊了這幾兩銀子的！」

之前林陽了解到前身是縣學里的學子，所以現在只好把這些拿出來作為理由，不然的話，林陽敢保證張氏在這十多天時間裡肯定非常難熬。

「大郎記起了以前的事情？」

張氏的聲音充滿了驚喜，臉上也彷彿有了層光彩，剛剛的灰暗已經消退掉不少。

「呃」？

林陽有些傻眼，之前只為寬張氏的心實在沒有注意這些細節，現在被張氏抓住漏洞，林陽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狠狠地在心裡將自己鄙視一通，林陽只得尷尬的笑道，

「嗯，只是記起了一部分事情罷了，現在也只是記得在縣學里讀書的日子！」

張氏聞言臉色暗淡了下，不過很快又高興起來，既然林陽能記起縣學里的事情，那麼就有極大可能會把所有的事情想起來。

而且，林陽首先記得的是縣學里的事情，讓張氏即欣慰又難過。這說明這孩子是很愛讀書的，這點讓張氏很是高興，但是想到家裡的境況，已經不足以支撐林陽繼續求學，心裡很是泄氣，覺得對不住自己的兒子。

「這樣娘親就放心了吧，總之孩兒不會入贅到王家以身抵債的！孩兒不會讓爹爹在九泉之下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