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為你流淚
二樓客棧的客人均被她大聲的喊叫驚醒了,起身紛紛站立門口,奇怪的看著手持一柄寒劍的美麗女子。
女子很美!只是那臉色如殺神一樣,膽小的不禁縮了縮頭。
「鶩!齊胤煜!給我出來!」客棧二樓響起一個女子憤怒的聲音。
「緔,你要幹什麼?」最先出來的是齊胤煜,一臉黑線,緩緩朝夢縭緔走去。
「告訴我,秦月是你們兩個誰殺的?」夢縭緔眸子一片冷清,聲音如寒雪天清晨的空氣。
停在她面前,齊胤煜眉頭擰成一字線,「朕說過了,不是我!」一大早客棧的人就被她滿樓都能聽見的聲音吵醒了,這女人,怎麼從來就是不肯相信他的話呢,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你覺得我會信你嗎?」輕飄飄的一句話吐出她口中。
「信不信隨你,朕沒有做過!」
她一道冷若利刃的眼光再次射向齊胤煜。
「......」
齊胤煜無奈的看著她。
眼角倪到另一個黑影正朝她走來。
她一提手裡的劍,指著他道:「是你,是嗎?」
望著指著他的劍,鶩的眼皮顫了顫,平靜道:「我為何要殺他?」她竟然拿劍指向他.....
被他的一句反問話,問得她愣了愣,隨即冷聲道:「昨晚我只看見你們在當場,不是你們是誰?」
「就因為我們在,你就認定了一定是我們嗎?你何不等秦月醒來了自己親自問問他。」鶩冷靜異常的看著她,此時的她怎會變成這樣了,黑白不分顛倒是非。
聽著鶩這話,她頓時無語了。
「他是被西域五傑所傷,無論你信不信,等他醒來讓他自己告訴你吧。」鶩靜靜的看著她,再開口說道。
「好,等秦月醒來后,我自然是會問個明白!」說完不再看兩人,轉身朝秦月的房間走去。
這兩人,她每多看一眼,心就會多痛一份。
若能此生不再相見,也許心就不會再痛了.....
本想來找齊胤煜一起用早膳的安靜公主,剛跨到走廊就看到這一幕。她驚訝不已的看著那個貌若天仙的女子手持劍對著兩個男人,一個她認識正是齊胤煜。
那另一個呢又是誰i?一襲黑袍,渾身散發著一股冷清氣息,俊美得如天神般。
遠遠的就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那股冷冽,只是對那個女子,他的眼神卻是有一種包容,憐惜,心痛,寵溺.....
如齊胤煜的眼神是一致的,他們是何關係?
這女子就是昨晚他抱回來的那個嗎?
看著那女子已經離去,安靜公主還怔怔的站在走廊。
齊胤煜慢慢朝她走來,淡淡道:「起身了,一起用早膳去吧?」
安靜公主連忙收回目光看向他,溫柔的一笑,「嗯。」兩人便一起下樓了。
為何齊胤煜的臉色很不好,略帶疲倦,難道昨晚他沒有睡好嗎?昨晚,那個女子聽說是在他房間就寢的,難道他們.....
一頓早餐,安靜公主都在晃神中。
沒過多久,荷花就給夢縭緔送來了早餐,「緔姐姐,吃飯了。」
夢縭緔聞聲詫異的抬頭看向荷花,「你怎麼也在這裡,我不想吃。」
荷花一聽急了,「那怎麼行,你還是吃點吧,秦公子已經這樣,你得照顧好自己。
誰知荷花的話竟惹來了夢縭緔一片洶湧的淚泉,想起了平時無微不至的秦月,俯在床邊抽泣起來。
荷花一看就慌了神,連忙走過去安慰起來,「緔姐姐,你別難過了,鶩說了,他只是受傷了會醒來的。
「別給我提他們!」夢縭緔抬頭朝荷花吼了一句。
嚇得荷花趕緊的,「好,好,我不提他們了,那你吃點東西吧,別餓壞了自己。」
「我不想吃,你拿走吧。」
「......」
看著悲傷的夢縭緔,荷花心裡也很難受,看了半響只有將飯菜端走了。
中午夢縭緔依舊不想吃飯,只是望著秦月獃獃流淚。一對眼睛已經紅腫了
荷花無奈的搖搖頭,一臉沮喪的只有又將飯菜拿走。
看著荷花的苦瓜臉,齊胤煜就明白了,眉頭深鄒,「她還是不肯吃飯?」
荷花咬著唇,無語的點點頭。
「朕去看看。」抬腳就要出去。
荷花連忙喊住,「皇上!你別去了,緔姐姐看見你只會更加傷心。」畢竟人家是皇上說到最後幾個字,荷花聲音也軟了許多。
齊胤煜一聽,止住了腳步,嘆息了一聲,「她到底想怎樣?」
荷花沒有介面,只是低頭撅了撅嘴,你都不知道她想怎樣,我那會知道。只是這話她只能在心裡說說,借她一百個膽也不敢說出口。
鶩知道緔兩餐沒有吃飯了,只是在門口徘徊了好幾次,不敢進去。他知道她此時心裡很恨他,不想見到他。
他想了又想,也不想再去刺激她了,畢竟是他負她在先,傷她最深的那個人是他,此時最沒有發言權的那個人也是他。
晚上,被荷花死勸活勸,總算是吃了幾口,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開心的說道:「緔姐姐,一會我給你找套衣服來,你洗漱一下再來陪你。」
「嗯。」夢縭緔低頭悶應一聲,不管怎樣,此時能有這個知心的姐妹陪著,心裡也好受了許多。
不一會,按照齊胤的要求,荷花果然給夢縭緔尋來了一套漂亮的衣裙,看著洗漱完畢依舊美麗的人,「緔姐姐,你還是那麼美,難怪那麼多人喜歡你,今晚我在這裡陪你。」
夢縭緔白了她一眼,嘴還是那麼甜,「不用了,我在這裡陪秦月,你去休息吧。」看著她為自己忙碌了一整天,心裡還是挺心痛這丫頭的。
荷花眨眨眼,神秘的問道:「緔姐姐,你與秦月有沒有那個?」
「那個?」
「就是有沒有結為夫婦?」
夢縭緔給她頭頂一巴,「想哪裡去了,把秦月想成什麼人了?」
荷花摸著頭頂,有點委屈道:「我也只是隨便問問,你幹嘛還喜歡打我?」
「行了,趕緊休息去吧。」
荷花見她堅持不要她留下,只有出去了。
夢縭緔來到床邊,握著秦月的手,「秦月,你什麼時間才能醒來?」她很害怕他就這樣一直睡去,永遠不會醒來了。
此時才猛然發覺這三年來秦月在她心裡已經變得很重要了,倘若他真的不再醒來,她不敢想象自己今後還有誰會如他一樣陪在身邊....
「秦月,不要丟下我一個人.....」緊緊的握著他冰涼的手,彷彿這種感覺冷到她心裡去了,淚水再次盈滿眼框。
「你就這麼愛他了嗎?」門口齊胤剛抬腳進來就聽見她的話,臉色一沉,語氣略帶怒氣的問道。
夢縭緔聞聲轉頭看著帶著一臉不滿的人,「出去!」冷絕的聲音發自她口中,他有什麼資格來管她愛不愛誰,看到他那幸災樂禍的面目她就火大!
齊胤煜一聽,大步向前跨出幾步,「你說什麼?」
「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她毫不掩飾的繼續說道,聲音又提高了幾分。
齊胤煜深邃的眸子頓時含著一道森冷,直射向她的臉,就像是一頭危險的獅子隨時就會向她撲去般。當看見她那對紅腫的雙眼,眼裡那道危險的光芒便消失殆盡了。
哎,昔日的一對恩愛戀人如今卻變成了怒目相瞪,水火不容,上天還真會造孽!
看了她半響,咬了咬牙,默默轉身出去了。
睡不著的荷花本還想來找夢縭緔聊幾句,來到門口便見齊胤煜一臉黑沉的走了出來。
荷花吐了吐舌頭,知道皇上定是不受待見,被人給攆出來了。
轉頭又見鶩過來了,荷花只有停在了門口。
夢縭緔還望著門口發愣,突覺眼前一道黑影進來,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誰,所以也懶得抬眼皮了。
半響,看著呆坐床邊沒有任何反應的人,一聲嘆息響起,「這些年你就是這樣過的嗎?」
聞聽他的話,夢縭緔的心似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般,更加難受起來,他還會在乎她是怎樣過的嗎?這些年他管過她的死活嗎?
看著只是默默流淚的他,鶩的心像是有把刀子扎進般,「你還在恨著我是嗎?」
恨?曾經或許是的,可是如今夢縭緔覺得恨這個字是很費精力的,她已經很累了,她不想再去恨任何一個人了,只是想清清靜靜的活下去。
為什麼老天連這點要求都不給她,一定要還她與這些男人繼續糾纏不清下去......
見她終是沒有一絲反應,鶩沉默的看看她許久,只有默默的轉身出去了。
人生還真是諷刺的狠,曾經那麼相愛的人,竟也有相對無言的一日......
出到門口的鶩正抬腳朝前走,身後荷花叫住了他,他只有轉身看向荷花。
「鶩,你知道嗎,姐姐以前很愛你,可你也是傷她最深的那個人。」
鶩的心裡顫抖一下,看著荷花道:「我知道。」
荷花很認真的繼續說道:「姐姐離開你以後生了很久的病,很傷心。是靖王爺救了她幾次,可是後來又被他傷了一次心,這些年一直是秦月陪著她,照顧她,所以無論如何,求你救救秦月。」荷花說得誠懇真切。
鶩抬首望望漆黑的夜空,心裡突然感到很沉重,「我會儘力的,只是他受的不是一般的傷。」
「無論如何,你也要想想辦法。」荷花已經是懇求的語氣了。
「嗯,我儘力吧。」鶩點點頭,轉身朝自己房間回去了。
第二日清晨,秦月終於醒來了,看著趴身邊的人,眼睛流露出無限心疼,憐惜。
那時不時顫抖的長長睫毛下,還殘留著淚痕,他知道她定是為他哭過了,終於,她也會有為自己傷心落淚的一日了,心裡竟湧起一道幸福之感。
看著睡得香甜的她,美的如一副安靜的畫,他不忍心叫醒她,抬手輕輕的理著她微亂的發,「都是我害你傷心了,對不起!」嘴裡低低道。
睡夢中的人似乎睡得極不踏實,身體不時的一陣輕顫,秦月手掌覆在她背上,輕輕的按著她發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