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芳心
日子一天天過去,總的來說在聖雪宮的日子還是不錯,有管叔如親人般對夢縭緔,鶩雖然很冷漠卻比對別人好多了,只是還是一副冷冰冰的臉不愛笑。
夢縭緔記得鶩第一次對她笑,是她九歲那年,從管叔那裡打聽到鶩的生日以後,送給了鶩一件特別的生日禮物。
這年是鶩十四歲的生日,鶩比緔大五歲如今已經的一個英氣挺拔的美少年了。
夢縭緔不能下山,想了許多天,只有在後山砍了一顆小樹,用樹木刻了一個鶩的樣子。刻了很久左看右看覺得怎麼也不像鶩,他長得那麼好看,在看看她刻的這個木頭人,既丑又滑稽可笑。
可她實在想不到送什麼禮物給鶩,當她將木頭人窘迫的交到鶩的手上時,鶩卻高興的笑了。
鶩笑起來很好看俊美無比,臉上冰冷的寒氣頓時消失,如燦爛的驕陽,看著鶩笑了夢縭緔卻愣了。
紅著小臉對鶩說道:「對不起鶩!我不會刻,把你刻得這麼丑你不會怪我吧?」
鶩抬起頭眉露喜色,「怎麼會怪你,謝謝你緔!」
「那你喜歡嗎?」
她緊張的看著鶩,很怕鶩說「不喜歡」三個字。鶩想都沒有想乾脆的答道:「喜歡!」夢縭緔也開心的笑了。
時光飛逝,轉眼間夢縭緔已經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大姑娘了,教裡面的人看她的眼神總有一些怪怪的,她也說不出來是哪裡怪了。尤其鐵手,靈猴老望著她怔怔出神。夢縭緔納悶的問靈猴,「你幹嘛老瞧著我,我臉上長豆豆了?」
靈猴臉紅的回道:「沒有,你就是長得好看。」
羞得夢縭緔一路追著靈猴打,「讓你小子嘴胡說。」
夢縭緔想要是爹娘還在,像她這個年齡已經到了可以出嫁的時間了,在這個時代,女子到了十八歲之前還沒有嫁出去,那就是沒有人願意娶剩下來的。
教裡面都是男人就她一個女人,女人之間的事情也沒有人跟她交流,記得十四歲第一次來葵水的時間,把夢縭緔嚇了一大跳,看著凳子上面血紅一大片,肚子酸痛無力,以為自己得了什麼大病。換了乾淨衣服躺在床上不想出去,管叔也以為夢縭緔生病了,連忙叫了教裡面的郎中來給她把脈。
郎中表情奇怪的看著夢縭緔,古古怪怪問道:「是第一次來嗎?」
夢縭緔鄂了,「什麼第一次?」
郎中看看她說,「葵水。」
「什麼是葵水?」
郎中鄂了.....看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她是第一次來。
開了個方子平靜的說道:「沒有什麼大病不要勞累,忌生冷食物休息幾日便可。」
晚上,鶩給夢縭緔送來了一大包東西以及一大碗雞湯,說是管叔按照醫生開的方子叫她一定要喝了。
鶩關心的問道:「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我也不知道是哪裡病了,就是肚子痛渾身酸痛無力。」夢縭緔只有如實的答道。
鶩很是緊張,「要緊嗎?」
「應該不要緊,郎中已經看過了,說無什麼大事。」
鶩看看夢縭緔蒼白的臉說:「那這幾天你就不用練武了,好好休息一下吧,等身體好了在練。」
夢縭緔點點頭,想想只能這樣了先歇息幾日吧。
鶩走了以後,夢縭緔打開包袱看見裡面全是女人的用品,還有一本關於女人的書。看了書才明白,原來這是女人的正常生理反應。女人一旦來了葵水就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
從那次以後,每個月的這個時間,管叔都會給夢縭緔燉幾大碗雞湯,說對身子有好處。這時她對管叔都會感動得想掉眼淚。有時間跟管叔比鶩還要親切,沒有了家沒有了親人,對管叔叔就像自己的親人一樣。
因為這個教裡面的人都是一個臉孔,冷冰冰的包括鶩。只有管叔對她和鶩永遠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對他們照顧得也極體貼用心。
從都城回來以後,夢縭緔想起親人的生離死別,經常會變得一個人沉思。心情低落的時間,幾天都不想說一句話。鶩的話也很少,一天難得與她說幾句話。每當她鬱悶不語的時間,鶩總是默默的看著,從來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慢慢的緔也習慣了。
每年爹娘,劉叔叔的忌日就是夢縭緔最傷心難過的一日,很多年過去了卻依然還是會很傷心。這一天,管叔總會安慰她一番,然後唉聲嘆氣的離開,而鶩總是面無表情的默默看著她。夢縭緔不知道鶩的過去,他從來說緔也沒有問過,包括管叔她想他們應該都是有故事的人吧。
隨著時間的長大,鶩會經常出去辦事,夢縭緔雖然是教裡面的人,可是宮主從來不讓她出去辦事,也不讓她下山。慢慢的她彷彿琢磨出一些道理,也許宮主有他的理由吧,想自己是個朝廷罪犯的後代,出去被人知道了反而是個麻煩事情,所以想明白了就安靜的待在教裡面。
宮主會經常叫鶩給夢縭緔送來一些書,閑暇無聊時她就看看書,每當鶩出去辦事就一人比較悶得慌,只有看看書打發時間。
轉眼夢縭緔十六歲的生日到了,鶩出去辦事了,這日管叔遞給她一件東西,她打開一看原來是一隻漂亮的髮釵,雖然說不是很名貴,但是很別緻精美,開心的連說,「謝謝管叔!送我的生日禮物。」
管叔深意的笑了,「額!今天是緔的生日啊,你看我都忘記了,這個東西是我前幾天去採集市場看見的,覺得你戴應該很好看所以就買了。得!就當是送你的生日禮物吧,喜歡嗎?」
「喜歡!」夢縭緔看著漂亮的髮釵開心的答道。「喜歡就好!」管叔笑呵呵的說完忙去了。
不禁又惆悵起來,我生日鶩不記得了嗎,為什麼他沒有提前送我生日禮物,難道他心裡沒有我嗎?
相處了十年,我們之間的情愫他還不明白嗎?他難道不知道我對他的心嗎?每次他出去,她都會擔心到他回來。很多次說與他一起出去,可是他總是說,「這是宮主的命令,你在家呆著就是了。」緔知道宮主已經把教裡面的事情全權交給鶩打理了,還聽說,不久宮主就會把位置交給鶩了。
鶩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武功高強辦事沉穩果斷。夢縭緔常在想,要是鶩是一個大將軍,說不定可以為國家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必定可以名揚萬里。如今的鶩已經是一個俊美絕世美男子,她很不放心他經常出去辦事,她怕萬一哪天他跟別的女人跑了,自己該怎麼辦?在這個年代像鶩這樣的年齡就應該成家立業了。不知道為什麼宮主到現在還不擔心鶩的婚事。
等鶩回來,夢縭緔已經過完了生日,每年開心的過完生日就是家人的忌日,這個時間就是她最傷心難過的日子。等她拜完親人的忌日,鶩才回來,看著夢縭緔滿臉悲戚,鶩一如往常般沉默無語。
這次夢縭緔的心情特別不好,也許是因為意識到自己已經長大了,多了許多人世間的感傷。鶩望著淚珠漣漣的一張嬌顏,心也跟著一起痛著,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看著她抽泣的越來越厲害了,鶩來到她的身旁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夢縭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頭倒進鶩的懷裡,哭得更加傷心了。
鶩只是靜靜的抱著她,許久夢縭緔抬起頭見鶩那漂亮深邃的眼睛裡面儘是心痛。這時聞著他身上散發出來淡淡的香味侵擾著她的意識,腦子開始飄渺起來心跳加速。她迷濛的輕輕喚了聲,「鶩!」
鶩的喉管裡面低低傳來一聲,「嗯!」
「你喜歡我嗎?」夢縭緔低低的問道。
鶩的身體僵了下,臉上起了一層紅暈,深藍的黑眸定定的看著夢縭緔。她在等待著鶩的回答,良久鶩輕輕的說了聲,「你好好休息吧!」轉身離開了。
夢縭緔頓時腦袋如雷擊般,怔怔的站著那裡。許久清醒過來跑了出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清凈一下。
跑累了找了個大石頭坐下來,一個人靜靜的望著天空,萬籟俱寂的黑夜有風吹來,帶來絲絲涼意。她不知道一個人坐了多久,只是覺得很困很累了才拖著沉重的步子慢慢回來,回到房間關門倒頭大睡,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了。
管叔敲門進來看看神情黯然的夢縭緔,溫和的問道,「緔生病了?」
夢縭緔茫然的搖搖頭。「那跟管叔吃飯去吧!」管叔依舊關心的說道。
「不想吃,不餓!」
管叔體貼道:「那管叔給你拿過來。」夢縭緔還來不及止住管叔已經出去了。一會管叔果然將飯菜給她送了過來。
夢縭緔不想佛了管叔的好意只有慢慢的吃起來,咀嚼著無味的飯菜腦海裡面想著昨晚的事情,吃了幾口實在無味叫管叔拿走了。
以後幾天的日子裡夢縭緔便刻意的迴避著鶩,他最近好像特別忙也沒有怎麼見到。無聊之餘一個人只有在後山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