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抵達S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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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勇被霍思寧那雙眼睛盯得心裡發毛。
看著霍思寧那張臉,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那個死去的姐姐。
這些年霍思寧在霍家一直被徐蓮欺壓,他卻沒有幫過半分。
每次想到這些,霍勇的心中就覺得愧疚,不由得無地自容地低下頭去。
霍思寧卻是對霍勇失望不已。
無論這個世界怎麼變,無論她重生與否,她都不能否認一個事實,那就是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的血緣至親。
上輩子霍思寧一直覺得霍勇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是她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無論霍家人對她怎麼樣,她對霍勇的親情一直沒有變過。
只是到了這一刻她才明白,在霍家,最自私的不是徐蓮,而是霍勇。
膽小怯懦並不是借口,霍勇最愛的人始終都只有他自己。
罷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糾結?
反正早就不耐煩應付霍家這一家子了,正巧今天有了借口可以正大光明地搬出去。
撕破臉皮也好,以後乾脆老死不相往來。
霍思寧將內心的最後一絲雜念拋開,看著霍勇冷靜地道:
「舅舅,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舅舅。今天當著這些人的面,我也不怕丟臉,這些年我過得怎樣,你心裡比誰都清楚。我媽把我交給你,不是為你們霍家當牛做馬的。」
「你個小雜種,沒有我們這些年對你照顧有加,你現在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早就做那千人枕萬人騎的乞丐娼子去了!」徐蓮說話一向粗鄙,聽到霍思寧這話忍不住罵道。
到了這一步,霍思寧也沒打算再給徐蓮留面子:
「舅母你收留我,難道不是因為我媽留下來的十萬塊?捫心自問,這筆錢足夠支付我這十多年在霍家的吃穿住行,況且我還給舅媽你做了這麼多年苦力呢!」
見霍思寧又提到那十萬塊,還是當著徐霞和周嫂母女的面,徐蓮的心咯噔一下,臉色瞬間陰沉,矢口否認道:「什麼十萬塊,我怎麼不知道?」
就知道徐蓮不會承認,霍思寧冷笑一聲:
「舅媽你真不知道?在東廂房您床鋪木板的夾層里,那個暗紅色的銀行摺子,寫的可是我媽的名字!」
徐蓮臉色一白,無法辯駁。
就連霍勇都不知道她將摺子藏在床板下,霍思寧一下戳中了徐蓮的啞穴。
「我已經決定搬出去了,以後我跟你們霍家再無任何瓜葛。」
霍思寧將這句話拋下,轉過身不帶一絲留戀地離開了霍家。
徐蓮見她真的走了,初還愕然,緊接著一股不甘心湧上心頭。
「養不熟的白眼狼,你現在是翅膀硬了,沒人管的了你了是吧?你有本事走出這張門,你就別回來!我警告你,你可別後悔!」
徐蓮追到門口罵罵咧咧,霍思寧卻連腳步都沒有停頓半分。
她怎麼會後悔?她有手有腳還有一顆避水珠傍身,即便不依靠任何人,這輩子她也一定會比霍家的任何人都活得好。
霍勇也以為霍思寧只不過是一時意氣用事,等到氣消了就會回來,卻不想到了晚上霍思寧依然不見蹤影。
他這才覺得不對勁,拉扯著徐蓮要去村裡找人。
徐蓮被霍思寧那一絆摔得鼻青臉腫,恨不得將霍思寧毒打一頓以消心頭之恨,見霍勇居然要去找那個小賤種,哪裡肯依,不耐煩地道:
「找什麼?她又不是沒有腳,自己不會回來?你以為她真能走得了多遠?她的身份證壓在我這兒呢,沒有身份證,出去了連個工作都找不到,我看過不了幾天她自己就會回來了!」
霍勇愣了愣:「你藏她的身份證幹什麼?藏哪兒了?」
「之前她不是要去填什麼高考志願嗎?我擔心她偷偷拿了身份證跑了,就把她的身份證和戶籍藏在咱們房間的床板夾縫……」
話還沒說完,徐蓮臉色一白,忽地想到霍思寧提到的那張十萬塊存摺的事,頓時心中一驚,叫道:「遭了,那死丫頭該不會偷拿了咱們家的存摺跑了吧?!」
「什麼?」霍勇一聽這話也急了,「你怎麼放存摺的,怎麼會讓她偷走?!」
徐蓮慌慌張張地衝到東廂房,將床板掀開,顫顫巍巍地將那個絹布包拿了出來。
看到那張暗紅色的摺子還在,徐蓮吊著的一顆心才算平穩落地。
然而不待她歡喜一場,她就發現了大問題,霍思寧的身份證和戶口本不見了!
「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我就說她手腳不幹凈,居然偷偷拿著身份證和戶口本跑了!」
徐蓮氣得面容扭曲,連渾身贅肉都抖了起來。
她沒有想到霍思寧這個野丫頭平日里悶聲不吭,居然心機這麼深沉,竟然一聲不吭地把戶口和身份證都偷走了!
徐蓮心下愈發肯定,霍思寧這回離家出走只怕也是早就計劃好了的。
和徐蓮的不甘心相比,霍勇卻是渾身說不出的輕鬆。
自從他將霍思寧接回家之後,他就成了夾心餅乾。
看到外甥女被自己老婆欺負,他的心裡不好受。
可是他每次為霍思寧說話就會被徐蓮罵,在這個家裡他總算感受著無形的壓力。
這回霍思寧一走,徐蓮也不能拿霍思寧出氣了,他樂得輕鬆。
見徐蓮生氣,他忍不住安慰道:
「算了算了,走了就走了唄,她已經是成年人了,又念了這麼多書,大姐家美玲一個月還能賺四五千塊呢,她有手有腳總不至於餓死在外頭。」
「你懂個屁!」
徐蓮怎麼可能會擔心霍思寧的死活,她只是不甘心。
盼了這麼多年,她終於盼到死丫頭長大成人,眼看著就要嫁人了。
那周嫂子還許諾只要兩人事情成了,周家願意給霍家十二萬的聘禮。
徐蓮對這到手的十二萬可是勢在必得,沒想到眼看著就要成了,居然被霍思寧攪了局。
無論徐蓮怎麼氣憤不甘,霍思寧終歸是走了。
除了身份證戶口本和銀行卡,她沒有帶任何多餘的東西,甚至連換洗的衣物都沒有。
當天下午就坐了三個小時汽車趕到省城后,她又連夜買了一張從省城到S市的火車票,連夜就爬上了往S市的火車。
列車在路上行走了近四十個小時,第三天下午三點多終於抵達了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