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夢遊的萊茵
在經歷過萊因親手製作的早餐的精神洗禮之後，艾薩克終於開始了正式的學習生涯。
喬治：就算是只有一個學生和一個附贈品，也要盡職盡責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雖然艾薩克懷疑喬治連職和責怎麼寫都不知道，但還是適時地露出了「校長好棒校長說的都對」的捧場專用表情。
附贈品萊因：我就當做沒看見。
「艾薩克，你知道為什麼法師缺錢么？」
「呃……因為法師塔學費比較貴？」至少他自己覺得讀完法師塔就用光了他一生的積蓄。
「錯了。」喬治突然把頭伸到艾薩克的對面，在超近距離之下鎖住那雙藍色的眼睛，讓艾薩克渾身冒出冷汗，「因為法師都是一群虛榮心異常高的傢伙！」
艾薩克發現喬治進入講課狀態之後，突然變得異常亢奮，他揮揮手，骨頭堆起一個小小的表演台。隨著他的話出現各種形象的演示道具，在舞台上製造出誇張的效果。
「法師塔那群人，吃穿用度都要用最好的，因為不是最好的配不上法師這個『高貴』的職業。本來法師的施法材料就是所有職業中最耗錢的，他們還不知道從別的地方開源節流，只懂得花花花，你以為法師塔的學費為什麼這麼貴？！那是因為如果不這麼貴它就支撐不起法師塔那群吸血鬼的開銷！」
艾薩克覺得校長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但是他的錯覺么？為什麼感覺喬治對法師塔的怨念簡直比他還深重……
坐在一旁的萊因突然說道：「喬治年輕的時候曾因為交不起學費被法師塔拒之門外。」
艾薩克驚恐地回頭——沒聽說過人類會讀心術啊！那不是夢魔和女妖們的專長嗎？
萊因優雅地聳聳肩，湛藍的眼睛里滿是笑意：「你都寫在臉上了。」
艾薩克摸了摸自己的臉：哦，就像你發怒的時候抱怨都寫在陰影里一樣。他明智地把這番話吞進了肚子里。
「你、們！」喬治突然一拍桌子，「有在認真聽我說嗎？」
艾薩克條件反射性地點頭，萊因則完全沒有理會喬治。
「哼，聽好，身為一個法師要想賺到錢其實非常容易！第一步就是扔掉那個所謂的虛榮心！」
「所以，你們兩個！去給我賣花！」
萊因：他就知道……
艾薩克：？
「喬治校長。」艾薩克舉起手，「我們沒有花啊？」
——沒有就種！用魔法催熟！法師的優勢是什麼！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雞血上頭的喬治·維克多給艾薩克和萊因布置下任務之後，就離開了亡靈谷。
走之前他對兩個小輩發出了類似反派boss的桀桀桀的笑聲：「我要離開三天，如果你們沒有種出花來的話，你們知道後果的，桀桀桀！」
艾薩克：……校長你整個畫風都不對了好嗎？
萊因早已見怪不怪地對著遠去的喬治揮揮手，一臉寫著「好走不送最好別再回來」的微笑表情。
艾薩克：萊因你的眼睛沒在笑你知道嗎？
※※※
「我們連種子都沒有，要怎麼種？」艾薩克蹲在喬治用白骨圈起來的「花圃」前，臉上的表情有點憂鬱，「我們不能去野外摘點花拿去賣嗎？為什麼一定要種花？」
萊因蹲在他身邊——他也沒有種過花。在萊茵被送到喬治身邊之後，他做過飯、刷過碗、賭過博、出過千、砍過樹、建過房……就是沒種過花。
「種子倒是有。」萊因回憶了一下，「喬治喜歡囤積所有入手的東西，我記得也有各種各樣的種子，不過，這種土壤能種出花來么？」
這裡可是亡靈谷，死氣甚重！喬治、萊因和艾薩克之所以能在這裡活蹦亂跳的，是因為他們有實力——可是柔弱的花，要怎麼在這片亡靈谷活下去？
「我知道一種魔法陣，可以保護這片花圃。」艾薩克吞吞吐吐地說，然後在萊茵眼睛亮起的時候繼續說道，「但是有一半的可能性發動的時候會爆炸。」
萊茵的笑容僵在嘴角。
「為什麼會爆炸？」
「呃……不知道。」在經歷過昨天的花草茶和今天的早餐洗禮之後，面對自己的衣食父母——而且是手藝好到爆的掌廚人——艾薩克這個謊撒的有些底氣不足。
「先試試吧。」萊因一錘定音，決定去翻找喬治的破爛收藏，讓艾薩克留在這裡畫魔法陣。
一刻鐘過去，萊因面對喬治龐大又不愛整理的收藏簡直要嘆息，然後他就聽到了非常壯觀的爆炸聲。
「轟——！」
萊因覺得整個地面都抖了三抖。
他立刻展開光之翼，從窗口飛了下去。
「艾薩克你還好嗎？」在落地的同時收攏光之翼，萊因看到臉朝地趴著的艾薩克，再看看面前成了一個巨坑的花圃，深深覺得艾薩克·克里斯多法之所以被法師塔退學……說不定是因為財產損壞率太高！大家都知道的，法師塔用的都是上等貨。
萊因走到艾薩克身邊，想要檢查一下這位唯一的正規學生是不是還活著，就被一隻手抓住了手臂，然後被用力一帶……
萊因覺得眼前的狀況有點熟悉，視角很熟悉、趴在他身上的人很熟悉、還有舌尖上的觸感也很熟悉。
——這不是跟昨天從天上摔下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嗎？！
但很快，萊因感覺到周圍的光元素像是猛地被抽走一樣，紛紛往壓在他身上的人那裡飛過去。
「唔！」
感覺自己被艾薩克緊緊摟住，萊因用力的掙扎——「唔唔唔（聖光彈）！」
拳頭大小的光球發揮出了與外表截然不符的實力，順利擊飛了身上的人。
萊因從坑裡爬起，看著再次臉著地的艾薩克，大口喘著氣，暫時沒有走過去看一看的意願。
——他覺得自己像是盒人型酸奶被人吸了半天！
艾薩克此刻正趴在地上裝死……啊啊啊萊因一定會以為他是個變︶態！
但事實是，花圃的範圍有點大，於是魔法陣的規模也有點大，然後這次的爆炸的威力也就相應提升，而且此地又是亡靈谷——結果就是爆炸竟然觸動了老爹的封印，讓地獄之息蠢蠢欲動！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紫了一隻眼睛的艾薩克果斷選擇了最快最不容易暴露的方式——用光元素抵消活躍的地獄之息。
對，就像是萊因感覺到的那樣，艾薩克撲到萊因身上將他當做光元素髮射塔一樣吸收了半天。而根據第一天的經驗，嘴對嘴是最快最有效而且最震驚，震驚到萊因可能會忽略掉自己真正意圖的方式。
所以被聖光彈轟飛是他活該！現在腹中戰爭四起絞痛非常也是他活該！
「艾薩克？」
萊因終於調整好呼吸，壓下想要再發他十五六個聖光彈的*，擔憂的心情終於再次佔了上風。
「……不起……」
「你在說什麼？你還好嗎？」萊因是真的有些擔心了。
「對不起啊啊啊啊啊！」艾薩克猛地跳起來翻身跪地，完全避開萊因的眼睛，「我剛剛被炸蒙了，我早上沒有吃飽啊啊啊啊啊！」
「……」
「……」
「……沒關係。」萊因扶額，他覺得頭好痛，「以後沒吃飽要記的說，我會多做一點的。」
艾薩克心中的內疚簡直逆流成河。
——萊因，雖然你武力值挺高，但是這麼好騙真的好嗎？
※※※
第一天過去。
花圃已經變成了坑，種子也沒有找到，還在兩個人之間埋下尬尷的氛圍，艾薩克憂鬱地看著萊因——對方已經洗漱完畢毫無芥蒂地躺在床上閉目睡著了。
艾薩克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想太多，萊因大概真的不是很介意白天的事情，於是他也安心地洗洗睡了。
不介意個鬼！
睡到一半被光元素的活躍驚醒的艾薩克看著隔壁床位坐起來的萊因手中那個正準備發出的小小光球，第一時間躲開了致命攻擊。
這個聖光彈比白天那個光明氣息更濃郁、力量更強大，而且最重要的是，它的主人眼睛還是閉著的！
——萊因你還在夢遊嗎？！
在艾薩克躲開第一發之後，萊因身邊浮出了更多類似的小光球，開始無差別向著四周掃射，艾薩克只能當自己正在玩躲避球！
聖光彈碰到了宿舍白骨堆成的牆壁，連個聲響都沒有就順利的把牆融了個大洞，飛了出去。
艾薩克看著密集的光元素迅速吞噬著死靈法師召喚出來的骨頭，臉都綠了。
他就知道，萊因其實非常！生氣！
於是等萊因夢遊結束的時候，喬治搭建的宿舍已經塌了一半。
緊接著，金髮的少年在打了一個哈欠之後，又重新躺倒在他那張完整的床上，緩緩進入了深層夢境之中。
「……」艾薩克無語地看著眼前的廢墟，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學校外圍不死生物們的哀嚎。
這麼說起來，聖光彈如果力量足夠的話，確實可以飛出挺遠的呢。
亡靈谷原住民：他們招誰惹誰了嚶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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