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何棄療啊

「本姑娘可不是唐僧肉，不是你想吃就吃的。」高靈致從百寶袋裡取出破魔弓，連射三箭。青龍迫不及待的想佔有高靈致的身體，開始猛攻。她變成一條一丈長的巨蛇，張開大嘴吐出一陣綠色的迷霧。

高靈致被迷霧包圍，看不清周圍的一切，眼睛刺痛再也睜不開。青龍用蛇身把高靈致死死的捲住，蛇頭變成美人。高靈致一隻手擺脫青龍纏繞，費力地用彎刀往蛇身上亂砍了幾刀。

天鏡贈她的彎刀削鐵如泥，雖然青龍的蛇皮硬，但高靈致硬是給她砍出了幾個窟窿來。青龍吃痛放開高靈致，高靈致閃到一旁調息，用體內那股上古靈力驅散眼睛里的蛇毒。趁著青龍翻滾的瞬間，高靈致迅速出擊，企圖再給她重創。

青龍雖受了重傷，但依舊反應敏捷。高靈致同樣快，一把彎刀割掉了青龍白色的尾尖，沒多會兒，她就聽到驚天地泣鬼神的大蛇嚎叫的聲音。帶血的大蛇尾左右橫掃，高靈致一躍到大樹椏枝上。

「今天是本宮大意輕敵，下次再讓本宮遇到你，定讓你生不如死，來報這斷尾之仇！」青龍拖著帶血的蛇身狼狽的跑了。

高靈致看著地上被她釘死的小蛇，師傅啊，太駭人了！高靈致騎上小黑的背，一口氣往東跑了十里之外才喘了口氣。小黑也被嚇到了，居然癱軟在地，任憑高靈致怎麼喚它，它都躺在地上裝死。

高靈致布了個結界，把她和小黑圍在裡邊，還在結界的周圍撒了一圈又一圈的上等優質雄黃。她運氣也忒好了，剛出山就遇到這麼厲害的妖怪，還是如此的變︶態，下次，下下次，以後的以後再也不要遇到那個女妖。

想來也奇怪，她很少睡覺，更別說睡得比冬眠的蛇還沉，怎麼那天晚上就毫無知覺？雖然她的布的結界對那條修為極高的蛇妖沒什麼用處，但不至於結界被破的時候毫無知覺。難道是那天在客棧里，她吃的東西里被蛇妖的嘍啰動了手腳？高靈致越想越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還是覺得以後吃白羽送她的祝余草比較安全。

高靈致經歷上次被群蛇圍攻之後，開始認真仔細的研究了一下對付蛇的方法。翻閱，書中記載，蛇怕惡劣的天地，怕天敵，怕具有刺激性氣味的東西，怕火，怕煙。看到最後一個，蛇最怕獴！書上說什麼蛇一見到獴就跑，還說獴一泡尿，蛇求生不得。

前面什麼都是浮雲，最後一個才是真理。即生態環保，還能反覆循環利用。但問題是到什麼地方去找獴這種可愛又實用的動物上哪裡去找？高靈致再翻了獴的資料，一時間恍然大悟。

小黑沖著高靈致叫了幾聲，高靈致不知道它什麼地方又扯拐了，拿出一把祝余草餵給它吃。小黑沒吃，反而撒歡兒的跑了，然後，就沒然後了。小黑出現這樣的情況，差不多就是餓了的表現，估計它去吃草了，高靈致也沒多管。

包裹里的東西還在，高靈致拿出新買來的黑衣裳，找了個四面不透風的草叢換上，用黑色的頭巾扎了一個高馬尾，操起剪刀剪了斜劉海，遮住了大半個額頭和半張右臉。

剛等她換了裝束，小黑就甩著噠噠的馬蹄回來了，脖子上還掛了一個小葫蘆，馬眼裡的喜悅之色都快溢出來了。

高靈致拿過小黑脖子上的葫蘆，葫蘆上寫著一行小字：聽說姑娘為蛇妖所擾，特獻上溺一葫蘆，助姑娘擊退蛇妖，葫蘆上還有獴的簡易頭像和簡易簽名。

高靈致的目光轉移到那個「溺」字上，雖然溺有很多種解釋，但她現在可以理解為，那啥的文藝含蓄型說法。看著手裡密封的葫蘆，高靈致不知心中該作何感想，看著小黑期待的眼神，感嘆了一句：「小黑，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臭是臭了點兒，但至少下次遇到蛇妖的時候，多一分勝算了。高靈致騎在馬背上，盡量不去看掛在馬鞍上的葫蘆。每次打坐練功的時候，高靈致在結界上加了幾道複雜的符咒，防止修為層次高的妖怪來吸她體內的靈力。

青龍蛇身的白尾處被她斬斷，估計在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吃她。據說蛇是一種報復心極強的動物，雖然有白娘娘和許仙的美好傳說在，但上輩子聽她師傅說，蛇要被人傷了，定會記下回來尋仇。

高師傅還給她講了一個故事，傳說很久以前，有個農民在山裡採藥的時候遇到金環蛇，他沒多想就舉起鐮刀砍掉了蛇的一節尾巴。後來蛇跑了，老農民也回家了。但一年後，那老農民在家睡覺，他兒子進屋后看見一條蛇正從床頂上爬下來，企圖咬死那老頭。兒子嚇得趕忙叫人來捉了蛇打死，後來老頭醒過來，發現那是一條金環蛇，還少了一條尾巴。

諸如此類的傳說高師傅沒少講，高靈致也記下了一些。青龍斷尾后那種仇視和憤恨的眼神高靈致還記得，她不知那個傳說是真是假，但以後她見到青龍，一定得繞道走。

那瓶獴的尿，還是帶上來得保險。高靈致準備上萊山看日出，讓小黑自己找草吃。剛到山谷，就聞到一股妖氣，還有刀劍相博的聲音。高靈致躲在大樹后看一群身穿青衣的姑娘手裡拿著明晃晃的彎刀，和另一群手裡拿著明晃晃彎刀的黑衣人在打架鬥毆，其間，還見到了一個老熟妖——青龍。

看到被青衣姑娘圍在中心的兩個男人，確實長得人模人樣，很是俊俏軒昂。難道青龍看上了那兩個男人，想抓回去吃了，或者一個拿來吃，一個拿來做壓洞相公？多管閑事總會惹一身麻煩，更何況麻煩的來源還是和她結了斷尾之仇的蛇妖。

高靈致一步一步的往後挪，世間的捉妖道士多了去了，她還是讓專業人士來管。青龍到底是蛇群的頭頭，一掌劈開擋在高靈致前面的那棵大樹，「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高靈致往後閃了幾步，乾笑道：「確實……有緣，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了。」

和青衣姑娘們打架鬥毆的那群黑衣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也有不少被砍成好幾段的蛇身散落在各個地方，血把地上的土也染成了暗黑色，那兩個身穿白衣的男子身上有不少血跡，尤其是那個瘦得弱不經風的男子，臉上一道紅紅的血痕，看起來尤為狷狂邪魅。

高靈致後退後退再後退，青龍一把長鞭揮過來，「等本宮解決了這兩個人再找你算賬！」

高靈致內心掙扎，幫，還是不幫。這兩個男人死了，青龍會對付她，這兩個男人不死，青龍還是會對付她。只要做好事不留名，還是不會惹來太多麻煩。高靈致拉開破魔弓，搭上三支破魔箭，釘了三條青蛇在樹上。

青龍忙著對付那兩個男子，回頭見到自己帶來的婢女一個一個被高靈致的破魔箭釘在樹上，破了內丹永遠無法修鍊成精，不由得怒道：「你誠心和本宮作對是不是？」

「我總不能讓你和你的屬下殺了那兩個人再來圍攻我，先解決一個是一個。」高靈致搭了一支箭在弓上，對準了青龍心臟的位置。

「小小的破魔箭還不能奈我何。」青龍人身的腳被高靈致割了，行動多有不便，但她揮鞭子的力道半分不減，笑道：「不過，你穿男裝的樣子，還真是英俊呢，看的本宮都心癢難耐了。」

高靈致又一個哆嗦，「變︶態！」

一箭射了過去，青龍順手截下破魔箭，拿在手裡把玩，「其實，你生氣的樣子更可愛。看到這麼粉嫩可愛的小伙兒，雖然是女扮男裝，但本宮那斷尾之仇都不想報了。」

高靈致頓時覺得，節操在遠方碎成了渣渣，她，被一個女妖調戲了。想想其實她臉皮也很厚，上輩子在這方面是強項，現在怎麼，就變得那麼弱了。冷靜，淡定，平常心，「既然如此，那過去的一切就算了吧。你繼續做你的，我先告辭了。」高靈致笑呵呵的對青龍說道。

「不要又躲我嘛，等我殺了這兩個人，你跟我回蛇宮好不好？不管你是女的也好，是女扮男裝也罷，我都不嫌棄你，只要你跟我走。」青龍笑嘻嘻的說道，下半身已然變成了蛇，將尾部展現在高靈致面前，委屈道：「你看看你當日多無情，我的尾巴斷了，到現在還沒好。你傷了我的身又傷了我的心，你說，你該怎麼補償我？」

一條萬年老蛇妖撒嬌，這比老黃瓜刷綠漆還那什麼的。高靈致一陣惡寒，又後退幾步，「其實這個呢，你法力高強，多吃點兒山裡的人蔘什麼的，尾巴會長出來的嘛，既然你知道我是個女的，我的性取向也正常，你還是放過我吧。」

趁著青龍和她閑扯，高靈致雙手在身後的百寶袋裡摸索，終於在最角落的位置找到了克敵制勝的葫蘆。兩名筋疲力盡的男子看到眼前這一人一妖說著古怪不搭調的話，眼見女妖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那個不男不女的人身上，兩人默契的對視，在她們兩個爭執的瞬間屏氣，決定走人。

不想沒走幾步，青龍的蛇尾就掃到了他們面前擋住了去路。兩人回頭防備的看著青龍，只見她還在和那個小白臉談笑風生的說著看似有趣的話。

「原來你的臉皮比我的蛇皮還厚，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青龍說道。

「這個，很謝謝你能喜歡我，但，我不喜歡女妖，尤其是您這樣天上少有地下無雙的女妖。」高靈致的臉笑得十分僵硬，琢磨著和她胡扯下去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