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生日禮物
83_83775謝曉悠因為手上和身上都因為之前攙扶齊若，而沾染了不少的血跡，所以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跟著万俟翼上了樓，去了万俟翼現在所住，當初謝曉悠為万俟翼擋子彈之前，和万俟翼同來看的万俟翼購置的房子。但是從進門到現在，謝曉悠都沒想起來去洗手，去洗掉手上那已經開始乾涸並不應該出現在自己手上的猩紅色液體。
看著衣帽間內，黑白兩色的柜子沿牆而建，裡面按照深色到淺色，十分有順序的擺放著四季的衣服，鞋子，包，手錶，首飾，強大的收納以及擺放功能，實在是不得不讓謝曉悠想要誇誇万俟翼的整理整理。屋子中間留出的空間放著長條的沙發椅和試衣鏡。地面採用了光滑瓷磚，讓整個房間的光線都變得很亮。
「某種程度，我們兩個還真的是很像。」万俟翼靠在門口，看著站在衣櫃前有些走神雙手抱著肩膀，臉色慘白如紙的謝曉悠。万俟翼想為謝曉悠做些什麼，可是她發覺那不是謝曉悠想要的，就算自己做了，也一定會被拒絕。當初吸引自己的說不定就是謝曉悠身上的這股剛強。謝曉悠無論什麼時候給人的感覺，都是那樣恬靜淡然，甚至帶著些疏離，背脊時刻挺得筆直，驕傲而堅強，總是問什麼都說沒事，無論發生什麼，都一個人扛著，撐著，一句沒什麼。不會依靠人，不會依賴人，不會尋求保護，不會尋求支持，默默的一個人去做保護人的那一個，寧肯心中難受的在哭泣，她也依舊會高高的昂著頭，用自己的盔甲保護她想保護的人，堅持她的執著。
「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謝曉悠放下緊緊抱著自己肩膀的雙手，隨意的笑了起來，應著万俟翼的話，從長條沙發椅旁邊小桌上放著濕巾口袋裡抽了兩張濕巾，不甚在乎的擦著手上的血跡。
「但是同性相斥。」聲音很淡很輕。是謝曉悠習慣的聲音，万俟翼愣了一下，謝曉悠總是這樣不解風情，而且還十分擅長煞風景。可是那是以前的謝曉悠，而不是後來沒有記憶的謝曉悠……沒有記憶的謝曉悠很單純，很天真，同時也很呆，沒有以前的八面玲瓏，沒有以前的漠然，多了幾分率真直率。
謝曉悠的聲音和話都讓万俟翼一愣。
她的記憶果真恢復了嗎？
還是在如何她都依然是謝曉悠，這一點是不會變得……
她擦掉手上血跡的動作，太過隨性，就好像手上的只是普通的弄髒了而已。那是一種錯覺，可是卻又讓人無法移開眼睛的洒脫。從以前就是這樣，很輕易，很自然的她，一個動作，一個笑容都能吸引自己。
万俟翼回憶著和謝曉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眼神溫柔。
「小悠，我喜歡你。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一個人承擔，你還有我。」万俟翼看著在衣櫥前來回的徘徊，手卻重複著一個動作，明明手上的血污已經擦拭乾凈，卻還在擦拭著。
「老佛爺說她喜歡我穿嫩粉色，但是我更喜歡白色和淺灰色。」謝曉悠笑著做了個往上推眼鏡的動作，雖然她並沒有戴眼鏡。
「你就是暖色。要相信我這個設計師的職業審美哦！」万俟翼看著謝曉悠在自己面前，毫不做作掩飾，也沒有任何魅惑，自然的脫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嘆了口氣，其實謝曉悠有沒有記憶並不重要，她還是她！有些東西是在骨子裡，而不是在外在。
謝曉悠在日記里曾經這樣寫道：
重要的不是對方能感受到自己多少心意，而是自己真正為對方做了多少。
在多年後，謝曉悠已經離開，万俟翼偶然整理謝曉悠的東西，無意中在謝曉悠的小貓儲蓄罐里掉落出來的，小小的日記本上，整齊的記著和万俟翼在一起的每一天。那個時候，万俟翼才發現原來自己對自己的愛人，了解的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那麼透徹。自己面前的那個溫和如水的安靜愛人，在暗處為了將這段感情維持得更久，做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連日記本她都放的很小心，也許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看到她的日記，她字裡行間的保護，隱忍，真心，深情……
看到謝曉悠穿著成套的黑色褲，在衣櫥里伸手拿了一條淺灰色的磨舊小腳牛仔褲，動作一氣呵成，彎腰的時候還能清晰的看到謝曉悠身上的肋骨，對於自己看到的養眼畫面，讓万俟翼並沒有開心，反而是緊鎖了下眉頭，以前小悠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可是珠圓玉潤十分豐滿，現在瘦的皮包了骨頭。
離開自己身邊，艾倫他們是怎麼照顧的她，讓她瘦成這樣？
万俟翼怎麼會知道謝曉悠的身體兩次大手術已經讓掏空，腦瘤對謝曉悠身體的損耗也很大，每天睡眠依靠藥物才能維持兩個小時到四個小時。
万俟翼說話間，謝曉悠已經將透視鏤空的白色收腰休閑領口金屬拉鏈襯衫穿好，順手拿了一件水粉色的小西裝套在外面。
「走吧！讓我家老佛爺等的太久可不好。」謝曉悠笑著穿著白色的棉襪踩在地面上幾個歡快的腳步，來到万俟翼旁邊。
但是短髮的謝曉悠沒有昔日長發的溫婉，多了幾分英氣，這個挽起万俟翼胳膊的動作，讓兩個人看起來不大像是情人，更像是知己朋友。
「小悠，回來吧！和媽住的也近。」万俟翼看著只是摟著自己胳膊，身體靠近自己，自己就覺得被骨頭咯的疼的謝曉悠，無奈而又心疼。
「說好一起去看煙花的！過幾天有有廟會，我們一起去好么？」謝曉悠雖然穿的不算少，但是還是覺得身上冷冷的，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眼中泛起了濕意。
約好了再見的日子，也就是宣誓了自己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日子，自己的生命就剩下這幾天了，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做，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交代，但是，時間還來得及，雖然有些緊。
親熱的挽住万俟翼的胳膊，低下頭，在万俟翼看不到的角度，謝曉悠的瞳孔深處閃著莫名的的難捨。
「好，只要你開心。」笑著，万俟翼摸了摸謝曉悠那順滑的短髮，一張鵝蛋臉瘦出了尖尖的下巴頦，看著十分惹人憐愛。
「万俟，我聽艾倫和我說了，以前我對你做了很多很過分的事情，雖然我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但是對不起，讓你難過了。」走到房子的門口，謝曉悠穿好了運動鞋，站在那裡，回頭對正在彎腰穿鞋的万俟翼說。
万俟翼微不可見的一皺眉，心裡對艾倫的八卦和快嘴十分不滿，謝曉悠沒有了記憶，對万俟翼而言，並不是什麼壞事，雖然也談不上是什麼好事，沒有記憶的謝曉悠日子過得很輕鬆不是嗎？既然如此，又何必告訴她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呢？不知道艾倫打的什麼主意，用的什麼心思，可是不管心裡對艾倫有多不滿，万俟翼的嘴唇動了動，出口的話語依然是柔的可以滴出水來。
「沒有的事情，說什麼的對不起。真的要道歉，也應該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了傷。」万俟翼擁著懷裡的謝曉悠說的深情款款。
「万俟，我要過生日了。」謝曉悠和万俟翼肩並肩的往樓下走去，謝曉悠忽然牛頭不對馬嘴的說。
「今年生日想要什麼禮物？」万俟翼寵溺的笑著回頭問。
「要什麼都可以么？」謝曉悠眼底波光閃動。
「嗯。什麼都可以。」万俟翼寵愛的看著像個孩子一樣期待著生日禮物的謝曉悠。
「不反悔？」謝曉悠沒有血色的臉上因為興奮而有了些紅雲。
「我答應你的事情，什麼時候反悔過？」万俟翼原本是想順順謝曉悠的長發，可是手卻停在了謝曉悠的短髮上，頓了頓，是了，她現在是短髮。她為自己擋住了那顆原本應該是要自己命的子彈，她的一頭瀑布長發也隨著開顱手術留下的傷口而煙消雲散。
有時候還真的覺得自己虧欠了她很多，她為自己付出的太多，自己為她做的卻太少。
「我的朋友不多，所以想你們也是朋友，不要每次見面都橫眉冷對的。」謝曉悠臉上笑容甜美純真，讓人不忍拒絕。
「你啊！人小鬼大。好，就依你。」万俟翼原本想落在謝曉悠頭頂的手，輕輕地落在了謝曉悠原本圓潤現在瘦的塌陷的臉頰上。
是自己欠考慮了，平日里和君樂門的人關係一直很緊張，劍拔弩張，對方也是見了自己就冷鼻子冷臉的，卻忽略了謝曉悠夾在中間難做。
謝曉悠朋友不多，她親近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偏偏她親近的友人，都將自己視如蛇蠍財狼。
「我答應你。」万俟翼笑的好不溫柔。
她能她做的不多，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想要的太少。從以前便是，不是万俟翼不給，而是謝曉悠從來不要，從始至終，謝曉悠要的都只是万俟翼的心，除此之外，謝曉悠別無所求。
謝曉悠挽著万俟翼的胳膊緊了緊，万俟翼答應的很痛快，謝曉悠知道万俟翼答應了就會做到，不會讓自己失望。
只是，那是因為自己還在，若是，若是自己不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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