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與牧共舞
高大老者哈哈大笑:「呂老弟,言重了,一個浮屠小子何患之有?哈哈,放寬心,咱們喝喜酒去,那呂牧和姓陸的小妞兒有些情意,說不定傻的去劫親。」
「長孫大哥說的有道理,早晚都會捉住他!」背槍的黑須老者名叫呂鳳仙,他也姓呂,真讓呂牧噁心了好一會兒,這種老王八蛋也陪姓呂?
那闊背老者名叫長孫守,性格輕浮,年輕的時候必然也是沒少幹壞事。這兩人修為低了傀儡一截子,呂牧決定逐個狙殺。
四人飛下高空,身處前天被打成瘡痍的大地,但見一片悲哀,到處是裂開的百米裂縫,巨木燒成了灰,山石成了齏粉,風一過,溝壑之間充滿了浮灰,前面一座高山被拔了起來留下了一個方圓十里的大坑洞,打成粉碎的石頭散的漫山都是,想來這場打鬥十分險惡了。
呂鳳仙皺眉道:「不對啊,那小子不是要被你一掌擊斃,怎麼和你周旋了這麼長時間?慕容老哥,你是不是為了面子又在說謊?」
傀儡呵呵笑了一聲,沒有說什麼,事實擺在面前,將大地打成了這副模樣必然是呂牧的修為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差。
「能從你手上拋掉,也必將未及東方天,如果我有如此修為我一定闖一闖!」呂鳳仙凝重道:「龍布,你過來。」
呂牧應了一聲便走了過來,便見呂鳳仙笑呵呵道:「我不太信慕容老哥的話,你來說說當也是什麼情況?」
——傻帽,問他問我不都是一樣騙你嗎?
呂牧嘆了口氣:「尊師,那呂牧也不知道從哪學的一身本事,他修為確實進步不少,但比你們簡直判若雲泥,不可比較,但他選擇在夜裡出現,想逃跑方便了不少,他擁有第八感,黑夜反而對他更有力,加上他的禪火,我不是對手。」
「你天資聰慧,又能刻苦學習,必能超過他。」呂鳳仙瞥了一眼傀儡,眼中的陰鷙被呂牧看得一清而出,這老小子一定沒別什麼好屁,跟傀儡的私恨看來不少。
看著這般景象,長孫守道:「打成這副樣子,呂牧本身也定難活命吧。」
傀儡道:「慚愧得很,他的確已經只剩一息,奈何我被他禪火困住,待回頭時,他已經無處可尋,呵呵,他擁有八感,氣息更如鬼魅無跡可尋,若是不想被我找到,我也萬難找的到他。」
呂鳳仙道:「既然如此,他也沒有多少力氣逃走,但此子恢復力驚人,雖然才過了一天多,也該回復得七七八八了,我斷定他不會逃出去很遠,應該就在這附近了,咱們分頭找找,在前面山脈盡頭的那破舊道場里碰頭。」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與長孫兄一起,慕容老哥與龍布一起,如何?」
呂牧心裡罵了一句,讓你們一起走,如何分散將你們幹掉?
呂牧心念一動,那傀儡立刻冷道:「怎麼?呂老弟對我有私恨,選人也不選老夫?老夫要是一定跟你一起呢?」
呂鳳仙底氣明顯不足,見傀儡如此盛氣凌人又不敢明著爭辯,只好悶著氣笑道:「哪裡哪裡,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那最好了。」傀儡拍了拍呂鳳仙的肩膀,冷笑道:「那就走吧。」
呂鳳仙憋著一口怒氣無奈地點了點頭,兩人當即踏虛而去,剩下「龍布」和長孫守一起在地上走著,一上一下他們打算地毯式的搜索。
呂牧冷笑一聲,心道:「還想搜老衲,老衲就在你們身邊嘞。」但同時他也有些擔心,因為他早就吩咐了蕭筠帶著呂子將在那破道場等著他,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若今夜搞不定這兩人,就會誤了時辰。
長孫守在前走著,一邊走一邊嘆著氣。
「慕容兄這幾天為了讓你跟他修行去,真是和呂老弟撕破了臉皮,弄的不愉快。」話音一轉,他立刻笑道:「龍布啊,你看為師這一年來也教導了你不少東西,這兩人一冷一熱,性格都有些極端,為師卻沒什麼脾氣,修為也不比他們差多少,當然比起慕容兄差了不少,你到底考慮為師了嗎?」
呂牧愣了一下,當即禮貌回答道:「尊師為晚輩費心了,既然這兩人都不再,乾脆晚輩也說實話吧,就像您說的,這兩人是兩個極端,晚輩真覺得尊師您最合適,但……」
「好好好,不枉我苦心,有話不妨直說了。」
「嗯。」呂牧抬起頭,直視長孫守,道:「我總覺得尊師將心經傳給我,但並沒有將真正的戰法精髓傳授我。」
呂牧說的是實話,他對龍布用了搜魂手,龍布此人心思縝密,造就如此思考了,那兩人卻是性格優缺點,他本來想選擇長孫守,但讓他猶豫的是那兩人性格雖然極端,但各自的精髓都跟他說了,唯獨長孫守還留著一手,讓他無法立刻做出決定。
此話一出,長孫守的臉色當即拉了下來。
「龍布啊,你還年輕,不能著急,沒錯,為師的確沒有把戰法精髓給你,這原是我自認無法跟那兩位相比,對收你為徒只報了很小的希望。」
「現在您不必擔心了,我說選擇您就一定選擇。」
「真的?」
「晚輩豈敢誑您?」
「好!」長孫守拍了拍龍布的肩膀,沒轉身繼續走著。
——這老東西,還不上當?怪不得龍布不選他,簡直是個人精。話說到這份地步了,竟然還掖著藏著。
呂牧嘆了口氣,假裝頹喪道:「看來這是晚輩的命了,若不磕頭髮毒誓您是不會相信了。」
叢林深邃,已經有了早秋的氣息。
陰沉的天,很早就暗了下來,好像有人實在沒什麼心情,早早把天幕遮住回家睡覺去了,弄得人心裡都鬱結。
長孫守卻心情格外好,他在吊著這個少年的胃口,若這小子真有誠心,必然磕頭髮誓了,他雖然輕浮,但內心也打著算盤。哼哼,笑話!老夫雖然很看好你,但也不能像那兩個傻冒一樣立刻把什麼都傳給你。
實話如此,事實如此,要知道這三人內心都有芥蒂,長孫若是輕易將自己精髓說出去,龍布最後卻又不選他,就必然將他的精髓透露給另外兩方的一方,那得知他的精髓,便能找出他的弱點,萬一打起來,自己吃虧要吃到西天去了。
「求尊師成全!」呂牧噗通跪了下去,沒辦法,為了提前找這個傢伙的弱點不得不這樣做了。
長孫守嘴角一撇,立刻轉過來扶起了龍布:「徒兒請起,哈哈,為師給你道歉了,為了穩妥,為師不得不弔著你的胃口,你果然沒讓為師失望,很有誠意。」
呂牧心裡發笑,緩緩站起來之後,便問道:「其實徒兒真的很好奇,師尊您修為確實比他們更低些,但卻始終能立於不敗之地,這是為何,如果交給徒兒,徒兒出去也好能力克強敵,光耀您的名聲。」
「我正要交給你。」長孫守身材高大,聲音卻壓得很低,生怕有人聽到一樣,鄭重道:「徒兒,與人對敵,最重要是什麼?」
「是勝利。」
「不對。」
「勇氣!」
「不對。」
「那?」
「你第一個答案已經很接近了,是勝利不假,但玄氣發展到我們這個地步,高下很難斷定了,勝利固然重要,但不敗才是王道。」
「不敗?勝利?」
「不敗在勝利之前,只有立足不敗,便能退而全身而退,進而大獲全勝。」
「所以您是不輕易出手的,能逃便逃?」
「逃並不丟人,像慕容兄那樣一頓猛攻才是傻子做的,他有絕對的把握贏我,但我們交手三次,我卻能跟他三次平手,就是因為這一點,為師絕不會開始就戰,必然要先觀察,也同時耗去對方的鋒利和力氣,待到能出手時全力攻擊,方為大道。」
呂牧連連點頭道:「怪不得如此。」
——你這個滑頭,原來是個慢熱,哼。
呂牧笑了笑:「怪不得我之前對敵以為猛攻,往往收效甚少,原來是這個原因。」
「龍布啊,你悟性很高,但少了一些人氣兒,你要戰勝的是人,所以必須要看得懂那個人,明白?」
「明白了師尊,那您的戰法是?」
「時間還長,咱們慢慢來,哈哈。」長孫守點到為止,絕不多說,自己戰法的弱點一點都不提,顯然是個慢熱的人。
呂牧已經開始緊張,對付這麼一個人,自然要費些腦子了。
天色已晚,兩人在深處疾走,如貓一般輕盈,長孫守甚至發出一種淡淡的灰色光芒,將自己隱藏在黑夜中。
呂牧的心跳開始加速,他不是一個殺手,做不到完全的鎮定,尤其是要殺這個一個可怕的人,上次差點被自己的傀儡逼上死路的情形還記憶猶新。
他開始思考怎麼才能穩妥的殺了這傢伙,首先,這是一個慢熱的人,呂牧的修為當然比他低了一個檔次,出手就務必盡全力才行,但對方明顯身經百戰,躲避的修為大於攻擊的修為,只能用偷襲。
如何偷襲?
他算定長孫守把自己置身於黑暗之中,互相融為一體不會被人發覺到時候,心裡是不防備著別人的,這就是一個很好下手的機會,但是他準備出手的想法已經出現了三次,還是沒有下得去手。
長孫守開始不耐煩的加快了速度。
他開始不冷靜,一個人若是始終達不到目的時很正常的就會產生焦躁,呂牧焦躁,長孫守更焦躁。
這正是個機會!
呂牧連殺機都沒流露出,第八感立刻衝出,呂牧撐開自己的世界如猛獸開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