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通靈

老舅婆又墊了墊枕頭，用凹陷進去的眼睛看著我說天賜，拐子的事情，其實我知道，拐子前幾天回家了，去了一趟你家裡。我正好回家拿點東西，看到了。

我心裡微微一震，我這次回來，姑姑似乎沒有以往那種喜悅了，難道是因為拐子的事情，我又問老舅婆說怎麼了，拐子回來去我家幹什麼。

老舅婆把頭低了下來，說我說出來你可別不相信啊天賜，那天晚上我碰到拐子，拐子和我說了幾句話，拐子的衣服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但是我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眼睛不花，我看到他脖子上面，脖子上面有蛆蟲啊。他肯定已經不是個人了啊，你自己當心點啊。

我腦子裡面馬上就出現了拐子死的時候。屍體膨脹的很大的畫面。我為了不讓老舅婆擔心，淡淡的點了點頭說嗯，老舅婆你多想了，我姑姑也說了，拐子可能得了什麼病。怕冷，更不敢洗澡，可能是因為長期不洗澡，身體裡面髒的，沒什麼事的。

老舅婆點了點頭，說有些事情，你還是要當心點啊，還有個事情我要和你說，大軍的事情，大軍沒了一條胳膊，以後，以後你多照顧照顧他吧。

我重重點了點頭，說你放心吧老舅婆。我和大軍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和親兄弟一樣，你不說，我也會一直把大軍當親兄弟一樣看的。

老舅婆磨了磨嘴巴，似乎又猶豫了一下，又緩緩的說了起來---你爸也不是個普通人啊，但你爸從來都不在人前露。一直都本本分分的當著普通農民，有一年，村子里死了個老阿婆，在出殯的前一天晚上，那阿婆詐屍了，見人就咬，力大無比，在村子裡面亂轉，找人咬。

隔壁村的阿滿神婆來也沒用，也被這老阿婆追著跑，你爸那天晚上正好放水回來，那老阿婆看到你爸，卻不敢去咬他，反而逃進了院子裡面，不過那老阿婆後來還是被綁在了樹上，燒了，從那時候起，村子裡面的人就知道你爸爸有兩下子了。

又一年，你爸爸拖著一板車糧食去糧管所交稅糧，明明拖去的都是好穀子，驗糧的卻因為你爸爸沒給他買一包煙，說你爸的糧不合格，讓你爸爸在糧管所裡面繼續曬穀子，曬完還要用風車車，你爸爸也忍了，可連續曬了三天，每次曬完后，那驗糧的隨便一看，就說不合格，讓你爸繼續曬。

你爸火了，用手朝那個人一指，那個人就倒在了地上，當時別人還以為中暑，送去醫院搶救，當時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是一個月後，那個人還是死了，死之前，他去派出所告了你爸。

派出所馬上就來村裡抓你爸了，不過來抓你爸之前，你爸就知道了，躲到絕牛山上去了，等派出所的人走後，才回家，派出所的人來找了幾次，沒抓到你爸，也煩了，就把你媽抓走了，那時候你好像才兩三歲吧，他們是把你媽和你一起抓到派出所去的，你爸爸沒辦法，去了派出所，去把你和你媽換出來。

你爸一去，他們就把你爸用手銬拷了起來，打你爸，讓他承認殺人，你爸爸就是不承認，他們打累了，就把你爸關了起來，不過那對你沒用，你爸爸在半夜的時候，從那個房間裡面就這麼出來了，出來后，你爸連夜就走了，去外面去了。後來過了幾年，你爺爺花了很多錢去疏通關係，後來才沒事了，你爸才偷偷回來，這都是你很小的時候的事情，後來因為走蛟的事情，你爸爸被抓了，其實你爸爸肯定不是被抓了，肯定是有其他事呢。你也不用擔心他。

還有，現在你好像也有點本事，老舅婆是知道的，那個犁頭，應該是你放到水牛家牆下的吧，做的好，人活一輩子，不能沒有骨氣啊。

我心裡一動，輕聲說老舅婆，連累你了，哎，我爸沒死的事情我知道呢，前段時間我還看到他了。

老舅婆癟著嘴看著我，驚訝的說你看到你爸了，你爸，他，他還好嗎？

我點了點頭說好著呢，你就不用擔心了，以後有機會，我爸爸肯定會回來看你的。

老舅婆抿嘴一笑說哎，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到那時候啊，天賜，你媽呢，現在怎麼樣了？

我不想讓老舅婆難過，便說我媽也好著呢，就快要治好了，等我媽治好了，我就帶我媽回來，住在村子裡面。

以前話很少的老舅婆突然變得健談起來，一直和我聊，直到後來阿坤過來叫我回家，說有事情，老舅婆才依依不捨的和我告別。

我跟阿坤一回到我家，就看到桌子上面放著一個大瓷碗，瓷碗裡面半碗和芋頭糊一樣的白灰色的東西，我附身一聞，一股艾葯的味道，秀娘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說天賜，快把這碗艾葯糊吃了。

我知道是綉娘要給我提升靈力弄的靈藥，剛剛聞了一下，就嘔的一聲，差點吐了出來，好在我用力憋了一下，才把要吐的衝動壓了下去。

秀娘走了過來，說天賜，你必須要把這碗靈藥吃了，吃了這葯，你就能通靈力了，而且，靈石可以給你補充靈力，你得體質本來就是靈體，加上太歲是你得來的，這一切都是註定了的，你吃了這晚靈藥，我們才能進行下面的程序，這次，你的任務很重，可能會很痛苦，我希望你能扛住，為了妍妍，為了四眼，為了你母親，為了部門，挺住。

秀娘一說起妍妍和四眼，我馬上重重點了點頭，捏住鼻子，用筷子拚命的把芋頭糊一樣的東西往嘴裡扒，很快就吃完了。

吃完后，我們都走進了房間，秀娘讓我把衣服全部脫了，只剩一條內褲，然後拿出一塊布，布上面都是銀針，秀娘一根一根的把銀針在我背後插著，我的身體很快麻了起來，又麻有痛，好像有萬千隻螞蟻在我體內撕咬一樣。

又麻又痛的感覺越來越劇烈，那萬千隻螞蟻不停的在我體內撕咬著，又痛又癢，剛剛開始我還可以張開嘴，發出叫聲，後來我連叫聲都發不出來了，只能啞啞的承受這份痛苦，同時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我看到秀娘把一個紫菜似的上面布滿米粒似的東西放在了我腦袋上面，她就這麼輕輕一放，那東西卻像粘在了我腦袋上面一樣，我甩頭那東西也不會掉落下來。土島豐號。

我眼前的最後一幕是阿坤正緊張的看著我，一臉的擔憂，突然，我眼前就一片漆黑了，我的耳朵同時，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了，整個世界一片漆黑，一片寂靜，我的感官意識也沒有了，我的手和腳，似乎都不見了，整個身子都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了，就剩下腦袋裡面還有一團意識，那團意識告訴我，我並沒有死，我還活著。

突然轟的一聲，我腦袋裡面的那團意識開始紊亂，似乎有很多東西在意識裡面流動，那些東西是一些畫面，像一陣風似的在我意識裡面流動，那種流動的速度特別快，似乎那團意識隨時都可能會爆炸，讓我充滿了恐懼感。

不知道過了多久，流動嘎然停止，意識團一下子就縮小，我全身的感官一下子就恢復了，耳朵也能聽見了，眼睛也打開了，我感覺全身一陣舒暢，就好像從夢裡面醒過來一樣，又像是做完農活回家洗了一個痛痛快快的熱水澡后得感覺一樣，全身一陣通透，清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