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遇險
?第三十一章:遇險
萬獸谷多了一位軍師,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問水每天在算賬,在開辦掃盲班,在巡視奶果和牧草的時候,軍師都在敷面膜、擦身體乳、修指甲、化妝……
問水跟他交接工作:「這個是我們萬獸谷牧草的種植情況。牧草一個月要收一次……」
正說著,美人魚扭著腰游過來,說:「你看你這鼻子,毛孔這麼粗。真不能忍。坐下來說。」
問水於是在椅子上坐下來,繼續說奶果的摘種情況。美人魚一邊聽一邊從精緻的盒子里取出一片面膜,貼了一片在她鼻尖上。問水張大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美人魚又抬起她的爪子,一看肉墊,就開始皺眉:「這麼干!一點也不注意保養。」說罷給她擦乾淨,取出腳膜膏,先把小肉墊塗濕,又慢慢按摩促進吸收。
問水崩潰:「你一個美人魚,怎麼會有腳膜……」又坐了一陣,看著自己鼻尖:「行了吧?」
美人魚說:「還差得遠呢!這是擴張毛孔的,這一貼才是吸出毛孔里的髒東西,這一貼之後還要再貼一張,把毛孔收縮回去。然後呀……」
問水跪了。
混沌過來的時候,問水還貼著那張收縮毛孔的鼻貼呢。混沌仔細地打量她:「你被寒水石打了?鼻子上怎麼還貼了片膏藥?」
問水哭喪著臉:「軍師嫌我鼻子毛孔太粗、裡面有小黑點。」
混沌指著她黑黝黝的鼻尖,驚嘆:「這他媽都能看出小黑點,軍師果然好眼力!」
……
所以就算職位變動了,其他完全照舊——所有的事還是只有她安排著做。而軍師唯一的用處就是——所有萬獸谷高層都改頭換面。就連最粗糙的谷主混沌都被逼著做了個美白面膜。
經由美人魚的事,月渠敏感地發覺千霜這夥人跟上陽宗之間,發生了什麼問題。他對美人魚說:「幫我打探個消息。」
美人魚一邊往臉上撲粉一邊問:「什麼?」
月渠說:「為什麼文檀要驅逐尨?他在這時候跟寒水石等人翻臉是什麼原因。」
美人魚說:「這個你就問對人了。人家聽說呀,上次文檀還借口教獸族識字,各種找機會接近牛尨。還有我聽利說呀……有一次它聽見……」
月渠說:「利?它上次受傷之後,不是聾了嗎?」
美人魚說:「對呀,混沌把它安排在投訴部了,哎呀那八卦多得呀……」
月渠額角青筋亂跳:「別扯有得沒的!」
美人魚說:「發什麼脾氣嘛。人家就是說呀,文檀對牛尨有意思。結果牛尨跟寒水石結為道侶了。估計文檀是老臉掛不住。切,你不看看他那一張臉,那臉上色斑跟斑點狗似的,右臉……就這裡,還長一顆麻子!哪像寒水石年輕英俊,那皮膚滑滑的……跟他一比,牛尨看得上文檀老怪才怪呢。」
月渠自動忽略了後面的話,說:「寒水石的性格,如果有人垂涎他的女人,他豈會善罷甘休。如此看來,上陽宗跟小腰峰是真的反目成仇了。你有空問問牛尨……」
美人魚說:「時間到了,我要去游泳了。回頭再說吧,對了記得幫我倒一杯紅酒。」
金色長發一甩,直接去了後面的清水湖。
上陽宗。斬風當然知道文檀想將問水逐出萬獸谷的事。
他問混沌:「他發了話,你就真一點面子都不給?」
混沌頭上系著毛巾,正在泡澡:「給了啊,我不是把問水免職了嗎?」
斬風氣笑了:「你那算免職?」
混沌說:「你真覺得,你那師祖的話應該聽?」
斬風沉默,說:「只是不好向他交待。畢竟扶持萬獸谷,上陽宗出了不少力。」
混沌說:「扶持萬獸谷是誰的主意?」
斬風說:「他啊。」
「那你向他交待什麼?」混沌往身上抹泡泡,「對了,最近我總覺得文檀怪怪的。看人的時候,說話的時候,總是說不出的古怪。」
斬風沉吟:「我也有這種感覺。今天我跟他說話,他幾乎一直沒有聽。讓猙留意一下?」
混沌說:「猙就算了,你讓它瞪文檀一天,文檀能把它宰了。過來幫我搓搓翅膀。」
斬風過去,拿了搓澡巾給它搓翅膀,直搓得一手泡沫。思索良久,他說:「最近上陽宗有不少人失蹤的事,你知道吧?」
混沌說:「所以?」
斬風:「混沌,我很擔心。」
混沌拿翅膀拍了拍他的背。
夜裡,文檀的房裡沒有盞燈。牆壁上全是血,地上的一個上陽宗修士被砍成三段,卻並沒有死。失了下半身的身體還在微微抽蓄。
文檀喘著氣,心魔得到滿足,不再掙扎。他白衣上全是血,長發上也粘著碎肉。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屍身,饒是再如何見慣風浪,如今也是忍不住心驚。
不能再這樣下去,必須儘快將心魔剝離出來。他俯身,正要將地上瀕死的門人燒成靈沙,外面突然有人道:「師祖。」
文檀一怔,沉聲問:「什麼事?」
外面的人聲音清朗,是溫屠。他恭敬地道:「千霜那邊有新發現。」說罷,伸手一推門,沒推開。文檀說:「我已歇下,不要進來,就在外面回稟。」
溫屠一動不敢動,他其實來這裡已經有一會兒了。裡面的動靜,隱約聽了一耳朵。文檀正在激動時,也沒有察覺他。但是如果他一走,文檀肯定會有所懷疑。那個時候只怕不會留他的性命。
是以他略一思索,立刻裝作一無所知,仍然照常回稟:「千霜等人在地底下發現一條金龍。金龍貌似被困在地底,已有不少年月。地底到處都是龍涎,千霜懷疑是龍涎影響了地脈,使天地之間靈氣停滯不通。正在想辦法清理龍涎。」
文檀吃了一驚,立刻問:「可知大概地點?」
溫屠說:「已經知道。」
文檀立刻打開門,但是似乎想到什麼,立刻又關上!
就在那一瞬間,溫屠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他原地不動,恭敬道:「弟子繪了一副地形圖,特來獻給師祖。」
文檀說:「知道了,放在門外。待我看過之後,只會傳你。」
溫屠躬身說:「是。」
文檀說:「你做得很好,待我查明金龍之事,必有重賞。」
溫屠欠了欠身:「能為師祖效勞,是弟子的榮幸。不敢奢求賞賜。」
文檀說:「很好,先行退下吧。」
「是。」溫屠轉身離開,汗水已布滿額頭。
他走之後,文檀立刻開門,取回了地形圖。不稍片刻,他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趁著夜色出了門。溫屠一直待到他離開,才悄悄返回,走到他房間門口。
這個時候,當然是應該進去看看。文檀最近行為異常,他已經注意很久了。見他確實是走遠了,溫屠輕輕推開了門。裡面的情景讓他大吃一驚——牆上濺滿了血,顯然是文檀出門匆忙,還未及收撿。
地上有黑色的灰塵,是修士被燒完靈沙之後留下的骨灰。
溫屠在房裡找到一口黑色的箱子,打開一看,裡面裝滿了骨灰。還有水秀兒的靈劍!
文檀到底在幹什麼?!
溫屠合上箱子,正要離開,突然門口一個人影沉聲問:「你在幹什麼?」
溫屠驚慌起身,只見文檀冷冷地站在門前,臉上有一種冰冷的死氣。他吃驚後退:「師、師祖!弟子只是關心師祖,所以……所以想看看師祖到底……」
文檀緩緩走近他:「關心?」
溫屠心裡突然升起一種不可描述恐懼,自己活不成了!但是無論如何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拼。他想取自己的兵刃,卻突然觸到墟鼎中的一紙契文。
是與靈獸的主僕契文。
問水!
他撕碎了契文。洞府里,正趴在寒水石身上睡覺的問水突然站起來:「溫屠主人?」
寒水石問:「怎麼了?」
問水說:「溫屠主人撕毀了我跟他的靈獸契文。為什麼呀?」
它搖著尾巴去到溫屠房裡,發現他並不在。千霜得知之後,面色微沉:「溫屠出事了!問水,帶立刻帶我們去找他!」
「好!」問水叫來瞎獾,這些天它的傷也養得差不多了,眼睛是看不見了,但其他地方沒問題。問水用安全繩栓著它,馱起寒水石、祝瑤、靈僵和千霜就外出去找溫屠。
然而順著契文的線索,居然一路尋至上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