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有時候蠢了點
俗話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
現在,馬天良很想把這豬一樣的隊友給一腳踢死。
原本他言語謹慎,極力掩蓋的事情,被自己這中年警司的一句話全部揭穿,這讓他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可是在看到顧陽那殺氣騰騰的眼神時,他又不得不暫時放棄了對豬下屬的追究,轉而應付眼下的局面。
「人在哪兒?」顧陽突然怒神吼道。
「在……在。」馬天良徹底懵了,卻支支吾吾了半天,沒說出一句整話。
顧陽突然拔出腰間的配槍,直接上膛,對準了馬天良,殺氣逼人的吼道:「人在哪兒?」
「在……在隔壁。」馬天良嚇得冷汗直冒,終於指著牆壁對面說道。
顧陽迅速放下槍,轉身帶著他的一群軍人,直奔隔壁的封閉房間。
看守的警察見一大幫荷槍實彈的軍人圍攏過來,頓時嚇得腳一軟,卻突然被顧陽一把揪住了衣領。
「開門。」顧陽像老虎似的吼道。
看守的警察面色煞白,一扭身,顫抖的按下了幾個密碼,然後緊閉的電子門應聲打開。
顧陽第一時間沖了進去,剎那,一股鄙人刺骨的寒意,讓他整個人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然後,他看著在封閉房間里,完全被凍僵的風揚,心裡頓時大驚。
猛的蹲下身子,顧陽搖了搖被凍僵的風揚,急切的喊道:「風揚,風揚你醒醒。」
沒動靜,彷彿整個人被凍僵了。
顧陽心裡著急,但心裡的怒火更加旺盛。
他猛的撐起身子,舉槍直接對準了從外面跑進來的馬天良,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狗官,老子殺了你。」
「慢著。」
隨著一聲大吼,封閉的房間門外,傳來一個雄渾的聲音。
緊接著,圍在門口的軍人里,走出一位身穿武警上校軍銜的中年軍官。
他一臉鐵青,跨進封閉的房間后,沖著舉槍對準馬天良的顧陽說道:「顧團長,你要造反嗎?」
顧陽扭頭看向進來的武警上校,冷著臉問道:「池飛洲,你來幹什麼?」
被叫做池飛洲的男人冷哼著說道:「有人帶兵襲擊警察局,我作為淞滬武警總隊的副隊長,當然要來。」
顧陽突然發出冷笑:「帶兵襲警?這帽子很大?」
池飛洲突然冷聲喝道:「你現在拿槍對準一名人民警察,還是一名警察局的正廳局長,就是襲警。」
顧陽咬了咬牙,回頭看向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被完全凍僵的風揚,一字一句的說道:「警察局長親自刑訊逼供,還用這麼殘忍無恥的辦法對待神州的合法公民,我淞滬警備區作為警戒淞滬地區的內衛部隊,不能制止?」
「把槍收起來。」池飛洲背著手,突然傲慢的說道。
顧陽冷笑道:「軍銜相同,你有資格命令我?」
「我有這個資格嗎?」
突兀的,門口的軍人和武警人群中,再次走出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鬢髮老人。
他面色凝重,風塵僕僕,後面緊跟著幾名同樣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直接闖進了封閉的房間。
「花書記。」池飛洲看到進來的鬢髮老人,猛的繃緊身子,打了個標準的軍禮。
顧陽看著闖進來的鬢髮老人,卻沒有任何異樣,只是將對準馬天良的槍收了回來。
「你們鬧什麼?」鬢髮老人進來以後,很生氣的問道。
池飛洲冷眼看著顧陽說道:「淞滬警備區帶兵襲警。」
「好大的帽子。」顧陽冷哼著撇了撇嘴。
鬢髮老人將目光落在顧陽身上,接著問道:「你是淞滬警備區猛虎團團長,顧陽?」
「是。」顧陽說著,側身指向地面上被凍僵的風揚,一字一句的問道:「花書記,你作為淞滬地區的書記,對待刑訊逼供是什麼態度?」
鬢髮老人看了一眼地面上被凍僵的風揚,緊鎖著眉頭說道:「堅決打擊。」
顧陽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這是我老首長的主治醫生,我老首長能不能站起來,就靠他,這件事我該不該管?」
鬢髮老人楞了一下,接著疑惑的問道:「你指的是鷹皇?」
顧陽虛眯著眼睛,殺氣騰騰的說道:「任何想阻止給神州軍魂,神州第一英雄治療的人,都是我神州軍隊的敵人。」
「說得好。」
突然,封閉的門外,軍人和武警摻雜的人群里,走出一位身穿少將軍服的中年男人。
他魁梧高大,英氣逼人,緊隨著他進來的人,還有兩名身穿中校軍服的年輕軍官。
眼見這位少將走進來,原本無動於衷的顧陽突然繃緊身子,打了標準的軍禮。
同時,池飛洲也沖著進來的少將打了個軍禮。
少將軍官沒有多話,直奔著鬢髮老人而去。
「花書記,好久不見了。」
鬢髮老人打量著少將軍官,突然咧嘴笑道:「這不是東南軍區的苗破空將軍嗎?」
少將軍官笑著點了點頭,也沒跟鬢髮老人握手,然後就將目光落在被凍僵的風揚身上。
緊鎖著眉頭楞了一下,他突然扭頭喝道:「愣著幹什麼?趕快把人送去東南軍區總部醫院醫院搶救。」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馬天良突然說道:「這恐怕不好吧。」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名大佬同時一愣。
苗破空將目光鎖定在馬天良身上,冷聲問道:「怎麼不好?」
馬天良看了一眼鬢髮老人,鼓起勇氣說道:「他是我們剛抓到的恐怖分子,這……」
「恐怖分子?」苗破空緊鎖著眉頭,掃過現場的眾人。
然後,他將目光落在顧陽身上:「顧團,你怎麼看?」
顧陽臉上露出狂傲的冷笑,緊盯著馬天良問道:「給我神州軍神治病的主治醫生,是個恐怖分子?你這是在侮辱我們軍隊系統的智商嗎」
這一頂帽子可大了,而且大到馬天良這位警察局長根本就扛不住。
於是,他一臉著急的說道:「我可沒這麼說。」
苗破空突然提高嗓門吼道:「可事實是,你說我老首長的主治醫生是恐怖分子。」
一直沒插話的鬢髮老人,也突然板著臉沖馬天良問道:「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馬天良急得冷汗直冒,卻支支吾吾了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眼前站著的人,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他原本以為花書記在這裡,會挺他,可沒想到的是,這老狐狸三緘其口,根本就沒有要解圍的意思。
他不解圍也就算了,居然還跟著落井下石。
要知道,老子這是在幫你花家辦事兒啊,現在這麼一大頂帽子扣下來,可不是我一個警察局長能擔待的。
雖說軍方系統不插手地方政務,但誰又敢忽略軍方系統的能量?
現在要是將他們軍隊心目中的神給侮辱了,那整個神州軍隊系統,還不得像踩螞蟻一樣把自己踩死。
掂量了好一會兒,馬天良才一臉委屈的說道:「這……這我們正在調查。」
顧陽猛的吼道:「正在調查,就把人弄成這樣?」
苗破空回頭沖著門外的人說道:「馬上送去軍區總部醫院,救人要緊。」
他這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視乎現場所有的人,都沒法反對。
幾名身穿軍裝的軍人走了進來,小心翼翼抬起被凍僵的風揚,匆匆朝門外走去。
馬天良一臉苦澀的看著,直到風揚被幾個軍人抬走不見了,也沒再敢說一句話。
池飛洲也沒攔,只是默默的看著。
鬢髮老人就更沒攔了,他微閉著眼睛,像個不問世事的高人。
這時,苗破空沖著鬢髮老人笑道:「花書記,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走了。」
鬢髮老人悠悠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不要那麼莽撞,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商量著來。」
苗破空突然停下腳步,扭頭沖著鬢髮老人笑道:「花書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應該是58了吧?」
鬢髮老人緩緩睜開眼睛,笑眯眯的說道:「是啊,我對這淞滬,是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
苗破空點了點頭,接著又說道:「看起來,花書記馬上就可以頤養天年了,恭喜。」
說完,苗破空沖著顧陽使了個眼色,帶著一大群荷槍實彈的軍人,從容的走了。
看著苗破空和顧陽的背影,鬢髮老人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聽清楚苗破空在臨走時說的話了。
58歲,頤養天年。
這對於一位手握重權,執掌一方權柄的一號人物,意味著什麼?
他在官場上摸爬滾打數十年,政治嗅覺及其敏銳。
今天,他聽到這句話,他的心裡也明白,恐怕是到頭了。
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一個闖進淞滬不到一天,就把淞滬攪得天翻地覆的年輕人。
或許,他之前不會將這個年輕人放在眼裡,即便這個年輕人身後站著東方家,在京都有那麼些搞風搞雨的事情。
但是現在,他不得不把這個年輕人放在眼裡,畢竟,淞滬警備區插手了,連東南軍區都插手了。
今天來的兩個人物,並不大,一個上校,一個少將,都很平常。
但指使這兩個人的幕後呢?那又是擁有什麼能量的一群人?
「花書記。」馬天良很沒底氣的看向鬢髮老人。
鬢髮老人深吸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馬局長,你做得很不錯,一直都不錯。」
馬天良一聽,頓時點頭哈腰的說道:「謝謝,謝謝花書記。」
「你也去頤養天年吧,畢竟在這個位子上坐了這麼久了。」
鬢髮老人丟下這麼一句話,帶著他的幾個秘書,直接轉身走了。
「我……」馬天良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也去頤養天年吧?
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已經中斷了他的政治前途,不僅是政治前途,連現在的位置也完全保不住了。
池飛洲看了一眼相繼離開的人,接著無奈的拍了拍馬天良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做得一直都不錯,只是有時候蠢了點。」
說完,他帶著他的一大幫武警軍人,也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