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乞巧節過後，林家的清晨格外熱鬧，林渺提起了精神決定不再自怨自艾，開始隨著兄長清晨起來鍛煉，武功不會幾招，索性就扎扎馬步踢踢腿。

一開始林燮還怕林渺纏著林殊要他教她武功，後來見的確只是簡單的鍛煉也就放任他們兄妹去了。

平日里一遇涼就生病得風寒的林渺想到自己以後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央了哥哥早晨鍛煉帶她一起，去京郊軍營練兵時候也磨著跟林殊一道去。

見到訓練有素的赤焰軍，林渺不禁想起遠在渝州的蕭景琰，想著駐紮在外到底是過的不如在金陵城舒心，忍不住的心疼，看著眼前吃將士也帶著幾分憐意，默默做了等哥哥離開時候多做幾個食盒讓他帶過去的決定。

靖王換防回京，赤焰軍少帥領命回營駐紮，林渺送軍隊去城門的時候正巧遇上一月有餘沒有見過的蕭景琰。

一月未見，在渝州風吹日晒的蕭景琰比上次見到要黑了一些，卻絲毫不減風華，林渺伸手按住自己撲通撲通的胸口暗罵自己一點出息都沒有。

林殊不在金陵城內，林渺沒有理由也不敢跑去靖王府，少了許多見到心上人的機會。

卻因哥哥走後繼續的鍛煉身姿挺拔了一些，個子也長了一些，隨著年歲增長褪去了些許稚嫩。

悄悄把蕭景琰每月能進宮給母妃請安的日子記下來，挑著那幾天進宮探望太皇太后，宮城深深，兩人一連三月也沒有見到一面。

轉眼年末，赤焰軍整軍回京，林渺早早的起身梳洗好，從柜子里找出了前不久新做的冬裝，披上哥哥兩年前冬日裡連夜千里逐雪狐獵殺后，精心為她做的披風捧了手爐隨著母親前往城門迎接已有三月有餘不曾見面的父兄。

林渺心急，哥哥走了三個月家裡沒人陪她玩，京城貴女與林家交好的也很少有和林渺同齡的，偶爾在宮中遇見言豫津沒了哥哥在，也只能在言語上逗弄他幾下，比不得哥哥在，怎麼闖禍都有人先擋在前頭。

林氏夫婦小別三月思念甚濃，晚膳后就遣了一雙兒女回房。

「他們都說你手藝好，誇你的糕點好吃呢。」林殊想起軍中嘗到了妹妹手藝的人毫不吝嗇的誇讚就得意，一連分了一整個食盒，就給自己留了六盒，剩下的捨不得的慢慢吃了一個多月。

「真的么，那你下次去我還給你帶好不好？」林渺欣喜的望著哥哥，仔細打量一番心疼的說道，「你瘦了，還黑了，下次你們回營我能跟著你一起去么，你不在金陵城，也沒人陪我玩。」

林殊聞言搖搖頭，他也不想和妹妹分開，可是行軍打仗要受的苦林渺又怎麼想象的到，再加上今年邊境不甚太平，他們所在的，「軍營里的苦你受不住，你乖乖在家裡呆著，你看我變瘦變黑你也想變瘦變黑么？到時候連沐浴都沒那麼方便呢你可別跟著去，你要是去了我是照顧你呢還是照顧你呢還是照顧你？」

林殊說到最後誇張的做鬼臉。

「可是…」林渺還要繼續央求。

「別可是了，你好好在家彈琴作畫，前方的事情哥哥都能擺平，你只需要乖乖的在家裡被保護就好了，苦什麼的，哥哥去受。」林殊伸手捏捏妹妹臉上嘟嘟軟軟的肉，心裡說不出來的開心。

他的妹妹，只需要安安穩穩的做林家大小姐就好，永遠像今天這般不諳世事，天真無邪才好，小女兒心性，只會為了心上人憂愁。

而他會在前線守衛大梁山河，也會守住這個家。

不管是赤焰軍還是林家，還是穆家，他都會好好的保護他們的。

「哥哥你說你是不是生的太好了，你看從小到大你身體都那麼好，可是我卻總大病小病接連不斷，要是我身體好一些，我也…」林渺撅嘴，心想要是她身體好一些從小習武，也會跟霓凰姐姐一般上戰場，才不會讓哥哥一個人受苦呢。

「哥哥一點都不苦，那麼多年戰場就像第二個家一樣了，若是有天我再也不能上戰場，才是真的受苦呢。」

偏偏有太多事與願違，也曾指天起誓，誓要此生戎馬征戰佑河山，也曾燈下許諾，諾要一生護你無憂無慮。

哪知那一日，林殊玩笑的一句話竟成了折磨林氏兄妹往後長達十餘年的夢魘。

林渺生在上元節，及笄禮和誕辰都趕在了一天。

及笄禮結束后，應林渺請求，生辰只是簡單的辦了家宴，宴請了私下裡交好的言候一家，祁王一家穆網頁一家以及靖王。

小輩的坐在一桌。

簡單的家宴過後，林殊提議趁著熱鬧不如一起出門賞燈。

祁王輕笑道：「你怎麼還是這樣閑不住的性子，渺渺生辰今日什麼事都該先聽她的。」說著看了看身旁的王妃。

「是啊，小殊那麼不懂疼人，霓凰以後會不會受委屈？」祁王妃接過話，眼中帶著笑意打趣林殊和霓凰。

「王妃嫂嫂又欺負人。今天渺渺生辰，渺渺你一會兒想去做什麼？」霓凰問道。

林渺正在出神，想著今天是個好日子，又是她真正意義上長大的一天，冷不丁被點名嚇了一跳，

「啊？霓凰姐姐怎麼了？」

「你在想什麼呢？」

「沒沒，怎麼了，剛才在想…今天這魚有點咸啊，是不是啊哥哥？」林渺伸手夾了一塊魚肉給林殊。

林殊把盤中的魚肉吃掉，卻嘗不出和平日里不同的地方，可是嘴上還是說著：「是有點咸了，雲嬸今天可能忙壞了，剛才我說想趁著熱鬧一同去賞燈，他們說要聽你的想法呢。」

「哦哦…去吧，今天外面肯定很熱鬧，霓凰姐姐去么？景琰哥哥去么……」林渺的眼神在霓凰和蕭景琰兩人中打轉兒。

祁王歪頭看看王妃，兩人目光遇上，心意相通般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渺渺是不是覺得我和你嫂嫂老了啊，怎麼這熱鬧事都不叫我們？」

「景禹哥哥肯定會去，那麼好的日子你怎麼可能不帶王妃嫂嫂出去玩？」

林殊將鬧著要跟他們出去賞燈的豫津一把抱起帶到言候身邊，幾人告別長輩后，離開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