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道高一丈
後殿中,因敲鑼打鼓的聲音還在殿外綿響,蕭瑟瑟無法隨心所欲的控制毒蟲。
而身為草鬼婆的余秋水,把晉王擋在身後,惡語道:「血蜈蚣的前身『改頭換面』,就是我下在余秋水身上的。信不信我現在驅動你體內的血蜈蚣,讓你疼的在地上打滾!」
蕭瑟瑟一聽,放下蟲笛,「你敢!」
「小賤人!我有何不敢!就你這點三腳貓的手段,還敢在我湘國草鬼婆的面前耀武揚威嗎!」余秋水痛罵,捻起一張符咒,作勢要驅動血蜈蚣。
而說時遲那時快,房樑上突然跳下兩個瑾王府的侍衛,倏忽間就把晉王拉開了三尺,兩人將劍架在晉王的脖子上。
「啊?晉王爺!」余秋水駭然失色。
蕭瑟瑟眸光冰冷,嗤道:「余秋水,你要是敢驅動血蜈蚣,就別想晉王能毫髮無傷!」
「小賤人,你——」余秋水提了手中符咒,就要先下手為強。
蕭瑟瑟立時喝道:「兩位大哥不必手下留情!先刺上一劍!」
余秋水臉色驟白,手裡的符咒蔫了,求道:「別傷害晉王爺!別!」
「好啊,那你就老實點,等在這裡什麼也別動!把符咒撕了!」蕭瑟瑟看得出來,這假余秋水的軟肋就是晉王,只要他們拿住晉王,就不怕余秋水動什麼蠱術。以忘言現在的心情,怕還沒辦法說出刺晉王一劍的話,那麼便由她蕭瑟瑟來做這個惡人了!
前殿止息良久的喊殺聲,這會兒又起。
原是玉傾玄領著蕭書彤、蕭恪和蕭致遠退出了焦闌殿,在殿外指揮御林軍們繼續廝殺。
他這意思明擺著,要是應長安敢引燃炸藥,死的也是他們和御林軍將士們,玉傾玄本人已經走出焦闌殿,到了安全範圍。
那些御林軍將士們自知被主子拋棄,卻沒有別的辦法,他們的家人都被拿捏在主子手裡,他們除了繼續戰鬥,別無選擇。
御林軍將士們再度衝上來,戰鬥又起,在敲鑼打鼓聲中顯得更為凄厲。何歡也重新投入到戰鬥中,利劍如影,閃轉之間就索人性命。應長安亦狠狠啐了一聲,把炸藥包一丟,扛著搗葯杵就衝進人堆里,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下手毒辣到極致。
忽然間,遠方傳來一陣激昂的號角。
殿中的人都微有一怔,只聽得號角聲中,行軍的聲音聲勢浩大,有很多人在從很遠的地方吶喊著衝過來。
何歡眼一揚,呼道:「兄弟們,我們的援兵來了!大家殺呀!」
近衛們的氣勢再度鼓舞起來,援兵來了,聽這行軍的聲音,來的人不在少數。他們要堅持住,只要再堅持一會兒,就能和援軍前後夾擊,那麼這場戰鬥就能勝利了!
已經撤到殿外的玉傾玄,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支奇兵的出現。往遠了一看,一支浩大的奇兵隊伍分為兩股,從左右兩翼殺來,輿圖包抄焦闌殿。
殿外的御林軍將士們嚴陣以待,準備迎戰這支奇兵。蕭致遠也用力的甩開蕭恪,質問道:「爹,你怎麼能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給我閉嘴!」蕭恪一巴掌拍在蕭致遠臉上,拽著他靠近到玉傾玄的身邊,問道:「二殿下,這群人數量太多,御林軍將士們會不會頂不住。」
玉傾玄眼中的狠戾更加鮮明,目光停滯片刻,狠狠道:「頂不住也得頂,一不做二不休!來人!拿劍來!」
立刻一把劍被端到他手邊,玉傾玄拔劍出鞘,乖張的笑道:「就讓本殿下領教領教來人的功夫。」
那支奇兵漸近,看人數並未比御林軍將士們多,但喊聲震天,殺氣騰騰。為首一人,身穿黃銅鎧甲,這人玉傾玄認了出來,就是順京四營里唯一生還的南營主將。而此人身邊還有一少年將軍,銀色甲胄,深灰色披風獵獵飛揚在身後,胯下戰馬疾奔如迅雷,手裡揮著三尺長劍,仔細一瞧竟然是張逸凡。
蕭恪的臉色黑沉下去,低低道:「難怪這段時間沒他的消息,原來是被偷偷派去南營了!」
蕭書彤的神情也不大好看,指甲上的蔻丹,被剝落了一片,露出有些發灰的指甲殼。她沒好氣道:「都讓人家反算計了再醒悟過來,有什麼用。不過也無妨,我和二殿下還有一記殺手鐧,就算瑾王能搬來千軍萬馬,最後也得敗在那一招上。」
蕭恪見蕭書彤像是有些信心,也安心了點,問道:「書彤,你有什麼辦法?」
「我這就去做。」蕭書彤看了蕭恪一眼,轉身朝著焦闌殿的後殿繞行而去。
南營的軍隊殺了過來,似一場洶湧的潮水拍打向焦闌殿。御林軍將士們即刻迎敵,交戰的瞬間,兵戈揮舞,鮮血飛濺。
張逸凡騎一匹烏黑色大馬,長驅直入,手中劍時而如浪花翻滾,時而直直砍下,一路沖向焦闌殿,所到之處堆疊了一具具屍體。
何歡在殿中遠遠望見張逸凡,心頭大喜,喊得也更為興奮:「兄弟們,狠狠的殺!援軍在外頭接應我們,殺啊!」
「殺!」
「殺呀!」
近衛們彷彿感受到勝利就在不遠處,大受鼓舞,恨不得各個都充滿了以一當百的力量,殺得更加狠戾,魄力無比。
考生和宗親們也因為盼著脫離危險,撿起地上一切能打架的東西,跟著近衛們一起殺。有兵器的撿兵器,沒兵器的索性連毛筆和硯台都用上了。一個考生拿著硯台砸在敵人身上,另一個蘸了滿筆的墨水潑黑了敵人的眼睛,近衛們的刀劍趁勢而上,將敵人放倒。這幫書生從沒想過他們也會有和武人默契配合的一天,一行人漸漸突圍,離焦闌殿的大門越來越近。
玉傾雲護著趙訪煙,用撿來的劍砍倒一名敵人,對何歡道:「出殿去保護蕭五少爺。」
「知道了!」何歡的身影隨著聲音一併射出焦闌殿,在人群中飛速的鎖定蕭致遠,將他從蕭恪的手裡給拖開。
如此混戰,誰都不能保證自己會毫髮無傷,蕭家人也一樣。蕭恪那人,何歡巴不得他自生自滅去,但蕭致遠不同,表小姐是一定不希望蕭致遠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