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條旗永不落(一)
「DIO死了……總統將他拖入了火車底下,此刻他的身體已被車輪碾成了兩截,被火車夾住的大總統消失了,應該是去了另一個世界吧……」喬尼放下瞭望遠鏡,在凡妮莎能力的帶領下,他們也成功跟上了火車。
「就連那個DIO也……看來情況比我們想象的更加危險,大總統……真的是個不可小覷的敵人啊。不過,他能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士兵到競選總統成功,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不止是替身能力,在戰鬥中,決斷力和意志力也是非常重要的。DIO就是在這個地方略輸了大總統一籌。」
「嗯……」喬尼口氣略微有些沉重地贊同了傑洛的意見,「恐怕所有與總統為敵的人最後都會被殺,不止是我們自身,就連家人也會被葬送在黑暗中……其實,你想走的話還是來得及的,傑洛。你的祖國與梵蒂岡有關聯,他們可以庇護你周全。」
傑洛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看著喬尼和凡妮莎道,「我們來交換秘密怎麼樣?任何人應該都會有一件不能對人提起的秘密,就在這裡把秘密說出來……那一定能讓我們變得更加默契。面對大總統的時候……也一定能全身而退吧。」
「這個時候你還……我是沒有意見啦,就由你先開始吧。」喬尼說。
「咳。」傑洛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其實傑洛這個名字,並不是我的真名。」
「……」凡妮莎隨著傑洛的話漸漸睜大了雙眼。
「你先聽我說完,凡妮莎。傑洛這個名字意譯過來的話,就是螺旋、迴轉的意思……所以這算是我的昵稱,就算在我的祖國,大家也都是這麼稱呼我的。至於父親給我起的真名,我真的恥於提起……除了父親以外,就再也沒人知道了,就連我的四個弟弟也不知道我的真名。現在我要把這個名字告訴你們兩個……」
「哦?」喬尼好笑道,「那你的真名是什麼呢?」
「尤利烏斯·凱撒·齊貝林……」傑洛以輕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咕噥著自己的名字。
喬尼愣了一下,然後大笑起來,「什麼啊……這不是凱撒大帝的名字嗎?就連中間名都一樣,你老爸起名字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啊?他是軍事迷,還是歷史迷?」
凡妮莎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傑洛不滿道,「連你也要笑我嗎?」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這個名字按照英語發音是凱撒,但是按照義大利發音就是西撒了吧?聽起來也很好聽呢,西撒·齊貝林……」
「……別再討論這個名字啦!」傑洛伸手推了喬尼一把,「快別笑了,該你了。喬尼是你的真名嗎?」
「……其實也是昵稱啦。我出道的時候因為長相、穿著大家給我起了很多愛稱。比如喬基德(Jokid),喬尼什麼的……我覺得還不錯就一直用了。跟你不一樣,我是因為不喜歡父親所以才拋棄了他給我起的名字,我的真名叫做喬納森·喬斯達。如果願意的話,你們也可以叫我JOJO,但請千萬別叫我喬納森,我聽到會有點胃痛。」
「……為什麼都是假名?」一個還好……兩個都是就讓凡妮莎有點無法接受。
「看來這裡還是凡妮莎最誠實啦,那麼……誠實的凡妮莎,你的秘密是什麼?」傑洛開口問道。
凡妮莎剛要張嘴,卻又立刻牢牢閉上了,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有點說不出口。」
「就是因為說不出口,才會是秘密啊……放心好了,我們不會告訴別人的。」
凡妮莎握著韁繩很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后,抬起眼大膽地直視著傑洛,「我一直都……喜歡著一個人,可能這也算不上什麼秘密,但我——」
喬尼打斷道,「你不會又要說你喜歡曼登、DIO、砂男了吧?這個你上次已經說過了。」
「不是的……」凡妮莎像是豁出去了似的提高音量道,「我喜歡傑洛·齊貝林。」
「……」喬尼眨了眨眼,立刻若無其事地把頭扭到旁邊不再看接下來的展開,嫌周圍太過安靜的喬尼,甚至用口哨吹起了傑洛以前編的披薩之歌。
「……當真嗎?」Valkyrie主動靠近到了Diana身邊,傑洛傾身過去,在凡妮莎額頭上落下一個吻,「那麼……等到這場大賽結束以後,我們——」
「能不能……把這些話放到打敗大總統以後說呢?現在好像有點太倉促了。」凡妮莎輕聲道。
傑洛凝視著凡妮莎,然後答應道,「……好。」
「不可以把我的秘密告訴其他人。」
「好。」
「我們該出發了,傑洛。」凡妮莎提醒道。
傑洛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然後第三次答應道,「好……我們走吧,要登上火車了,喬尼!」
「這列火車,看似只有大總統一個人,但剛才我們已經用望遠鏡看到了第一節車廂里還有史提爾夫人在,看來露西到底還是失敗了,不過我們肯定是要救出她的,不然倒霉的曼登會很失望的。至於駕駛室……裡面肯定還有一個駕駛員在,我想先去那裡調查一番,假如有機會的話,最好能使這列火車停下來。飛馳的火車總給我很不好的預感和意象,就像在駛向死亡一樣……」傑洛喃喃道。
就在傑洛和喬尼兩人策馬飛馳在新澤西州的荒原之際,他們身邊的凡妮莎卻漸漸掉了隊。
「凡妮莎,你要去哪裡?」喬尼忍不住問道,凡妮莎此時竟去了一個與他們完全不同的方向。
「露西在第一節車廂,而迪亞哥和赫特·潘茲剛纔則是在後面幾節車廂里與大總統展開戰鬥的。雖然迪亞哥死了,但赫特·潘茲應該還在,我想去看看她的狀況。」
「那個女人不會成為我們的同伴。她和她的弟弟……我不想評價她過去的所做作為,那是她家的事,但她的弟弟已經成為了她精神上的致命弱點。就像一段已經疲勞到了極點的彈簧,稍有壓力就會崩潰,我不認為這樣的她能幫我們擊敗大總統。」
「或許你是對的,但我還是想過去看一看……放心吧,遇到大總統我會見機行事的。」
「傑洛……」望著凡妮莎離去的背影,喬尼有些擔憂地開口道。
「沒關係,她不會有事的。大總統的情報也都是她告訴我們的,現在的她要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強大得多,所以……不會有事的。」傑洛說話的口氣與其說是在說服喬尼,反倒更像是說服自己,他對這件事一點底氣都沒有。
凡妮莎使Diana跟上了火車的行駛速度,然後便想辦法越過破碎的車窗,頂著冬日凜冽的寒風鑽進了車廂里,當她在火車內部站穩腳跟時,一隻渾身泛著黑色流光的烏鴉撲扇著翅膀也一同飛進來,落在了凡妮莎的肩膀上。
凡妮莎摸了摸它的腦袋,烏鴉是留鳥而不是候鳥,所以即便在冬天它們也不會離開美國的土地。凡妮莎略微環視了一圈便在車廂角落裡找到了神情委頓、臉色蒼白的赫特·潘茲,就像傑洛說的那樣,從身體到心靈,她都被大總統擊潰了。她付出了一切,只想擊敗大總統,但命運女神卻並不青睞於她,只為她送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殺死年幼弟弟的惡,已經快將她吞沒了。
凡妮莎從赫特·潘茲身邊拾起了她的「護霜旅行者」,對於凡妮莎的接近,赫特·潘茲連眼皮都沒有多抬一下,凡妮莎將那個小小的噴霧罐遞到烏鴉的嘴邊,它立刻張嘴銜住,「帶著這個去找SilverBalratt,那是匹棕黑色的阿拉伯馬。馬這種動物就和你一樣聰明,它會知道怎麼用這個救它的主人。」
恐龍化帶來的頑強生命力,應該能讓迪亞哥再延續一段時間生命,而不至於即時死亡。
烏鴉點了點頭,然後便從凡妮莎的肩頭飛走了。
凡妮莎走到窗邊,看著它在空中遠去,並逐漸化為一個黑點。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救迪亞哥,上次她用了福特羅斯山當了借口,但這次她是真的找不到借口了……可能她還是和剛參加SteelBallRun時一樣幼稚,幼稚到不希望任何人死去。
凡妮莎很快回身走向露西所在的那節車廂,沒有任何要與赫特·潘茲溝通的意願。因為除了她的弟弟,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寬恕赫特·潘茲,就連「遺體」也沒資格,那麼她就更沒有資格了……但赫特·潘茲卻主動對她開口道,「「遺體」……在去爭奪它以前,我可以告訴你,為何有那麼多人對它趨之若鶩。」
「……」凡妮莎停下了腳步。
「什麼樣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關於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遺體」的力量是幸運,擁有它的人,幸運會去到他的身邊,成為他的夥伴,不幸則會從此遠離他……這具聖人耶穌的「遺體」,足以讓幸運在美洲大陸上停留千年甚至更久,所以大總統才會如此渴求「遺體」的存在,但是在這世界上,幸與不幸是恆等的,有人獲得了超出份額的幸運,就有人會得到本不該屬於他的不幸。如果讓大總統獲得了「遺體」,美國會獲得前所未有的幸運,但災禍和噩運也會隨之降臨到別處……露西此刻已化身成了「遺體」,但「遺體」不該有主人……你明白嗎?」
凡妮莎沉默了一陣,然後點了點頭。她拉開了車廂的門,往露西所在的方向走去,她不知道為何大總統遲遲不現身,但如果她試圖帶走露西的話,大總統一定會立刻出現,這一點毋庸置疑。
果然,當她試圖推開最後一扇門時,門卻從裡面被主動打開了,法尼·瓦倫泰故作驚訝地開口道,「又是你……你是凡妮莎·溫斯萊特,對嗎?我沒特別調查過你,不過溫斯萊特可是個非常典型的英國姓氏……你來得正好,我剛才看見遠遠出現在地平線上的大西洋,忽然想出了一句絕妙的句子,卻苦於無人分享。」
「人們都說美國送給世界最美妙的禮物是爵士樂,那麼……溫斯萊特,你知道英國送給世界最美妙的禮物是什麼嗎?當然是——」美利堅合眾國的大總統,法尼·瓦倫泰向她走近了一些,然後對她悄聲細語道,「……美國。」
凡妮莎平靜地答道,「我不是英國人,所以無權贊同或否定你的觀點,瓦倫泰先生。」
「……是嗎?」瓦倫泰露出了遺憾的神情,「我知道你們為什麼都要與我為敵,將我視為敵人。因為人飛得越高,在不能飛翔的人眼中就越是渺小……儘管向我走過來吧,溫斯萊特,我許可你走到我面前,對我展開攻擊。當然你要是想要轉身離去的話,我也不會意外,不過……知道「遺體」的存在的人,我絕不會容許你們離開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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