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軒然大波
副處長杜嘉陵突然辭職回到了果州。見習一年，加上正式工作一年半，從畢業參加工作到辭職僅僅兩年半。一個奇才博士生如此舉措馬上在果州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人們好奇，普遍不理解。當兒子背著行李回到趙家溝時，秦金枝接到電話后馬上從龍門趕回了家，這杜賓傑夫婦當然是吃驚不小：放下皇糧不吃，回家幹什麼？
本以為兒子前途似錦，剛剛踏上仕途就出了這麼一件事兒。記得兒子剛結束見習工作回省城時，那單位的領導待他並不薄：副處級待遇享受了半年就轉為正式的；一套住房一百多個平方單位配送后；還許諾如果結了婚，家屬可以隨調下屬企事單位安置。這麼好的條件現在到哪個單位去找？博士生啊，熊貓級人物：國寶。
可是兒子為什麼要突然放棄呢？腦殼出了問題有乒乓了。可是兩口子左詢右問，杜嘉陵卻只有一句話：不適應那裡的工作。不適應？就這麼簡單？不適應還可以調整到下屬專業技術單位呀？為啥非要辭職呢？處事真是太幼稚。唉，本是人上人，這突然回來了又怎麼辦呢？杜賓傑夫婦的心裡真是急上了火。秦金枝馬上給仍在外地帶團的白璐打了一個電話，可這杜家未來的兒媳婦卻表現出了一種反常的平靜，也令杜賓傑夫婦感到非常驚訝。
塗子風、江仲余和小辣椒來趙家溝來了，同學之間見了面當然興奮，但對杜嘉陵辭職的事好象也是見怪不怪，很平淡。
聽說杜嘉陵回來了，胡麗華和龍玉兒也一起趕了過來，就剩下一個大姐孔玉葉好象這事與她毫無干係，不但沒有來，就連一個詢問和安慰的話都沒有一句，這讓杜嘉陵有些暗自神傷。他聽到秦金枝給她打電話提到辭職回家的事的，想不到她會這樣冷漠，冷漠得就象一個陌生人一樣。
秦金枝對乾女兒龍玉兒的到來當然是非常高興，就象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希望通過她能夠敲開兒子的嘴巴，從中了解他真正辭職的原因。秦金枝表達了這個意思，因為她知道這干姐乾弟感情好，年輕人在一起好說話，龍玉兒也滿口答應下來，幫著乾媽了解真實的情況。
其實龍玉兒心裡也很明白，杜嘉陵離開省城回到果州那是遲早的事，但究竟是什麼原因促使他這麼快就要離開呢？對於這一點龍玉兒心裡也有不少疑惑。當著胡麗華的面她也不好單獨與杜嘉陵談話，只好瞅了一個機會邀請他第二天到茶坊去。杜嘉陵也答應了。
杜嘉陵第二天趕到茶坊時，龍玉兒已經提前預留了一個雅間。兩人的這次單獨見面也不同於往日，沒有那朦朧的卿卿我我。杜嘉陵對龍玉兒除了那種朦朧的喜歡，也有著對姐姐的一種依賴和信任。兩杯綠茶，一盤瓜子，姐弟倆面對面坐在牌桌邊開始了一次最為認真和嚴肅的談話。
龍玉兒非常直截了當，「嘉陵，當初我知道你會離開單位回到家鄉，但我確實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快就回來了，對姐姐，我想你也不會隱瞞什麼吧？」
杜嘉陵不但想對龍玉兒隱瞞，而且很願意找一個好好傾訴一下較長時間以來積壓在心頭的鬱悶，他笑了一下，「對二姐我不會隱瞞任何事情。」
龍玉兒開心地笑了，「那麼相信我？對爸媽都不願意說的事願意告訴我？」
杜嘉陵點點點頭，端起茶杯慢慢抿了兩口，然後緩緩地講起了他的困惑，就象是講述著別人的故事。
……
見習生活結束，杜嘉陵揣著那份沉甸甸的《果州嘉陵江流域生態調查及環保之對策》的調研論文，從新政回到省城。基層的鑒定評語的優秀當然不消說，最關鍵的是局裡領導對這份調查報告非常重視，很快作了研究處理，而且對杜嘉陵的工作崗位、待遇也早都早就作了很好的安排：副處長外加一套好住房。這種安排算是破天荒，全省最年輕的處級領導幹部也就在這個時候誕生了。當然對於一個博士生來說，給予了這種待遇也不為過。
如錦的前景已經向他招手，美好的人生畫卷就這樣悄悄地展現在他的面前。杜嘉陵沒有一點博士生的架子，謙虛謹慎，克己敬業，對自身的工作也非常努力和刻苦，很快就贏得了全局上下的一致好評。對於這麼一個炙手可熱的角色，一個又帥又年輕，學歷如此之高，而且還是一個副處級領導幹部，那介紹女朋友的人的真是接鍾而至，杜嘉陵也很乾脆：已經有了。既然已經有對象了，大家也只好作罷。
如果說這介紹朋友太多也是煩人的事，這還算不了什麼。最煩人的事還是直接的求愛，被漂亮的女人所追，纏上了。一個男人能被漂亮女人追求是艷福啊，為啥還要煩呢？問題就是這追的人是同事，而且是一個已婚的姐姐，不是一個而是兩個，所以杜嘉陵感到特煩。
人事處的劉處長和劉姐對杜嘉陵真可謂是關懷備至。一半時間裡，這兩個韻味十足的漂亮姐兒輪番單獨約請他，吃飯喝茶、唱歌跳舞等等，花樣不少。一開始杜嘉陵也覺得沒什麼，這隻不過是兩個姐姐心裡特別喜歡自己罷了。只要有空，每請必到。當然回請也是有的，但他卻埋單不成。直至後來，杜嘉陵就覺得有點不對頭了。感情方面的事情談得太多了，而且明確地表達了她們的愛意。杜嘉陵不想將關係搞得太僵，還是應付周旋，但態度還是鮮明並不曖昧，心裡也是有點煩了。
李處長還好點，情感雖然曖昧，但並不過於勉強，她畢竟有個家，又是一個處領導，影響問題還是要有所顧及。而劉姐就完全不同了，離了婚又沒有小孩，行動非常自由，課外的空閑時間也很充裕。一個少婦情感的閘門一但打開，要想馬上關閉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杜嘉陵有點煩了。
劉姐三十五六歲，比孔玉葉、龍玉兒大，雖然並不算太年輕，但身材好加上會保養，看上去年齡並不大，模樣子十分乖巧，而且渾身上下都透射著一種成熟少婦的光芒，最為誘惑。
杜嘉陵去過她家兩次，被約請的理由也很簡單：第一次看看房子，呆得時間也不長，雖然當時只有她一個在家，杜嘉陵以為她家人不在，並沒有發現她只是一個快樂的單身女人。房子不少，裝修上檔次，布置得非常溫馨，有親情。事隔一個星期，劉姐又請他吃晚飯，地點就在她家裡。杜嘉陵以為她家人都在，還買了一袋小禮品。結果去了才發現還是只有劉姐一個人。菜品不多很精緻，四菜一湯，一瓶葡萄酒早已擺在桌子上了。
已經是正式上班的第二年立秋，天氣依然炎熱，室內開了空調，到處漂蕩著一股淡淡的高檔的香水味。吃飯時，杜嘉陵就一直想問劉姐的家庭情況，但總得有點冒昧，最終還是忍住了。一瓶葡萄酒兩人對分，也不算多，但很有此些酒量的劉姐今天似乎已經醉了，滿臉緋紅，滿臉羞澀，一雙明亮的眼睛含情脈脈，那神情並不亞於一個含苞待放的大姑娘，但說話卻說話就是非常的大膽和露骨。
「杜處長，你覺得劉姐今天還算漂亮嗎？」
杜嘉陵點點頭，露出了誠實的微笑，「劉姐本來就是一個美人兒。」
劉姐非常開心，「哈哈哈……謝謝誇獎。那你覺得我還年輕嗎？請說實話。」
杜嘉陵依然點點頭，「劉姐本來就年輕。」
劉姐又是一個滿意的微笑，「小滑頭，盡說好聽的。」
杜嘉陵非常認真，「我說的都是實話。」
劉姐突然不笑了，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憂傷，「我也許還是有點美，但我並不幸福……」
這個題目太敏感，杜嘉陵垂首無語。
「也許你想問，這個房子里怎麼會只有我一個人？對，我離了婚，已經五年了。五年來追求我的人不在少數，對方條件都很不錯，但我一個都沒答應。為什麼？因為愛一個人需要感覺。我不否認我想男人，並且很想很想。一個完全的自由之身的我，我想給誰就給誰，但我卻沒有那時樣去做……」
太直率，太坦白，劉姐的話讓杜嘉陵的臉兒發燙。
「我不想沉溺於過去的不幸，我還年輕，我應該追求屬於我的那份幸福，但這需要緣分，更需要自己的感覺。我沒有想到，這感覺只到兩年前去果州選人時才找到了。我想抗拒，想放棄這種感覺，試過，努力過，但最最終我還是失敗了，因為我其實並不想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