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熟悉的臉龐

周日的清晨，朝陽剛剛從山的那邊爬了出來，陽光中一點溫暖都無法感覺得到。昨天深夜中的寒意和水汽並沒有消退下去，感覺像是秋天的清晨一般。

道路兩旁的樹葉之上尚且流著沒有蒸發的隔夜的露水，一點一點的從樹上滴落下來，在乾燥的公路上露出了些許潮濕的痕迹。

總算是要離開了……

渡邊提著不大的行李箱，站在路邊，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心裡想著。

很早以前就下定了決心要離開這裡，不過終究還是不知不覺中在這裡浪費了如此之多的時間呢……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五年前的一切總算是尋找了回來，記憶也好，能力也好，丟失在這裡的一切已經物歸原主，不過終究還是有著很多的缺憾……

那些少女們……

與五年前有關的，與五年前無關的，自己好像都招惹了不少……

希望將來時間能夠沖淡一起吧，我已經無能為力了……

「渡邊君……」

「你從沒喜歡過我吧……」

是的……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也未曾喜歡過任何人……

如果你真的渴望真實的話，你所渴望的真實只能傷害你吧……

渡邊輕輕地咳嗽著，摘下了隱形眼鏡的雙眼恢復了原本的黑色。

「此世之惡」是個讓渡邊一直搞不懂的東西，材質解析甚至都無法對其認知。而且似乎並不能消滅的樣子在那天晚上曾經嘗試過將這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冰封起來，但是也是毫無效果。結果誰想到自己的身體和它一接觸，這莫名其妙的東西就開始湧入了自己的身體……

而之後的結果就是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之下險些將凜和士郎殺死……倘若自己那時如果沒有恢復神智的話……估計凜十有**的結果是會被分屍吧……當然不排除更糟糕的結果……畢竟失去意識之後自己會幹出什麼事情誰也說不準。

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東西還潛伏在自己的身體之中，身體每一處角落似乎都能感覺到他們的痕迹，但是卻有無蹤可循。

隨時都有爆發的危險呢，而且下一次爆發之後能否恢復意識還是問題……

吶……倘若一直沉淪於黑夜之中，永遠不再醒來會是怎樣呢，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由人類衍生的詛咒也要有人類來承擔嗎？只是這個人為什麼是我？

渡邊忍不住又嘆了口氣，決定不再像這些令人煩心的事情。

承擔就承擔吧……

反正我也無所謂了……

一無所有的我恐怕也不在意這些東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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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裡？」

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好奇的望著身後這個將整張臉埋進銀髮中的少年，問道。

「啊……」渡邊想了想，「火車站吧……麻煩你了……」

「我說我們似乎在很久以前見過面吧……」開車的過程之中，司機忽然抬起頭，望著後視鏡中睜大了雙眼看著車頂的渡邊問道。

「啊？很久以前見過面？」渡邊坐直起來，同樣的望著後視鏡中司機的臉龐，驚訝的說道。

「也許是我眼花了吧？」司機乾笑了兩聲，將視線收回到車窗前，專心的開起車來，「畢竟是已經活了這麼久的人了，坐過我的車的人估計已經有一個東京那麼多了吧……難免會有一些人長得很像，或者是給我這個糟老頭子流下很深印象的人呢……少年，你是後者嗎？」

「啊？」渡邊似乎來了興趣，仔細的端詳起司機的面龐。

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張很正常的中年大叔的臉嘛！也並不英俊，也沒有什麼嚇人的刀疤或者是燙傷之類比較明顯的痕迹，把這張臉扔進人堆估計很快就會消失不見的。

「無論怎麼看都還是不認識啊……」渡邊無奈的搖了搖頭，「還真的很抱歉呢……我完全沒有印象了……」

「哈哈……」司機笑了笑，「如果我沒有記錯，是幾年前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五年前吧？現在你有印象了嗎？」

「五年前？」

還真是已經如同漫長的黑夜一般的過去呢……

「五年前……也是你把我送到火車站的嗎？」

記憶中忽然浮現出了這個臉龐，縱然一切細節都已經模糊不清，但是那張臉的輪廓依然可以和面前的人重合起來……

「啊啦拉，看來是終於想起來了……」司機微微一笑，「看來果然我還沒有記錯呢……」

「你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啊……」渡邊搖著頭苦笑著，「五年這麼漫長的時間，甚至我的眼睛顏色也變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怎麼說呢？大概是直感吧？」司機自豪的笑了笑，「有些身上會有很多獨特的氣息，用直感是可以感覺得到的……」

「還真是奇怪的說法。」渡邊似乎對於這個回答多少有些不滿意。

「大千世界，什麼樣的人沒有呢？」司機乾笑著，「幹了司機這一行二十多年了，自然也能培養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習慣和能力吧……」

「或許吧……」渡邊扭過頭，望著窗外急速後退的一切，嘆了口氣，「那你說，我給你的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

「說出來你可別生氣……」司機想了想，說道。

「怎麼可能……難道是一些所謂的和諧詞嗎？」渡邊囧囧的說道。

「哈哈……沒那個可能的，只是說出來多少有點不吉利罷了……」司機搖了搖手，說道。

「有什麼不吉利的……不吉利的話我聽得多了……」渡邊說道。

「如果真的要說的話，還真的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司機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為為了尋找詞語而感覺到困惑還是因為目前經過的這段路程頗為陡峭而感到不耐，「如果硬要說的話……唔……大概就是一種透明的感覺吧？」

「透明的感覺？……」渡邊不解的問道，不過視線卻一直停留在窗外。

「恩……透明的感覺，感覺就像是不存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一樣……」司機打了個哈哈，說道，「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消失掉的……感覺吧……」

「是嗎？」

【你的感覺到還真是準確呢……】

望著逐漸被遺忘在了遠方的小鎮，渡邊嘆息道。

【看樣子似乎是要變天了……】

烏雲正在那個被遺忘的世界中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