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番外一 山中遇險
商陸和常山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斷袖之癖?什麼斷袖之癖?」兩人愣了愣,商陸才轉過頭望向秦叔:「沒聽說這麼一回事啊?」
「咦?那怎麼會……」秦叔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我方才分明聽見有人那麼說啊,這樣吧,商陸,你素來擅長打探消息,你去悄悄打聽打聽,瞧瞧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商陸連忙應了聲,事關自家主子的聲譽,自然是跑得飛快的。
小鎮上人不多,消息來去也快,商陸出門不足一刻鐘,便將消息打探回來了。
「都怪方才來的那個媒婆,她見著咱們一院子人都是男子,便說咱們都是公子養的男寵,拿著這話四處亂說,去回了讓她上門提親的那家人。這事便傳了開去,依我說,不如去將那媒婆找來狠狠地威脅威脅,讓她自個兒出面去澄清了。」商陸滿臉憤然之色,眼中火苗子直竄。
「澄清什麼澄清,你讓那媒婆澄清了,說不定明兒個更不好的傳聞便出來了。說咱們欲蓋彌彰,強迫那媒婆出面解釋,到時候越描越黑怎麼辦?」秦叔瞪了商陸一眼,目光落在仍舊緊閉著的房門上,嘆了口氣道:「等待會兒主子出來了,問問他如何處置吧。」
晚上用膳的時候,琥珀去敲門將柳先生請了出來,眾人皆在小心翼翼地瞧著他的神色,似乎已經不見了早前的悲傷,神情帶著幾分淡漠。
為柳先生盛了飯,幾人便立在柳先生身後侍候著。柳先生揮了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吃飯吧,不必在這兒等著。」
另外三人抬起眼來看了看秦叔,擠眉弄眼地,不知道在傳遞什麼信兒。
柳先生自是瞧見了的,眉頭一蹙,便輕聲道:「你們在做什麼呢?」
秦叔輕咳了兩聲,便將下午聽見的傳聞都說了,柳先生正捏著筷子準備伸出來夾菜的手微微一頓,卻只那麼一瞬間,便又緩緩縮了回去,沉默了片刻,才神色淡然地道:「也好,這樣倒是能夠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秦叔想象過柳先生會不高興,會發怒,卻不曾想到他竟是這樣的反應,便急忙道:「公子,這可不行,若是他們都這樣胡言亂語,以後公子還如何娶妻?」
「娶妻?」柳先生似是在沉思什麼,許久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完,過了好一會兒,才扯起嘴角笑了笑道:「只怕,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娶妻了。」
此話一說,眾人皆是嚇了一跳:「公子,不可不可。」
柳先生擺了擺手道:「我要用膳了,你們先出去吧。」
眾人見這般情形,卻也不敢不從,便只得垂頭喪氣地走了出去。一出門,便拐到了自家公子瞧不見的角落。
「秦叔,公子這個模樣,可如何是好?」幾人面上皆是帶著幾分焦急。
秦叔面上倒是並無異色,只嘆了口氣道:「如今咱們誰也勸不住咱們主子,他心中心心念念的人,永遠也得不到啊。不過咱們也別急,想來是他命中注定要攜手一生的女子尚未出現吧。」
「還沒出現,主子現在可都三十多歲了。」琥珀聲音突然拔高了一些。
秦叔抬起手便敲了敲琥珀的頭:「小點兒聲。」
琥珀急急忙忙看了眼門口,癟了癟嘴:「照我說,不如直接一點,去錦城將那位綁過來,不就成了?」
這下,連商陸和常山都一起抬起了手來,敲了敲琥珀的腦袋:「虧你想得出來,那位主子是什麼人你知道嗎?那可是……」
商陸噤了聲,抬起手,指了指天上:「你再胡言亂語,小心挨揍。」
秦叔亦是瞪了琥珀一眼:「如果將那一位綁來就能解決主子的問題,我定然是想盡辦法也要去綁的,可是咱們主子的性子,你們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眾人聞言,齊刷刷地嘆了口氣。
夜半時分,便下起了雪來,南潯鎮比錦城要冷一些,雪下得也大一些。柳先生起得早,常山急忙將前幾日趕製出來的厚厚的大氅給柳先生穿了,輕聲道:「公子今日只有上午的課,可以早些回來,私塾那邊沒有暖爐,怕是冷得厲害。小的給公子裝了一個湯婆子,公子待會兒抱著去吧。」
柳先生笑了笑:「哪有先生上課還抱著一個湯婆子的,那些個學生七八歲的年紀,也不曾抱怨過一聲冷,我不冷。」
常山撇了撇嘴道:「他們都習慣了這樣的氣候了,公子初來,這兒比錦城可冷多了,自是不能適應的,若是公子不願帶著湯婆子,便多穿一件衣裳。」
柳先生瞥了常山一眼,方點了點頭道:「算了,還是帶上湯婆子吧。」
用了早膳,柳先生便獨自從後門離開,去了對面的私塾之中。手中的湯婆子,在進私塾瞧見一個早早用樹枝在雪地上練字的學生之後,便給了那位學生。
中午回院子,難以避免地被念叨了一陣。
柳先生倒是不以為意,只笑眯眯地道:「後日便是新帝登基大典了,私塾也要休兩日,且馬上就要過年了,過些日子,私塾裡面的學生便少了。」
秦叔笑眯眯地道:「那公子也就可以休息幾天了,難得閑暇,咱們也過個好年,待會兒,我也去鎮子上瞧瞧,買些年貨回來。」
柳先生點了點頭,笑著道:「你們安排便是,福字和對聯便由我來寫吧。」
幾人笑了起來,便各自忙碌去了。
天氣愈發的冷了,柳先生亦是有些著了涼,說話嗓子也是啞啞的,幸而因著新帝登基,私塾里放了假,倒是不用過去。便只讓秦叔去抓了些葯,喝了葯在軟榻上蓋了厚厚的被子躺著看書。
商陸進來的時候,便瞧見琥珀正在侍候著柳先生喝葯,便立在了一旁候著。
喝完了葯,琥珀便對著商陸哼了一聲:「公子還病著呢,別拿些蠅頭小事來煩擾公子。」
柳先生笑了起來,對著商陸道:「怎麼了?」嗓子仍舊帶著幾分沙啞。
商陸行了個禮,低聲稟報著:「這兩日,夜裡悄悄運馬匹經過的多了一些,幾乎是夜夜都有,數量不等。」
柳先生聞言,微微一怔,才輕嘆了口氣道:「下了雪,進山的人便少了,不必擔心被發現,因而便頻繁了起來,只怕是戰事將近了。」
眾人皆是不知如何接話,柳先生抬起眼來望向秦叔和商陸:「寧國皇上可還在錦城?」
秦叔點了點頭:「上一次錦城中傳來消息的時候,是在的,聽聞要等著封后典禮之後才啟程回寧國。」
柳先生輕輕頷首,沉吟了許久,才輕聲道:「若是寧國皇上在登基典禮之後離開錦城,回到寧國應當是年後了。陛下若是想要對倉覺青肅開戰,多半要聯合寧國一同,這樣把握也要大些。陛下,應當會在二月左右興兵,如今還有時間。」
秦叔聞言,連忙道:「公子可是想要出手?」
柳先生將手中的書合了起來,輕聲道:「等我病好了,私塾放了課,我去附近走走。」
眾人跟在他身邊也並非一兩日,聞言,便知曉他是想要瞧瞧周圍地形地勢,便連忙應了下來。
這病來得快去得倒也快,沒幾日,便好了起來,只是病好了,私塾也放了課了。下了幾日的雪,便又出起了太陽,瞧著天氣不錯,柳吟風無事,便帶著秦叔和商陸出了門,準備去周圍走一走。
因著靠近邊關的緣故,南潯鎮附近倒也經常有些士兵巡邏。秦叔早已經將士兵巡邏地區域都打探了清楚,直接便帶著柳先生繞了過去,進了山。
山上的雪還未化完,走起來異常的艱辛。且柳先生剛剛病癒,走了半日便覺著身子疲憊不堪,靠在樹上休息。
秦叔卻突然留意到了周圍有些不同尋常,便急忙將柳先生護在自己身後,輕聲道:「公子,有腳印。」
柳先生一怔,扒開一旁的草叢,亦是瞧見了腳印,在雪中顯得尤為明顯。
「能夠瞧見鞋印,應當是有人來過。」柳先生淡淡地道,抬起眼吩咐著秦叔和商陸:「你們二人在周圍瞧瞧,可是有旁人進了山,莫要走太遠,我有些累,在這兒歇一歇。」
秦叔和商陸對視了一眼,他們對自己的武功尚且有信心,且此前同自家公子探查地形的時候,也時常這樣,他們二人便點了點頭,各自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走出去沒幾步,便聽見有異響傳來,兩人心中暗叫了一聲不好,急急忙忙地跑了回去,眼前的情形卻是讓二人心頓時懸了起來。
柳先生的脖子處橫了一把形狀有些怪異的彎刀,身後站著一個穿著青衣的女子,女子身後尚且背著一個背簍,裡面放著一些不知名的草。
「你做什麼?放開我們公子。」秦叔暗自觀察著周圍情形,心中算計著怎樣才能將自家公子安全無虞地從那女子手中搶奪回來。
「我做什麼?我還想要問問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呢?大冷天的,跑到這沒有人煙的山中,鬼鬼祟祟地,說你們是什麼人?」那女子撇了撇嘴,厲聲喝道,只是因著聲音有些娃娃音,卻似乎不具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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