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店驚魂
車費是趕過來的老爸墊付的，柴怡兒面帶不悅的下車，在老爸五米遠的地方站定，客氣的說了一句：「爸。」
這一聲親近而又疏遠的爸叫的桂元傑心酸無比。
「如果沒什麼事我先進去了。」柴怡兒不想和桂元傑多說一句話。
桂元傑伸了一下手，在心底用只有他才能聽到的聲音嘆了一口氣，本來就已經有些佝僂的背好像更駝了。然後他的眼神瞬間凌厲起來：「那兩個廢物呢？我要他們有什麼用？明天把他們排到公司刷馬桶去。」
一旁的高個男子低頭問：「罰他們多久？」
「多久？他們什麼時候學會做保鏢什麼時候回來。」老爺子很生氣，那男子頓時不敢再說這個話題了，他繼續問道：「那小姐以後…？
說到自家女兒，老爺子低頭想了想：「去查查今晚是誰救了怡兒，能從城北五鼠的手上救下我女兒，本事不小。」
「是城北五虎。」一旁的男子好心糾正道。
「混賬，我說五鼠就是五鼠。要是在二十年前，我一巴掌扇倒他們五個。」老爺子牛氣衝天，鼻孔里哼出一道冷氣，屁顛屁顛的跟在柴怡兒後面去了。站在小區門口的黑衣男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剛才分明聽到剛才說一巴掌扇倒五隻老虎的黑道梟雄桂元傑用討好的語氣說：「怡兒，你肚子餓不餓啊，要不要我做點飯菜來吃？」
老爺子做甩手掌柜了，作為他的副手還得運作起來：「那個誰，你去那個酒吧問問，今晚救小姐那個人他認不認識。還有那個誰，就說你呢，還他媽玩手機，我看看你玩什麼呢？卧槽，敢偷我的菜，你小子找死啊。」
混幫派的有眾多信息來源，黑車司機，小偷，站街女等等都是他們的眼線，很快，王朗的住處就被他們打聽到了。
「城北棚戶區啊，那地方可有點棘手呢。」男子捏著手機，有些頭疼的說。
……
走一圈賺了一千多大洋的王朗十分嘚瑟的往家裡走，今晚可算是能睡個好覺了，有錢了，男人的脊梁骨就挺起來了，連走路都呼呼帶風。
路過路口的小賣部，裡面還亮著燈，依稀有人影閃動，難道是老李家的漂亮小姑娘？這麼晚了不回家可不好啊，要是遇到麻煩怎麼辦？作為新時代的四有青年，保護漂亮妹妹的人身安全是義不容辭的。王朗嘿嘿奸笑，然後瞬間恢復一本正經的表情，邁步走向小賣部。
進了小賣部，王朗瞬間就失望了，漂亮小姑娘沒有，糟老頭子到有一個。你說說你，大晚上不回家，在小賣部幹什麼？這不誤導想犯罪的大好青年嗎？
反正閑著也沒事，王朗很自覺地走到櫃檯下面拿出一包蘇煙，點上，瀟洒的吐了一個煙圈，然後後腦勺被拍了一巴掌。
「混賬小子，又來偷我的煙。」老李頭怒目圓瞪，虎視著王朗。
要是以前，王朗絕對裝起孫子，但是今天不一樣了，他有錢了，別說這一包蘇煙，就是你這家店裡的女兒，我都買得起。小姑娘，想不想吃棒棒糖啊，不想吃啊，那叔叔帶你去看金魚好不好啊，嘿嘿嘿嘿…
王朗一震腰板從屁股後面的口袋裡掏出一張嶄新紅潤的大票子往桌上一拍，哼哼，小爺我今天也是有錢人了。
老李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噹之勢將錢掃到錢櫃里，拿出一個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著一大堆帳，尤其以王朗下面的最多。
「你總共欠我七百五十塊六毛一，我給你四捨五入算八百，你還欠我七百塊錢。」
王朗當場跳腳：「你數學是教導主任教的吧，哪有從第二位開始四捨五入的。還有那六毛一是什麼情況，你這裡哪有賣六毛一的東西？」
老李頭不緊不慢的說：「上次你小子泡妞從我這裡拿走一個套套，我得賺點吧，不多，算你一毛。」
「靠，你個老奸商，這都要跟我算？媽的，那套套後來不是還你了嗎？不說這個我還不來火，上次要不是你那個寶貝女兒打擾我，我早就上三壘了，那個妞你知道有多難得嗎？這你得賠我，要不，我們之間的賬就一筆勾銷？」
「絕對不可能。」老李頭大手一擺，很堅決。
「那就把你女兒賠給我。」
「你確定？」老李頭的眼神中已經隱隱冒出寒光，王朗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頭兇猛的野獸盯上，嚇得他三條腿都直打哆嗦。
「咳咳，這自然是開玩笑的，我叫你一聲老哥，肯定不能對自己侄女下手的。」
兩個不良男人在開著雅俗共賞的玩笑，不時奸笑一聲，內容絕對有待審查。
玩笑開到開心處，誰也沒注意到店外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路過，然後又回來，原地站了一下之後，推開小賣部的門進來了。
王朗背對著門口，聽到有人推門的聲音也沒去理會，老李頭倒是看見了進來的客人，有些怪異，大熱天的，裹這麼嚴實幹什麼，但他心頭只是一想便忽略了這個問題，撇開王朗問客人：「你要買點什麼？」
客人沒有回話，他放在懷裡的手突然舉了起來，一把黝黑的大手槍瞄準了王朗的後腦勺。
槍，老李頭當場就蒙逼了，他老實了一輩子，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真槍。那一瞬間，三腿顫抖，一道污濁的黃色水漬從他的第三條腿間流了出來，腥臊一片。
王朗被槍指著頭的第一反應是全身緊繃，下意識的就要轉身，但他忍住了，因為他看到了老李頭那張慘白的臉，這才想起來，他在城市裡，凡事不需要那麼緊張。王朗的第二個反應是，老李頭的前列腺問題很大啊。
「你，轉過來，抱頭蹲到牆角。」槍手說話了，他很冷靜，而且口音很重，應該是東北那邊的，估計是犯了事情南下的，到了這邊臨時起意打打秋風。這些種人其實最危險，因為他不怕殺人。
王朗聽話的抱頭蹲到一邊，然後又站起來，槍手有些緊張了，厲聲喝問：「誰讓你站起來？」
王朗無奈的說：「這邊味大，我換個地方行不？」
槍手看了看從櫃檯里流出來的濁黃色水漬，厭惡的看了老李頭一眼，槍口擺了擺，讓王朗蹲到另一邊。他沒有注意到的是，王朗蹲下的位置正好在他視線不便轉動的位置。
王朗換了一邊蹲下，但槍口還是沒有離開他，或許這個槍手感覺老李頭根本不用槍嚇唬。
「你，給我拿點吃的，還有你這裡的錢，全給我裝進這個包里。」果然如王朗所料，這個人過來就是為了打秋風的。
老李頭一聽說他要搶錢，眼神頓時凌厲起來，底下也不滴了，整個人頓時高大了許多，只聽見他一字一頓地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王朗頓時叫苦，媽的，你看清楚形勢好不好，這個人可是真的會殺人的，你吝嗇也要選個好時候行不行。
槍手沒想到老李頭會這麼說，看了他一眼確定他是真的，於是便不再猶豫，槍口轉了個方向，對準老李頭，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在槍手轉變槍口的時候，王朗就知道要壞事，他真的會殺人。那一刻，槍手的動作在王朗的眼裡變的很慢很慢，在他扣動扳機之前，王朗一個虎撲撲倒槍手，可是槍還是響了，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是如此巨大，但幸好，槍口被王朗撞歪了，擦著老李頭的地中海過去，他沒有受傷。
王朗秉持著不動手則以，動手就要徹底制服對手的準則。他撲倒槍手后，一頓老拳如同下雨般打在他的臉上，這裡就不得不說一句，東北人的身體真的很強壯，槍手被打暈了，王朗的拳頭也疼要命，這小子估計也是一個練家子，要不是被王朗偷襲，絕不可能這麼容易束手就擒。
槍手的臉腫的像豬頭阿三，王朗起身，點燃了一支煙開始思考自己應該怎麼解釋。老李頭這時才回過神來，他一屁股癱在地上，嘴上不斷的自言自語，重複著一句話：「原來真開槍啊。」
王朗哭笑不得，你以為他半夜不睡覺過來和你逗悶呢？
「老哥，給110打電話啊。」夏秋過去踢了踢坐在地上的老李頭。
老李頭猛地跳起來，拉住王朗的說死命的搖啊搖：「小王啊，今晚多謝你啊，要不是你，今晚我可就沒命了。為了答謝你，你我之間的帳就…減五十塊錢，四捨五入你還欠我七百。哦，對了，110報警電話多少？」
王朗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媽的，死摳門，救了你一條命就減五十，而且就五十你還給我四捨五入。
電話打通了，110很快就過來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延遲，唯獨領導出事和槍案必須重視，前者關乎到自己的鐵飯碗，後者還關乎到自己的鐵飯碗。
威武威武，閃爍著紅藍兩種顏色的警車很快就來了，徹底打破了棚戶區的安寧，本來已經睡下的大媽大叔們紛紛從家裡探出頭來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好作為以後幾天的談資。
「你們誰是這家店的老闆？」一個颯爽英姿的女警察下車，過來詢問他們，給嫌疑犯上手銬等小事交給其他男同事幹了。
老李頭見是個漂亮的女警察，立馬推開站在他前面的王朗，還不忘甩甩他額前不剩幾根的秀髮。
女警察哦了一句之後無視擺弄風騷的老李頭，走到王朗面前，盯著他的眼睛問道：「是你把他制服的？」
廢話，小店只有兩個人，總不能是那個腎虛的老頭吧。
「很好，小王，把他也拷上車。」女警察回頭說了一句。
王朗當場就不願意了：「憑什麼要拷我，我可是大大的良民。」
女警察很冷厲：「就憑你了一張漢奸臉。小王，還不過來？別和我說什麼不合規矩，我說拷就拷。」小警花很有威嚴，小王只能抱歉的給王朗套上手銬。
警車又威武威武的開走了，自始至終，作為主要當事人的老李頭只說了一句話：「這家店是我的。」然後就沒有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