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chapter67

「這是一個雙人作案的案子，兇手有兩個人，一個負責制住被害人、拍視頻，一個折磨被害者。一般來說，應該有一個主犯和一個從犯。但在這個案子中，兩個兇手應該是不分主次的，兩個人可能是雇傭關係，也有可能是合作關係。

抓住林新新並且對整個過程錄像的人身高一米七左右，體重約60千克，從事電腦維修、網站維護等技術類的工作，單身，智商略高於正常人的水平。

他平時沉默寡言，不擅交際，可能會戴一副黑框眼鏡，穿著普通，看上去很文靜，喜歡看新聞。當你遇到他的時候，會發現他很嚴肅，不喜歡說話。如果你和他搭話，他不會回答你，甚至會迴避你的目光。

他對這個世界上的事情有自己的一套理解，正義感過渡，喜歡充當義務警察，用他自己的方式懲罰已犯罪但未能受到法律處罰的犯罪嫌疑人。

折磨劉新新的人，其態度是傾向於程天凈的，他可能是程天凈的暗戀者。」

警局內，林搖坐在眾人之中，聽著林恪的側寫。顯然的是，對於當初欺負程天凈並導致程天凈自殺的人，折磨劉新新的人都懷有憤怒感，這個憤怒在屍體上可以看見。他的目的，是讓所有人都知道程天凈曾經的遭遇，讓並沒有得到制裁的施暴者懺悔並且得到懲罰。但他的心理已經開始變得病態，這也體現著他對劉新新的過渡折磨上。

當林恪把劉新新從林新新卧室的床板內找出來的時候，劉新新渾身都是血，身上遍布著捅創和切創，她的舌頭和眼睛都被……

而林恪的聲音還在繼續。

「他的年齡在16歲-20歲之間，很可能是17歲，身高170以上，體重62千克，是在校學生，就讀于歸縣四中。

他平時可能表現得很開朗，長相中等偏上，善於和人交談，能吸引人的注意力。他和劉新新認識，很了解劉新新以及劉新新家裡人的行程。」

這個推斷，是因為林恪和林搖了解過的，劉新新的父母沒有感覺到有人跟蹤他們，林恪也特地觀察過劉新新家的窗戶對面，對面並沒有居民樓，所以監視什麼的，並不方便。

還有就是，在劉新新家所住的小區有一個地下停車場，所以只要樓下停了車，是極為顯眼的，然而據這裡的人反應，並沒有這種情況的出現。

小區里最近也沒有什麼園丁，打掃垃圾的人都是一些慈眉善目的大爺大媽，平時打掃需要在各處轉悠，由於這裡相當於是這個鎮的富人小區，所以打掃清潔的人一般都不會在這裡停留，要監視也是蠻難的。

而且，白丹桂要去C市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只有劉木林和劉新新，而劉新新因為之前的視頻事件，都沒有再和其他人聯繫了，她整天都把自己關在屋子，也沒有登錄常用的社交軟體。

所以知道白丹桂離開的人，肯定認識劉新新，並且和她交好，又或者又林新新的把柄，威脅她說出家裡人的行程。

「最近可能發生了什麼事成為他報復劉新新等人的導火索，在生活中，他可能會失眠，暴躁易怒，但只要一面對別人，就會變得彬彬有禮。折磨劉新新會讓他變得更放鬆，獲得心理上的快/感。這種快/感讓他欲罷不能，所以，他不會停止。」

說完之後，林恪又補充了一點：「由於他的目的是讓劉新新等七人對她們曾經施於程天凈身上的行為懺悔，讓沒有教育好子女的父母感到痛苦，所以，只要召開發布會，讓讓餘下的六個人及其父母同時出現，公開懺悔並且道歉，兇手一定會出現。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林恪說完，就走到林搖的旁邊坐下，而這時，張峰開始分派任務。「劉少飛和錢茜負責說服王千蘭等人以及其家長，務必讓他們出席發布會聽從我們的安排；王妍攥寫他們的發言稿，盡量簡潔，通俗易懂，讓他們背熟。」

然後他又讓阮子汝和當地警局的法醫儘快給出驗屍報告，讓單大查劉新新的通話記錄以及繼續追蹤發布視頻的人，然當地的警力事先做好準備，聯繫媒體，公布發布會的時間和地點，並表示歡迎群眾的圍觀，還有就是保護好發布會的現場，務必要使兇手出現時能抓住兇手。

因為有了明確的方向，大家都各司其職，開始去忙，林恪則表示，兇手落網是遲早的事情。

他拉著林搖的手往外走，唇角微微翹起：「回家吧。」

林搖點了點頭，想起今天的自己各種不靠譜，於是說：「你很厲害。」

林恪倨傲地微微抬起了下巴，眼睛里染上了笑意，卻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這是客觀事實，你竟然今天才發現。」

林搖的心態在這一刻是平和的，她說：「我一直都知道啊。」

林恪：「……」

他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坐進了車裡。林搖剛坐進副駕駛座，只覺身邊人影一閃，像是有一陣風刮過，回頭看時，便見林恪面色不虞地抓住了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他的長相、衣著都很普通，他的手正要開車門。

顯然他是想趁著林恪和林搖上車的時候混上去。他有考慮過在林恪和林搖來之前上去，但是相當那樣會很容易暴露，所以一直就使用的這種方法——在車主和車主同時上車，這樣，即使被抓住了也可以說是路過，帶到了車門，或是看車好，想摸摸。

因為他身手快，所以還沒有被抓到過。

這是第一次。

男人一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眼光看向別處，嘴巴緊閉著不說話。

林恪直接就要把他送去警察局。

他掙了掙手，愣是沒掙脫，隨後側身面向林搖，垂著眼睛低著頭開口：「我們是同一類人。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

林搖下了車，淡淡地審視著他：「你覺得我想知道什麼？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終於抬起了頭，那張臉平淡無奇有些彆扭地對著林搖，平靜的眸光透過平光眼鏡看著她，抬起自由的那隻手，駢起兩根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說了兩個字：「記憶。」

她心中情緒翻湧，面上卻波瀾不驚：「我憑什麼相信你？」

他說：「就憑我逃過了。而別人，」他頓了頓，眼睛又看向別處，「死了。如果你們要把我送進去，就什麼都別想知道。」

林恪一言不發，只是讓他上了車。林搖盯著他：「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招。」

他點了點頭，說：「我知道，因為我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知道該殺誰，該和誰合作。」

林搖打開了車裡的音樂，林恪開著車，去了一個僻靜而空曠的地方，然後停下來，下車。

林搖看著他：「你想說什麼？」

他說：「那要看你想知道什麼。」

他話音剛落，林搖便拿出了手機，直接撥打岳峰的電話。

那人見狀驚了驚，連忙制止：「我，我說。我叫許濤。」

林搖停住，看向他。

林恪環顧了四周一下，淡定地打開了反監聽、監視設備。

許濤推了推鼻樑上眼鏡，看了一眼林搖，說：「和你一樣，我們都是一個記憶實驗里的實驗對象。」

他開始說他的故事。

「最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小時候，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我一直以為是我的父母拋棄了我，但是到了大學畢業開始工作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來找我，說是我的母親。我相信了她，然後她把我帶回了家，說要帶我回去找我的父親。我答應了，她就做了一桌豐盛的菜給我吃，然後我就暈倒了。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中間這一個月里發生的事情，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林搖看得出，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是有迴避心態的，顯然他並不想回憶這些。

「我的那個母親告訴我，說我只睡了三天，還說我發高燒，燒糊塗了。而那個時候，我的大腦里已經多了另外一個人的記憶。

等那個自稱為我母親的人帶著我找到了我的父親，我才知道，我多的那份記憶，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許楠的。許楠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從小一路跳級，才21歲，就拿到了常青藤名校的碩士學位，並且得到了一份年薪百萬的Offer。不幸的是，他的好友覬覦他的研究，盜取了他尚未公開的研究，說是自己的，還栽贓他和老師上/床、濫/交、殺人……

他的事情當時鬧得很大，網路上很多人都說，他這樣的人怎麼不去死，時間久了，他就真的去死了。」

他的臉上出現了嘲諷的神色。

「我有了他的記憶之後，就去了那個陷害他的所謂朋友，然後我發現一個問題，我的那個所謂的母親，並不是我的母親，她只是一個觀察者，而我，則是她觀察的對象。

我通過對她的觀察，才知道，我是一項記憶實驗的實驗對象。至於我是誰，到目前為止，我都不知道。」

他又哂笑了一聲，雙目迴避這林搖的視線。

「因為她的級別太低，我並不能得知更多的事情。然後我去找了和我情況類似的人，發現了很多和我一樣的人，並在暗地裡觀察他們。他們有些神智還很清楚，知道自己是誰；有些人徹底忘了自己，把自己當成了多餘記憶的主人；有的人精神混亂。

他們有一個顯著的共同點，那就是，他們的人生里都遭遇了背叛或者不公平的事。我看著他們為多餘的記憶原來的主人殺了那些該殺的人，清理了該清理的垃圾，看著原本很普通的他們喜歡上了殺人。

當他們殺了兩個以上的人之後，就會意外身亡。比如。車禍、自/殺、腳滑摔下了樓梯、電梯故障等等，但我知道，他們是被人殺死的。」

林搖皺起了眉，只聽他繼續說。

「你們之前破獲的兩樁案子里，潘澤和潘偉、劉青和劉雅，他們我都知道。

所以，我總結了出了他們這個實驗的模式：這個實驗以兩個人一組，兩個人都有親屬關係，並且長得一模樣。然後年紀長的會遭遇背叛，遇害身亡，年紀小的被灌入年紀長的那人的記憶。如果他們出現了精神不正常的現象或者成為連環殺手，等待著他們的，就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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