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chapter72

沒有血！

怎麼會沒有血？

在強烈的快意中，陸莎錯愕地看著刀身上的羽毛，身後阮昭明微微闔著眼，動作越發激狂，完全不知道已經計劃好的事情出現了變故。

在他攀上他想要的高峰之後，雨落雲間，而陸莎卻慌亂地叫了一聲：「昭明。」

事情，已經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

在他們激烈地爭吵、擁抱的時候，林搖趁他們兩個人不注意，早已翻身而起，從洞開的窗戶出去。她身輕如燕，手機揣在褲兜里，腳踩在空調外置那部分之上，無聲無息地進入另外一個房間，再悄悄地離開。

回到辦公室后，她給林恪打了一個電話。

「在幹什麼？」林搖的目光平靜地看著桌上姚佳給她置辦的那盆盆栽，手輕輕地撫著盆里的帶刺仙人掌。

在這一刻，想起剛剛經歷過生死的時候，她想聽林恪的聲音。聽他古板地對她說話，不管說什麼都可以。

電話里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Yao，你是在查崗嗎？」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不讓查嗎？」她一邊在一份文件上籤了字，一邊笑問。

「這是一個簡單的是和否的問題，只有兩個答案可以選擇。是，或者不是。你剛才的話顯然是答非所問。」

「哦。」林搖的聲音閑閑的，又是一本正經的。

「哦。」他也只有這一個音節。

林搖不說話了。林恪也沉默。

手機的兩端，是彼此淺淺的呼吸聲。

林搖笑了一聲，突然問林恪：「阿恪，我有沒有說過你很厲害。」

林恪：「這是第497次。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你平均每天說三次。」

「我突然不喜歡和你說話了。」林搖哼了一聲。

林恪愣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手中剛剛還翻得極快的書也停留在了這一句話之前翻到的頁數。

林搖打開了自己的迷你筆記本電腦，輸入一串複雜的密碼，修改了星光大酒店的監控錄像。

她說：「我覺得我也挺厲害的。」

林恪：「……我選擇不說話。」

這話里明顯有深意。

林搖語調上揚：「怎麼，你覺得我說得不對？」

林恪默了默，在網上搜了搜，說：「第一，老婆說什麼都是對的；第二，如果老婆說得不對，參照第一條。」

唔，雖然和想象中的回答不一樣，但聽著讓人覺得很舒心。他的情商好像有點在飆升的趨勢。

林搖唇畔牽起好看的笑紋，正要說話的時候，就聽見那邊的聲音繼續道：「這兩句話，顯然是不符合邏輯的。」

然後他吧啦吧啦講了一堆關於這兩句話的邏輯問題。

林搖沉默了。

而林恪大約是因為說完沒聽到回應，有些不高興：「我嚴肅而認真地為你普及了知識，讓你以後得以避免說話可能會犯的邏輯錯誤，你卻沒有反應。」

林搖吸了一口氣，咬牙問他：「你需要我有什麼反應？」

林恪：「你的反應應該遵從於你的內心，而不是考慮我需要你有什麼反應。」

然後林搖直接掛斷了電話，給出了遵從內心的反應。

林恪傻眼了，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手機，然後編輯簡訊。

當簡訊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林搖點開看時，只見簡訊內容如下：

親愛的Yao，

接到你的電話，我十分高興，並且很榮幸與你有了一段愉快的對話。但在我期待和你繼續那段愉快的對話時，你掛斷了電話。經過我的推理分析可得出結論，你的手機電量充足，也沒有佔線，所以我們的對話完全可以繼續。我也想過你掛斷電話的原因，最大的可能應該是你在生氣，顯然的是，生氣的對象是我。但是在我們剛剛的對話中，你完全沒有生氣的理由。如果你願意，希望你能告訴我原因。

期待和你的再次對話。

愛你的阿恪。

林搖瞪著簡訊看了半晌，然後回了一句：傻瓜阿恪，沒有對話了，哼！你猜得沒錯，我很生氣！

簡訊發出去后，半分鐘又回來一條：

親愛的Yao,

我不贊成你說我是傻瓜。如果我是傻瓜，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聰明人。順便說一句，你很生氣的事實，不是猜的，而是我根據推理得出的結果，並且得到當事人你的證實。雖然你錯誤地「傻瓜」這個詞形容我，但我仍然覺得與你的對話十分愉快。

期待與你的再次對話。

愛你的阿恪

林搖回了三個句號過去，然後林恪又回了六個點，後來還是因為汪一誠進了林搖的辦公室要彙報一些事情，這場詭異的對話才結束。

下班之後，原本林搖是有一個飯局的，她不想去，所以推掉了。

因為她曾經那三年的經歷，在國內還是有一些人脈的，而且交情都不限於飯桌上。下過功夫了解她的人也都知道她曾經的履歷，那是很少有人能達到的高度。所以但凡是她一出場，大多數人雖然還是有些大男子主義，還有些男權思想的遺留，但基本都不會輕視了她，反而使她成為眾星拱月的存在。

他們喜歡諮詢她一些關於海外市場、股市的事情，也喜歡邀請她投資，還有人邀請她，說她以後不在魯西社工作了就加盟他們的公司。

而林搖則早讓助理對外散布了消息，除非事關重大，她不會在下班后或者周末參與任何飯局和工作。所以她的工作都必須是在上班時間以內。

也因為這個規矩，還因為但凡是林搖看得上眼的人，她是不吝於幫個小忙的，讓原本就小有名氣的林搖在她所處的這個圈子裡名聲大噪。有些人在遇到某些事要幫忙的時候，也喜歡先溝通林搖這邊。

在這些人裡邊兒，自然也有康霖。

康霖和岳來結婚後，夏然失意，挽回劉少飛又失敗了，正所謂是情場失意，所幸她的事業還是在的。

林恪驅車來把林搖接回家后，兩個人吃過晚飯就盤腿坐在榻上梳理關於記憶實驗的事情。

林搖還列出了時間軸。

三年前她被迫加入某新聞團隊去戰地完成採訪任務，今年2月到3月記憶成謎，但多了陸音的記憶。然後接到神秘電話，要求她回國。潘偉案從今年開始，劉青案和邱海案從去年開始。

從潘偉案中可得出線索：記憶實驗的實驗對象都會擁有和我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那人的記憶，結局是死亡。

從劉青案中可得出線索，實驗對象接收另外一個人的記憶后，可能會混淆別人的記憶和自己的，也可能是清醒的，但是實驗對象基本都會失控，放大接收的記憶中的傷害，成為連環殺手。

從邱海案中的兇手之意許濤處可得出線索，實驗對象最終都會被清除，大家只有聯合起來反抗，才能求得生存。

許濤殺了那麼多人，他憑藉自己的能力活了下來，但現在也已經進了監獄。

邱海讓劉少飛給他帶了一張紙，這章紙上的內容看不出什麼來。

林搖拿出那張A4紙，仔細看了很久，然後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就告訴林恪：「阿恪，你要小心阮昭明。」

她把事情都告訴了林恪。

阮昭明肯定還會有後手，而陸莎……

「阿恪，我很抱歉。在我決定向阮昭明和陸莎透露我知道是他們殺了陸音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會針對我做一些事情，最有可能的就是殺人滅口，但我還是這麼做了，有百分九十九的可能的你會被牽扯進來。」

林恪的臉色灰灰的，他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林搖，但還是說：「你確定以他們的智商，會對我造成威脅？」

他的聲音冷而淡，彷彿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一樣。一語落，他又不高興地說：「Yao,在這一秒內你是不可愛的。」

「……一秒過去，你又是可愛的了。」

林搖：「……我在和你說正事。」

林恪：「我說的難道不是正事嗎？」

林搖：「OK，阮昭明和陸莎有可能會對你造成生命威脅，他們可能會□□，或者直接趁我們不注意自己動手，再或者他們會讓人在深夜裡我們睡著后直接燒了我們的凌波園。」

她實際上是在胡扯。

說完之後，又覺得很有可能。

林恪：「我不認為他們會是威脅。即使是□□或者深夜燒凌波園，他們都不會得逞。」

林搖吸了一口氣：「你為什麼這麼篤定？」

林恪抬起下巴倨傲地說：「因為我是一個天才，天才看出來你已經有對策，並且胸有成竹。如果他們真的□□，以我和你的身手，huh，他們是在找死嗎？」

說完，林恪還點了點頭，隨後他的唇邊又彎起了一個笑容來。

林搖抿唇：「你有必要一遍又一遍地強調你是天才的這個事實嗎？」

她剛說完，林恪專註的眼神就看了過來，聲音還是很欠扁的：「我只是在加深你的記憶。顯然你在擔心阮昭明和陸莎會對我造成威脅的時候，就弱化我的防禦力、攻擊力以及智商。順便說一句，對於你的擔心，我還是十分喜歡的。」

說完，他的琥珀色雙眸亮亮地看著她，像是盛滿了璀璨的星光。林搖心裡一動，也回眸看他，他便低頭，臉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她抬起頭，被他親個正著。

親了一會兒后，她又仔細地看邱海讓劉少飛帶來的那張A4紙，想起有一種試劑在紙上寫完字后，字會消失，再塗上另外一種試劑，字就會顯示出來。

她仔細地聞了聞，剛要問林恪有沒有某種試劑的時候，林恪就拿了出來。

林搖仔細地將試劑塗在A4紙上，林恪開始用電腦建模，好像在畫一個什麼設計圖紙。

當A4紙上均勻地塗滿試劑之後，整頁紙都密密麻麻地排滿了字母和數字的組合。

這是邱海給出的密碼。

密碼的答案，才是邱海真正想對林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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