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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毛料展示,賭聖,程揚,溫婉三人分開,各看各的。

在某一個賭石毛料堆前,再次與景初陽程慕風不期相遇。昨晚的走廊重逢,因為顧忌今天是個體力活,雙方只簡單問個好,並未多談。

此刻,依然不是聊天的好時機,只是溫婉看著景初陽一直形隻影單,身邊陪著的只有程慕風,忍不住問道,「徐小姐了?」

景初陽似乎茫然了一下,四顧看了一圈才回答道,「不知道,肯定也來了,在某一處吧。」

溫婉不是愛管閑事的性格,肯多此一問,還是因為放不下景初陽那張肖似蘇武的臉,可也僅僅只有這一句而已,離開景氏,離開魔都,她與他注意是漸行漸遠。

溫婉離開后,程慕風還在頻頻回頭,景初陽拍拍他的肩膀,「別看了,如果她還在魔都,也許你還有機會。如今她早已經不再是昔日那個需要你照顧的孤女了,她的路會越走越寬,你跟不上了。」

「我知道。」程慕風苦笑笑,「只是惦記了那麼久,再見面,還是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兩人相視無言,有些人,註定無緣,迎面相遇,然後擦肩而過。

溫婉可沒有時間如他倆這般感慨,景初陽程慕風於她只是兩位很好的朋友,是她來到這個世界最先依靠的人,對她很重要,也就僅此而已。於景初陽她茫然過,於程慕風她感動過,然後就沒有了,現在她眼裡心中連蘇武的影子都開始慢慢淡了,反而另外一個人愈加清晰。清晰得讓她不得不告誡自己,全力以赴。

蹲在一堆毛料前,裝著打量最大的那一塊毛料,右手輕輕覆上去,瞬間眼前一片透明,這透視能力似乎隨著她的閱歷一直不停地成長,以她右手摸的東西為標誌,她現在能看到三米之內所有有聯繫的東西。像這密密麻麻相疊的毛料堆,只要摸了其中一塊,所有的毛料內在都清清楚楚的向她展現出來。

又裝模做樣的多看了幾塊石頭,記下了所有能出翠的毛料,才站起身向下一堆走去,行至一半拿出一個小本子記錄,這麼多毛料她不可能完全記住,還是得依靠筆記。而此時,凌芽就會惡狠狠地站在一邊,盯住所有過往的人,以防任何人上去偷看。

好在溫婉現在還不是太出名,知道她的人不多,大部分賭石師也是像她一樣,一邊看一邊記,並未引起別人的注意。

若是她的筆記流了出來,等公盤結束后肯定會掀起驚濤駭浪,所以溫婉很清楚,這筆記除了她自己誰都不能看,連虞蕭都不行。為防萬一,她用的都是特殊的標記,除了自己,誰也看不懂。

前兩日開放的全是暗標毛料,最後一日才出明標明料。溫婉看了一天,累得腰酸痛疼,好在結果不錯,以她的速度,三天看完全部毛料不成問題。

別人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三天能看個十分之一就算不錯了,所以各大集團都帶足了賭石師,分工明確,像宸宇今年這種情況實在少見。

賭聖是鐵了心的要磨礪新人,溫婉未來之前,程揚是他最看好的接班人,有了溫婉他也沒有把程揚給棄了,兩個人都帶著一起教。

第一天,算是風平浪靜的過去了。

第二天起得早了,溫婉他們到達的時侯展場大門尚未打開,三人就坐到邊上的咖啡廳,順便聊聊昨天的心得。

剛沒有說兩句,有人噔噔噔踩著高跟鞋走到溫婉的面前,居高臨下的地說,「溫婉,看來你現在活得還挺滋潤嘛?」

溫婉看著眼前的高跟鞋都替來人腳疼,抬頭一看,臉立刻沉下來,理都不理她。

來人一看原本只有七分火立馬燒成十分,只是沒有等她再開口,又有人過來迅速把她拉到身後,然後連聲道歉,「溫婉,對不起啊,我妹妹還小不懂事,你別在意,我替她和你道歉。」

「姐!」她身後之人不樂意地喊道。

「你閉嘴,再惹事你就立刻回去。」

這兩人自然是翡翠女王徐媛媛姐妹。溫婉對她們表演的姐妹情深很不捧揚,頭也不抬地說,「我不在意,只是我和師父正在討論,還請兩位避嫌。」

徐媛媛被噎了一下,咬咬牙繼續露出笑臉,「應當得,我也只是過來打個招呼。」轉身對賭聖微微低頭,「司徒世叔好,還沒有恭喜您收得佳徒!」

司徒銘仁對徐媛媛的觀感還不錯,帶著一張笑臉回應道,「好好,你師父沒有來嗎?」

「沒有,我師父已經算是半退隱了,像這類公盤他都不大參加了。」

「是啊。」司徒銘仁感慨地嘆了一句,「我們都老了,以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溫婉剛進賭石圈,天分夠了,但經驗尚缺,以後還需要你這位翡翠女王多多指點。」

「世叔說笑了,溫婉有您教導,未來一定會比我更加出色。」

「好,承你吉言。」司徒銘仁笑呵呵地接下了。

徐媛媛笑臉一僵,她這只是客套話。雖然她覺得有些對不起溫婉,但心中對溫婉怨氣更大,若不是因為她,她和景初陽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一個剛剛踏入賭石圈的孤女,竟然妄想撼動翡翠女王的地位,太異想天開了。

她怕再說下去,也維持不了翡翠女王的風度,拉著不甘心的徐佳佳告辭。

等她們走遠了,賭聖才問道,「有仇怨?」

溫婉搖搖頭,「已經過去的事情了,我也不想計較,只是不想再看到她們姐妹倆。」

賭聖慢騰騰的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啜了一口,才道,「我做了四屆賭聖,一直輸給賭王,最後一次更是直接輸給了賭王徒弟,裡子面子都沒有了,相對於你,我是不是更該討厭這對師徒二人?」

「師父?」

賭聖擺擺手,「可是我還是笑呵呵的。知道為什麼嗎?」

「我知道。」程揚愉快地搶話,之前有外人來他一直做背景,此刻忍不住了,「賭聖您這是輸人不輸陣。就算暫時的技不如人,也不代表您會一直比不上賭王,更何況您現在有了溫婉妹妹,更不能被人看扁了。」

「你不如說我死要面子得了。」賭聖瞪了他一眼。

程揚撓撓頭,不敢再說話了。

「人生其實和賭石一樣,小小的一塊石頭,你不全部切開,永遠不知道裡面有什麼驚喜在等著你。做人也一樣,內有乾坤外罩金鐘,好的壞的都不要太早表現出來,不要過早地讓別人看懂你的底蘊,笑容是最好的偽裝,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誰能笑到最後。」

溫婉若有所思,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徐佳佳那麼恨她,她從不相信是為了羅玉琥,也許僅僅是因為自己鋒芒太露,擋了這位嬌嬌女的光芒。

雖然她向來不願意生事,不代表她就怕事。既然已經無法掩飾自己的光芒,那就綻放得更加燦爛,一個徐佳佳而已,她早已經不放在心上,就算徐媛媛她也是看在景初陽的面子上,一再退讓。如果真的狹路相逢,那就勇者勝吧。

展場大門緩緩打開,賭聖率先站了起來,「走吧,別想那麼多了,先做事。」

為期三天的毛料展出結束之後,到競標開始還有兩天的休息日,這個時間是給各大財團的賭石師考慮商量的。

虞蕭帶著兩名原料採購經理趕來后,溫婉把自己的成績一交也就算了事了。她既不想再驚世駭俗,也不想虞蕭賠錢,選交上去的毛料裡面大部分都是有翡翠但品相都很一般,然後私下又給虞蕭偷偷圈了幾個無論如何也要拿下的毛料,至於虞蕭真的競拍下來切開后再如何吃驚,也不會幫她大肆宣揚的。

展場外圍是緬甸商人的賭石攤,一年一次的公盤是仰光的盛事,許人毛料商都會把壓箱底的好毛料拿出來,賭聖讓溫婉和程揚來逛逛。沒逛兩圈,程揚又躥騰著兩人比試比試,溫婉被他纏得沒有辦法只是答應,約定三局兩勝。

連逛了幾個攤位,溫婉在心中嘆息,真是無奸不商。所謂的壓箱底好料看錶現真是一個比一個差,開出來也多是石頭。想來也是,真的有好料,他們早就送上公盤競標,剩下來的肯定都是一些連自己都沒有看上的廢料。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眼前這一塊就讓溫婉看呆了,甚至忘記她還蹲在攤位前,手撫在另一塊毛料上,時間久得讓賣毛料的老闆都急了。老闆是緬甸人,年紀很小,估計只有十八、九歲,見溫婉一直不說話,忍不住開口,用蹩腳的華夏語問道,「這位小姐,您看中了這一塊嗎?」

溫婉回過神,收回手抱歉地笑笑,「這塊多少錢?」她問的正是她手一直放在上面的那一塊。

「這塊是我攤位上最好的一塊,二百二十萬。」

這一塊的確是攤位上表現最好的一塊,若單論這個表現來說,二百二十萬並不貴,只是這一塊完全印證了華夏的一句古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塊表現這麼好,為什麼不送去公盤競標?」

年輕的小夥子搖搖頭,「競標雖然能賣得更高價,但也有可能流標,就算真賣出去了,結算時間也很慢,我家裡急需用錢,等不了。」

若是便宜,溫婉倒是可以順便帶上,只是這麼高的價格買一塊必跨的毛料,溫婉雖然現在不差錢,但也不會做這種傻事,就想開口問另一塊毛料的價格。

邊上一個熟悉的女聲插嘴說道,「二百二十萬,這塊毛料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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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識翠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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