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刺殺事件
兩個大漢跟一攤爛泥似的躺在地上唉唉呻吟,陸野好好的站在那兒,目光賊忒兮兮不懷好意。柳若水感覺到了危險,急忙轉身撤退。
陸野果斷進逼,雙臂張開將柳若水抵在牆角,下巴都快貼到了柳若水的額頭上。
夾雜著汗味兒的雄厚男性氣息緊逼過來,柳若水不由得有些緊張害怕,慌忙在包包里摸索出手機,厲聲警告:「你不讓開,我要報警了!」
陸野聳聳肩道:「請便,你帶著人過來圍毆我,我到要看看警察怎麼說。」
柳若水正在無可奈何,手裡的手機突然尖叫起來。
順手接下,才聽了一句,柳若水突然癱倒地上,接著嗚嗚大哭起來。
這一下輪到陸野慌了神:「你別哭啊,我還沒怎麼著你呢。」
「我老闆死了,給人刺殺了。」柳若水兩腿酸軟,站都站不穩,還得陸野扶著。
出了這麼大的事,陸野顧不上追究了,柳若水也顧不上那倆廢物保安了。
柳若水憂心如焚,由陸野陪護著匆匆下樓。
樓道里,一個男人扶著欄杆踉蹌上樓,看上去醉得不輕。
在與陸野和柳若水交錯的瞬間,陸野突然一個抬腿將那人踹得連翻帶滾,摔倒在轉角平台上哼都不哼。
柳若水愕然瞪視陸野,怒道:「你瘋了嗎?見人就動手?」
陸野無辜的聳了聳肩,踢了踢地上那人的右手腕,叮噹一聲,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脫手掉落。
「大美女,我剛剛救了你。那傢伙要殺你,幸好我有所警覺。」
陸野的話連同眼前的事實讓柳若水震駭后怕不已,她定了定神兒,掏出手機叫了警察,然後偏過頭凝視著陸野問:「你為什麼會警覺?」
「你老闆剛剛遇刺,聽到你老闆的不幸消息后你反應強烈,這說明你跟你老闆關係緊密,應該職位不低,算是個重要人物。殺手看來像個無害的醉漢,但是他走過來時我沒有聞到半點酒氣。」
陸野解釋得十分簡略零散,像是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小事。但是柳若水聽明白了,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滿敬佩,看來這個男人遠不止是身手好那麼簡單。
「你真的就是一個領班嗎?要不換一換工作?」柳若水的語氣里似乎別有深意。
「你要是請我做你的貼身男助理,我到是可以考慮。」陸野嘴角露出標誌性的壞笑,不置可否。
警察很快到了,把半昏迷狀態的殺手銬上拖走,陸野和柳若水也被一起帶到警局作筆錄。
訊問是分開進行的,負責向陸野問話的是一位身材火爆的年輕女警,對於陸野來說正好養眼。陸野在這樁刺殺事件中牽涉不深,三言兩語就把經過交待完了。女警到也沒有追問此事,而是懷疑起了陸野的來歷,狐疑地發問:
「你說你一個歌房領班,既沒當過兵,又沒從過警,怎麼能有這麼好的身手和反應速度?還成了歌房的一霸?」
「我是本地人,孤兒。」陸野淡淡一笑,平靜地說道:「孤兒很容易受欺負,挨打挨得多了,自然就能打了。打架打得多了,地頭兒上的混子痞子自然就服你。」
女警點了點頭,沒有再問,淡淡說道:「留置二十四小時再放你,今晚在這兒過夜吧!」
陸野愕然道:「為什麼呀?我又不是嫌犯!」
「因為你老盯著我的胸!」女警驀地拉下了臉,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啪的合上筆錄夾子轉身走了。
「哎,警官,跟我一起來的那位美女呢?是什麼人要殺她啊?」
女警頭也不回,昂首挺胸噔噔噔走遠。
陸野無語,捂著眼睛哀嘆,都說秀色可餐,就看一看也能惹禍?
起先陸野還指望著柳若水會過來探望一下,把自己撈出來。後來一想,她的麻煩肯定比自己的大得多,心裡也就不做指望了。
當晚,陸野在拘留房渡過了平生第一個輾轉難眠的班房之夜,救人救成這種結果,煩燥啊。
次日一早,柳若水真來接人了,她穿著一身粉紅色的高級職業套裝,徑直朝陸野伸出了手,說話的語氣變得格外嚴肅。
「陸先生,你好,我叫柳若水,恆新集團董事長助理。謝謝你救了我,昨晚忙著處理事情,所以一時沒存上你,很抱歉。」
「罷了。」陸野擺手阻止柳若水繼續客套,一屁股坐上她的粉紅跑車的後排。「麻煩送我回歡樂星KTV,謝謝。」
柳若水的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沒動,回過頭說道:「陸先生,你不用回去上班了。作為對你的報答,我已經替你辭職了。」
「有沒搞錯!有你這麼報答的嗎?」
陸野火了,感覺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覺得順風車還是別坐了,離這種人越遠越好!
他直接下車摔了車門,大步走路。
柳若水發動跑車龜速跟上,保持與陸野並肩,放下車窗喊話:「我真的是為你好,你不適當再當歌房領班,我有一個更適合你的工作給你。」
「給你三分鐘說服我,不然你就思想有多遠你就滾多遠吧!」陸野腳不停步,頭也不回。
柳若水耐心地說道:「你昨晚擒下的那個殺手已經招了供,刺殺我和我老闆的人都是來自於殺手組織『藏鋒樓』。那個殺手雖然只是普通級別,供出的組織機密也很有限,但他卻是這麼多年以來『藏鋒樓』第一個被生擒的活口。你讓『藏鋒樓』暴露了,他們在再派人殺我之前,一定會優先弄死你。你再回歌房當領班,勢必會連累你的同事,他們可沒有你命大能打。你到不如反客為主,過來幫我對付他們。」
「有三分理。兵來將擋,儘管來,我一個人對付得了。」陸野不屑地搖了搖頭,腳下更快了。「不能回歌房,並不代表我就只能為你跳火坑。」
「我給你每月開五萬,三金五險按最高級別。萬一有個意外,我們會直接用鈔票把你火化了,全用大鈔,不帶毛票兒。」柳若水開始期待陸野兩眼放光,這樣的待遇對於一個歌房領班來說絕對夠誘惑。
陸野還是果斷搖頭:「誘惑不夠,你還有半分鐘!」
前面三十米就是步行街,開著車就沒法兒再往下跟了。這傢伙油鹽不進,柳若水急了,突然想起自己那位表弟訴苦時透露的一個細節:這位領班嗜歌如命,到了逼人陪唱的地步。
「你不是很愛唱歌嗎?我可以把歌后寧紫介紹給你,我們集團可是她的主要贊助商。」眼看著陸野即將離開視線,柳若水拋出了最後一個誘惑。
果然,陸野停步轉身,兩眼放射出興奮的紅光:「就是那個寧紫?」
柳若水點頭,寧紫只有一個。
陸野拉開車門騰地跳了上來,一揮手道:「先送我回去,明天中午再來接我。」
驚喜來得太突然,柳若水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想好了?」
陸野淡淡說道:「三個條件。第一,我只做保鏢不做保姆。第二,萬一我壯烈殉職了,火化我得用大鈔,別帶毛票。第三就是寧紫,你懂的,要配合我。」
柳若水有點兒無語,說道:「我得跟老董事長商量一下。」
當晚,陸野最後一次到了歡樂星KTV跟同事辭行。柳若水事先出面打過招呼,大伙兒也都知道了他要走,而且很自然地把事情給想歪了。
同事們找了間空閑包房給陸野擺酒餞行,都是這兩年深得陸野照顧的服務生還有陪酒公主。不少相熟的男女客人也聞訊趕來舉杯湊興,還特地掏錢開了幾支高檔紅酒。
「陸哥,恭喜你修成正果啊,一遇富婆上半生下半身都不愁啊,更別說還是大胸美女富婆。」說這話的是服務生小張。
「陸哥,你要是不著急,等我賺了錢我包養你啊。」陪酒公主茉莉說道。
「小陸呀,你這是打你姐的臉啊,姐每月出十萬包你你不幹,非要拿別人的五萬去。」一位三十齣頭的富姐熟客半開玩笑半是幽怨地說道。
……
眾人各種熱情似火惋惜不舍,說出的掏心話比喝下的酒都多。
陸野聽著還真有點兒感動了,趁著酒勁兒嚷道:「大伙兒這麼惦記我,我無以為報,現在就為大家獻歌一曲怎樣?」
話音剛落,呼呼啦啦,滿包間的男男女女一下子全跑沒了。
陸野差點兒吐血,真特么沒義氣,這些人絕逼都不是真愛啊。
聚會回來已經是凌晨兩點了,陸野一覺睡到早上九點才醒。
穿衣洗漱,收拾東西。
鞋子衣服,拳擊手套,這個得帶。
全套寧紫的珍藏版音樂專輯,當然也得帶。
裝箱完畢,陸野環視屋內目光落在球球身上,感覺很為難,這貨該怎麼弄呢?
球球是條狗,肥狗。它原是條精幹的退役警犬,怪只怪跟錯了主人。陸野收養它后懶得按頓按量餵食,都是直接敞開狗糧袋子聽吃,十天半月也不帶出溜上一回,這才把它養得好吃貪睡不動如山肥成球了。
陸野想了想,朝球球招手道:「球球,過來。你主人我要走了,你想我怎麼安頓你%3F趙翔和章萌都想要你,你想去哪家?趙翔答應給你弄條母狗做伴,章萌家裡是開餐館的,天天有肉骨頭啃。要是想去趙翔家就蹭蹭我左腿,想去章萌家就蹭蹭我右腿。」
球球果斷鑽到他兩腳中間蹭來蹭去。
這是要鬧哪樣?陸野想了一下,摸著狗頭誇獎道:「真聰明啊,你是想在趙翔家睡覺,想在章萌家吃飯對吧?這是想財色兼收啊,有志氣很像你的主人我!」
球球汪汪大叫不止,聽起來像是在憤怒抗議。
陸野只好投降:「好啦好啦,不開玩笑了,帶你帶你。」
吆喝著球球提著行李箱下樓,出城中村到了主幹道旁,開機給柳若水打電話報出自己的位置。
等了十幾分鐘,陸野望見一輛白色邁騰風馳電掣般駛來。
嚓的一下,汽車轉瞬即至,急停在跟前。
陸野把箱子放到後備箱,打開車門坐進後排。一聲唿哨,球球嗖的躥了上來,嚴肅沉默地蹲坐在旁邊。
它不僅是條身高體壯的大狗,而且因為做過警犬,狗眼看人顯得還特別凶。柳若水回過頭跟它來了個臉對臉,嚇得花容失色一腳剎停了車,沖著陸野像復讀機一樣發怒道:「誰讓你帶狗的?誰讓你帶狗的?誰讓你帶狗的?」
「要不你調頭,我和它回去%3F」陸野就說了這一句,柳若水立刻閉了嘴。
因為她注意到陸野說的是「我和它回」而不是「我送它回」,事已至此,沒必要為一條狗攪黃局面。
汽車上了高速,還有兩個小時抵達目的地雲海市。柳若水公事公辦開口說道:「要不趁現在,我給你介紹一下基本情況?也方便你到了之後儘快熟悉環境展開工作。」
「隨便。」
「聘用你是恆新集團楊老董事長和我的共同決定。你現在已經成了殺手組織的第一號靶子,同時又將成為楊家的護衛。坦白說,我們不光需要你的被動保護,還需要你主動出面吸引火力,釣出殺手和幕後主使者。所以說你的工作具有雙重危險,有問題嗎?」
「早想到你打的什麼算盤了。繼續。」
「你擒下的那個殺手已經招認,楊老董事長的孫子楊康和我,都是刺殺目標,但是楊老董事長和她的孫女卻被排除在外。我不是楊家人,卻是楊家在生意上最信任的助手,所以我和楊老董事長推測應該是商業利益謀殺,雇請殺手組織的幕後主使不是楊家的商場對手,就是生意夥伴。」
「了解,雇得起大牌殺手組織的肯定是有錢人。」
「你的身份我們會保密,對外的正式頭銜是楊婧的私人助理,所以你需要同她搞好關係。她是藝術家,脾氣有點怪。」
「我到覺得她需要同我搞好關係,我的脾氣也怪。」
柳若水無語搖頭,內心暗暗發起了愁,這一男一女都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攪在一起指不定要鬧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