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你怎麼不知即便留住了我的身體,也留不住我的心
226你怎麼不知即便留住了我的身體,也留不住我的心
「放肆!本宮你也敢攔?」
抬手就狠狠給這婢子一個耳刮子,用了十足的力道,聽荷顯然沒料到小魚會上來就掌嘴,被她一個巴掌打得七暈八素,搖搖晃晃摔向大門,吱嘎一聲,兩扇緊閉的朱漆大門微微敞開來。
身後的王中仁微微一訝,小魚這身果敢氣魄,倒是端足了娘娘的架子。
小魚看著地上被打腫了臉的聽荷,眯眼笑笑,就在昨日她與慕容肆成親那天,就是這婢子打了海棠,今日這記耳光,是替海棠報仇。
聽荷扶著門要起身,門往後一敞,她「啊喲」一聲,又是往後跌了一跤,這下子是連站也站不起來了。
王中仁憤憤瞪了這婢子一眼,誰讓她眼裡只有個皇后,其他主子也不放在眼裡的?
這時,王中仁派人去通知的戚蔚也過了來,他匆忙走進,見聽荷摔倒在地,不明所以問王中仁,出了何事?
他是接到王中仁傳來的口信,說是皇上身子不適。
王中仁用眼色指了指小魚,告訴戚蔚這是小魚做的。
戚蔚眸光一斂,見小魚捏了下同樣打紅了的手,道,「皇后姐姐若是知道你如此放肆,也會教訓你的!」
說罷,便從敞開的門中大步進入,聽荷則低頭冷冷一笑,倘若秦小魚看到帝后正行魚水之歡,她會是何種表情?
內室之中,在女子身上馳騁的男子突然停下,一雙眸子異樣的紅,滿身是熱汗,染濕了被褥床單。
「怎麼了?阿四?」女子柔魅一聲,雙腳死死纏住他精瘦有力的腰。
「我似乎聽到殿外有吵鬧聲?」而且那聲音十分熟悉。
「這裡是乾清宮,守衛森嚴,怎會有吵鬧聲?」她扭著柔軟的腰肢,不斷拱起迎合,被撞得更深,又yin魅嬌哼出聲,越來越大,好將外面的打鬧聲蓋過,也好將這男人心思拉回到她身上。
帳內黑暗,不留一絲光亮,床頭小案上香爐內焚著檀香,吸進鼻腔中,更為魅惑,似能激發人的原始本能。
他渾身燥熱愈發難當,只想將體內燥熱釋放。
耳邊回蕩著女子一聲高過一聲的浪.叫聲,他眉卻深深皺死,而他在她身上動作愈發生猛劇烈,身體得到舒展,而他的一顆心緊繃,找不到發泄口,他雙手攫住她的肩,移動她喉嚨口,又收回,許多次有想把身下女子掐死的衝動。
即便是黑暗裡,聽著男子粗重的喘息,楚長歌都能感受到他骨子冒出的寒意與殺伐,這男人吸了這媚葯當真可怕。
女子的銀聲漸漸變得痛楚,而他馳騁如烈,如此在女子身上泄了三回,體內烈火才得以平復。
「王總管,這就是你所謂的皇上病重?」
聽著小魚一聲冷笑,王中仁尷尬至極,哪知那二人是在做這等事?
「這這……」
帳外熟悉的聲音傳來,疲倦的他微微睜開眼,又猛地驚坐而起,一身靡熱的汗已轉冷。
「阿四……」
女子知道這人已恢復神智,她擁著被衾,顫微微地伸出手指碰觸上他的手臂,而他不似從前那般待她,絲毫沒考慮她的感受,用力揮開。
黑暗裡,他死死盯著她,這床上的女子他已認不得,竟可卑劣至死?
「楚長歌,你竟給我下.葯?而且還穿上那身衣服?」
他繃緊了身子,冷冷喝斥道。
若非她穿上那身衣服,他豈會這麼容易被迷惑,將她當做小魚。
楚長歌的手被拂開,重重撞到床沿上,指骨發痛揪起她一顆心。
夜風從未關的窗戶中吹進來,吹動起繁花似錦的帳簾,一絲微光從漆黑折進,她看到他眼中迸出的怒意如殺,恨不得真將她殺了才解恨呢。
她輕輕一顫,然而,這一切都是拜這男子所賜!
饒她是自己,她也想不到像她這樣高高在上的女子有一天竟也會使用媚.葯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留住自己的丈夫?這男子給了她名分,卻有名無實,那這個皇後於她來說又有何意義?那麼她當初又何苦為了這男人幾乎毀了一生?
「我不過希望再懷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而已!而你,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我,難道我這麼做便與你沒關?」她緊緊咬著唇,聲音已是殘破的嘶啞。
撿起一地的衣服,匆匆穿起,一件外袍落在了里床,他冷瞥了一眼,便快步向外室走去。
剩下楚長歌抱著被子躺在在黑暗裡冷冷笑開,這人明明最重體面,如今為了避免碰觸到她,竟舍了這外袍。
他真是不打算原諒她了嗎?
突的,她起身,不顧一身赤身luo體,亦不顧所有的顏面,赤腳跑下了床。
王戚二人聽到動靜,雖身在外室,看不見任何,但也都刻意迴避轉了身去。
楚長歌從身後緊緊擁住了他,所有強忍的怨恨與苦楚在男人堅實的背上匯成了河,「阿四,你便真忍心棄了我們這麼多年打小而來的感情?」
慕容肆心頭一扯,聲音低啞的駭人,「楚長歌,我想曾經我愛你就跟愛你我這打小而來的十幾年感情一樣。」
說罷,他仍是毅然走出這,不帶一絲眷戀。
她反反覆復回想他這句話,不防身子一抖,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彷彿這男子剛才給予她的滾燙與火熱一下子結成了冰,一下一下戳著她的心。
「她人往哪去了?」
王戚二人默默抿著唇,偷看了他一眼,用手指指了指前面,此刻他一身素白衣,這向來一絲不苟的皇上如今顯得微微狼狽,一條褲管竟沒塞進錦靴里,而他一雙眸子如燒紅的鐵,不知是因欲.望未退還是因為賢妃而焦急?
他眉頭一擰,匆匆往殿門口追出去,只是剛一提步,又覺心口有絲不對勁,一想到那女子,他只覺心口痛得要喘不上氣來。
他猛地一彎腰,捂住心口,戚蔚與王中仁二人忙上前扶住他,他眉心緊蹙,儘是汗珠,看上前疼痛難抵,二人齊聲問道,「皇上,怎麼了?」
慕容肆強忍著心口劇痛,坐到一旁,急忙運功調息,爾後,楚長歌穿戴整齊出來,見他一臉痛苦,正在凝神運氣,她輕輕走上前去,掏出袖中娟帕要替擦一擦額上熱汗。
握著潔白娟帕的手才抬起,要貼上他熱汗漣漣的額頭,他猝然睜開眼來,一雙充血冷眸死死望住自己,她心神一抖,咬了咬唇,剛要開口說些什麼,他眸中肅殺,沉冷問道,「楚長歌,除了媚葯之外,你還給我吃了什麼?」
王戚二人又是一震,看不出楚長歌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勾引皇上?真真是不要臉!
自然,楚長歌也看出了那兩人眼中的不屑與鄙視,她冷哼一聲,「阿四,我不瞞你,我還給你下了相思蠱。這蠱蟲是以我鮮血飼煉而成,我便是這蠱蟲的主人。你心中若再有其他女人,哪怕想,你也會痛得生不如死!」
是的,生不如死,他方才已有這種體會!
募得,他雙眸暴突,一站而起,強有力的手扼住眼前女子纖細的喉嚨,「楚長歌,你好狠的心!」
男子幾乎咬牙切齒地說出來,從他眼中的那股殺意更盛,楚長歌被這男子掐得快要窒息,她看得出,這男子是真的要殺了她,然,她只冷冷得笑,好啊,她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大不了同歸於盡啊。
今日秦小魚看到他們在一起,以那個女人心性,只怕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王戚二人看著慕容肆他手背上青筋勒起,手指越收越攏,生怕皇上真的殺了楚長歌。這個女人的確該死,可她畢竟是胤兒生母,他們怕皇上日後會後悔,又為楚長歌求情,戚蔚則握住皇上的手,想要阻止悲劇發生!
「嘔……」
一口鮮血噴.射出來,灑了對面女子一臉,亦將她手中潔白的娟帕染紅,他身子往後微微一疲軟,幸得戚蔚扶住,才不至於跌倒,王中仁嚇得變了臉色,驚呼一聲,「皇上——」
楚長歌因憋氣太久,漲紅了一張臉,他在她脖子上的手一鬆開,她連連咳嗽幾聲,吸了幾口空氣,而空氣中皆是濃烈的血腥味,她睜眼朝慕容肆看去,他臉已慘白如紙,她從不曾見過他如此憔悴過。
頓時,她心中亦慌了,她忙上前要看看這人,可教戚蔚攔住,「皇後娘娘若是有心,還請拿出解藥替皇上解了這狗屁相思蠱吧。」
楚長歌僵硬在原地,慕容擎只教她煉製此蠱的方法,並未告訴她怎麼破解,如今她上哪去找解藥?
慕容肆輕輕推開手邊兩人,用力一揩嘴角鮮血,再瞧向楚長歌,儘管他現下疲憊不堪,他一雙眸子卻如寒星,逼仄人心,他上前一步,楚長歌立即扶了過去,他卻用力握住她伸過來的手,痛得楚長歌那張漲紅的臉瞬間蒼白,他指間一動,當著王戚二人的面,將楚長歌身上套著的那件衣服剝落,「你,不配穿這身衣服!」
不過下等的太監服而已,她不配,只有那人才配么?
他方才蠱毒攻心,也是因為在想那個女人吧,他在得知不能想那個女人後,竟要還如此執著,當著是不要命了!
王戚二人又低了低眉眼,尷尬地別開臉去,楚長歌那身子,送給他們看也是不要看的,而戚蔚到底是棵嫩蔥,一見女人的身子,臉就紅。
王中仁是內侍,倒也沒那麼多規矩,片刻尷尬后,復抬眼看向楚長歌,她身上只剩下贄衣肚兜,堂堂一個皇後娘娘落魄到如此,也真是教人有些憐憫。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些都是楚長歌自找的,如此想著,王中仁也覺這女人沒什麼可憐了。
「皇後娘娘,你心中若真有皇上,又怎捨得如此傷害皇上,不如將那什麼蠱毒的解藥交出來吧。」王中仁嘆了口氣,如此說道,不知楚長歌這個女人看著皇上吐血心裡難受與否,反正他是難受的,恨不得替皇上受了這份罪!
是啊,若是真愛,又怎捨得心愛之人這般痛苦?
可是,這男人何曾不是教她夜夜空床冷枕夜夜流淚呢?他可曾明白過她的痛與苦!
楚長歌緊緊咬著唇,眼中迸射出怨毒來,「慕容肆,即使我的方法有不當之處,可你我已是夫妻,還有了一個孩子,圓房又有什麼不對?從此你心中只想著我,此毒便不會發作!又何須什麼解藥?」
這個女人不止心狠手辣,更是強詞奪理,自私無比。
哪裡還有當初認識的模樣?
慕容肆凜然笑開,笑聲回蕩在寬闊的殿中,震懾人心,乃至連殿門口的聽荷心中一顫,忍不住捏了捏手。
王戚二人對視一眼,不知皇上究竟在笑什麼?楚長歌方才那番話只教人愈發鄙視,又有什麼可笑的?
戚蔚離得慕容肆較近,只見他一捏鐵拳,眨眼之間,他已將他腰際隨身佩戴的長劍從劍鞘中抽.出,楚長歌有些慌駭,難不成他會殺了她?
下一刻,就見他將利刃狠狠對向自己,楚長歌尖叫出聲,「不要——」
可卻無法阻止這人,她雙眸不可置信地瞪圓,只見那尖銳的劍直直戳向自己胸口,劍刃刺破衣衫刺入皮肉的聲音一下子就令人渾身激起雞皮疙瘩,血一下子便染紅了男子素凈單衣,可見他下手是多狠,楚長歌僵白了一張蠟黃小臉,不可置信地死死盯著他胸前,雙手微微顫抖著,他這是做什麼?
那人一咬牙關,又是一下子利索地將利刃拔.出,沒有一絲猶豫,頓時皮肉隨著利刃翻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血沿著那柄銀劍劍尖一點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滴答滴答,卻像是巨石砸在了楚長歌的心坎里。
慕容肆便是這樣一個殘忍的人,他對自己都能如此殘忍,更何況對其他人呢?
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楚長歌的聲線本就暗啞,經他用力掐過咽喉之後,迸出喉頭的聲音早已嘶啞不堪——你瘋了!你真是瘋了!
「瘋的不是我,而是你!」他唇角越發泛白,吐字已見吃力,王戚二人要來扶他,卻被他止住,他一介從血泊中爬出來的帝王,何須人扶?
「哐當」一聲接踵而至,是他將手中染血的利刃用力摔在地上的聲音,又嚇得楚長歌全身一顫,緊接著他低迷粗噶的音色又清晰傳來,「楚長歌,我感激你曾為我做了那麼多,永遠感激你的那些付出。這一劍扎在我的胸口,可能償還你的一些恩情?我如今中了你親手飼養的相思蠱,可又能償還一些?還有一次機會,我會如此縱容你,還請你兀自珍惜!」
猛地,她驚回過神,看他吃痛要決絕甩袖而去,她慌亂之下,跌跌撞撞跑過去,又從身後環住了他,貪戀的,也是用力的,而他的身體依舊在藥力下微微發燙,但他周身的氣息卻是驟涼,涼到她抱著她的手指泛白髮顫,「阿四,求你……別如此待我……」
她鼻子一酸,便如此嗚嗚咽咽地道來,還希冀能挽留住他。
但她卻忽略了一點,男女之間,若需要一方來低聲下氣的挽留,那麼這份感情到底還剩下些什麼?
「楚長歌,任你百般聰明,你怎麼不知即便留住了我的身體,也留不住我的心。」
慕容肆沉眉,口氣平靜如水。
兒時便相依為命的兩人,她陪著他經歷了人生最慘痛的年華,在她的認知里,他會一輩子都寵她愛她呵護著她,她深知即便她做了讓他反感的事,他依舊不願傷她的心,依然會給予她最高的地位,可如今,這一句,竟比讓她萬劫不復都讓她痛心。
她深深愛著的男子直白地告訴她,他的心不在她那裡了,而且他會把所有欠她的還給他!
楚長歌渾身一震,用力纏住他腰間的手亦是一抖微松,趁間隙,他壓制著怒意與劇痛,再次用力拂開她的手,冷冷跨步而出,從他背後的楚長歌看來,他是走的那般乾脆利落又冷漠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