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吳秘書妖化
「再遲一點，你就要被吞噬了。」處理完吳秘書的魂念，鬼龍不怎麼贊同地瞪了我一眼。
我站起來，回它一個感激的笑，離開了意識空間。
揚晨醒了過來，鬆開了馬蘭，黑衣少年的顧慮解除，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冷笑了一聲，接著「砰」地一聲，吳秘書被他一腳踢飛了出去。
黑衣少年冷冷地望了趴在地上的吳秘書一眼，撿起之前掉落的黑色長槍，一步一步地朝著吳秘書走過去。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尖上，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明白吳秘書必死。
突然，丁老闆沖向了黑衣少年。在黑衣少年愣神的那一瞬間，吳秘書撲向了我。看來她似乎也發現了我不死的秘密。
一道黑影突然閃現，拉開我，巨大的鐮刀朝著黑衣少年砍過去。
幾千寒？
「哧啦」一聲，鮮血濺得到處都是，黑衣少年全身上下都被血染透，但是卻並沒有受傷。幾千寒殺的人不是他，而是丁老闆。
「幾千寒，你……」黑衣少年咬牙切齒。
幾千寒背著鐮刀輕浮地笑著，「雪焰，你還在為怎樣不殺人而糾結？反正這世上人多的是，死那麼幾個有什麼關係？」
我愣住。原來黑衣少年叫雪焰。這兩個人還相互認識。
這麼說幾千寒並不是鬼，而是人？跟雪焰一樣是活在那邊的人？
吳秘書不可置信地瞪直了眼睛，慘痛地嘶吼，接著整個身體都開始扭曲，黑色的鱗片慢慢布滿全身。
「哎呀，她要妖化了。代生人，又是污靈，現在還即將妖化，雪焰閣下，你有麻煩了。」幾千寒瞟了發狂嘶吼著的吳秘書一眼，拿手指拔了一下劉海，挑釁般地朝著黑衣少年揚了揚嘴角，跳進了他身後出現了一個死之門之內。
我目瞪口呆。
這個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雪焰氣得臉色鐵青，一槍插向幾千寒，但是死之門很快關閉，雪焰的槍插在虛空。
變成怪物的吳秘書突然扯開丁老闆的屍體，塞進嘴裡，「嗷嗷」地怪叫著，我卻驚異地發現我聽懂了她的話。她在說再也沒有人能夠將她和丁老闆分開了。
「撿景，這裡很不妙。帶著揚晨離開這裡。」鬼龍化成馬蘭的樣子，將我拖進意識空間，並且趴在我耳邊嚴肅地說道。
我詫異地望向鬼龍。
「人類極少成妖，因為人的妖化不僅僅更接近鬼，還會伴隨魔化。所以人類妖化，不僅僅是妖，也是鬼和魔的綜合體。」鬼龍解釋。
「所以你的意思是人類一旦妖化，就會變成這個世上最危險的東西？」
「不是這個世界，是這邊和那邊所有的世界。」鬼龍補充。
我呆住。在這邊和那邊都危險的東西？所以雪焰才會在發現我妖化后一定要殺了我？
我擔憂地望了望我已經妖化了一半的手。那鬼爪和醜陋的黑色鱗片雖然跟鬼侏儒和吳秘書的爪子並不完全一樣，但是卻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等等，鬼侏儒？
「我記得你說過鬼侏儒應該是妖化的人類吧？」差點被鬼龍給騙過去了。
「所謂的最危險，是相對於那個靈魂為人、為鬼、為妖和為魔的任何一個形態而言。就像人類的世界有天才和笨蛋之分一樣，即使妖化，也分成很多等級。鬼侏儒是最低等的等級，卻也比一般的鬼魂和小妖要厲害得多。很不幸，吳秘書不僅是人，還是一個代生人，她的等級不一樣。」鬼龍眯起眼睛，輕蔑地望著我，無聲地嘈笑我的幼稚和無知。
「以她的等級，能夠瞬間滅掉這裡所有的人。」
什麼？
我震驚了。馬蘭有多厲害，無需我再解釋，更何況這裡還有叫雪焰的黑衣少年，它竟然說我們會被瞬滅？
吳秘書吞下丁老闆最後的一塊血肉，突然昂頭尖嘯了一聲。那嘯天在空中形成一道無形的波，瞬間擴散。我靜靜地躺著，只感覺世間萬物全部都靜止了。
那是什麼？
無形無象，只是一瞬，就將這片空間里所有的一切都切成了兩半？
「我不可能再控制一次你的身體，所以你快帶揚晨走。」鬼龍的聲音再度出現在我腦中。
我猛然驚醒。
剛才如果不是鬼龍控制著我的身體將揚晨拉倒在地上，現在他已經跟周圍的景物一樣一分為二了。
我突然想到馬蘭，立刻慌張地尋找她的身形，並且很快在一塊被切成兩半的石頭後面發現跟我一樣灰頭土臉的馬蘭和雪焰。
發現我望向那邊，雪焰一隻手提起馬蘭朝著我扔過來。
「帶她走。」
我接住馬蘭，但很快又倒下。實在不好意思，我還處在一滴血都沒有的狀態，能站起來完全是鬼龍的功勞。雪焰瞪了我一眼，將裝著我的血的玻璃球也扔了過來。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現在立刻將那些血收入體內。」
我頭冒冷汗。要是血那麼容易就可以弄進體內，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人死了。
「撿景，將血球放在你的心臟附近。」鬼龍在我腦中吩咐。
我立刻遵照它說的做了，然後我看見血球里的血液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消失，同時我感覺到原本冰冷的血管重新充斥著熱度。
「走。」鬼龍在我腦中吼了一聲。
顧不了雪焰，我抱起馬蘭，轉頭望向揚晨。
「還能走嗎？」
揚晨朝著我點了點頭。
確認揚晨可以跟得上，我轉身。
「撿景，靈使還沒過來。」馬蘭提醒我。我回頭望了一眼雪焰，頭也不回。
「你一直以來都不是那種會丟下同伴的人，你現在也不會丟下靈使閣下不管對不對？」馬蘭沉著臉。
我再度瞟了攔住想要追過來的吳秘書的雪焰一眼，飛快地離開。在回到出口的一路上，遇到好幾個被吳秘書和丁老闆帶進來的無辜民眾。他們無一例外，全部都被平整地切成兩半。臉上甚至連恐懼都沒來得及表現出來。
每經過一個這樣屍體，馬蘭的臉色就會陰沉幾分。揚晨越走越慢，最後漸漸停了下來。
「你走不動了？」我站住，側身問揚晨。現在離出口還有一些距離，如果他在這裡走不動，我們根本就不可能順利離開這個空間。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只是……」揚晨低氣不足。
我鬆了一口氣。原來他只是想道歉。
「先不說這些，我們先離開這裡。」不讓揚晨再去浪費時間後悔，我踹了他一腳。
很快我們到達了入口處。這一次因為有揚晨，我們很快打開了通往外界的通道。
「撿景，御靈使還在這裡。」馬蘭說什麼也不肯進入通道，我伸手敲暈了她，將她扔給了揚晨。但是在通道即將關閉的瞬間，我退了回來。
「哥。」揚晨吃驚地望著我。
「我必須回去。我的血還在那個法陣里，沒有那些血我會死。」這只是借口。雖然跟雪焰有很多的過節，但我果然還是不能扔下他。還有就是這個空間是關不住吳秘書的，如果我不能跟雪焰聯手將吳秘書永遠地留在這個空間里的話，我們生存的空間也並不會安全。
既然看得見，這就是我的責任。
「喂，你這是在去找死。」鬼龍不贊同地訓斥。
「兩個人還有機會能制伏妖化后的吳秘書，一個人絕對沒有可能。如果我就這麼走了，那才是真的找死。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不管什麼時候，你要取走我的靈魂，我都不會抵抗。」
鬼龍沉默，很快消失在我的意識空間里。
回到刻有封印法陣的山頭，我才知道雪焰跟吳秘書的戰鬥有多激烈。
四周所有的景物都化成了齏粉，整個山頭都矮了一截。只有那個法陣，在這因為戰頭變得空曠了的山頭變得更加地清晰詭異。
比這個更詭異的是，一眼望過去，竟然看不到雪焰和吳秘書。
我在地上撿了一根燒火棍粗的樹枝，慢慢往前走。在走到法陣的正中間的時候，突然腳下傳來一聲碎裂的聲音，接著我整個人開始往下掉。令人驚奇的是那個破洞在我掉下去以後自動癒合了。四周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咚」！我終於摔在了地上，激起無數煙塵站起來以後，我才發現這是一個比之前的鏡子空間更為廣闊也更為荒涼的地方。放眼望去，大片的黑色沼澤冒著污濁腥臭的氣泡。無數長蟲在黑泥表面爬行。
我一邊慶幸自己沒有掉進那堆黑泥里，一邊試著挪動了一下腳。腳下傳來骨碌碌的聲音，低頭一看，一隻骷髏正向黑泥滾動著。一滾進泥地，立刻被長蟲爬滿，不過一秒，化成了一股青煙。
我倒抽了一口寒氣。這是什麼泥，簡直比王水還厲害！
我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沒有掉進那灘沼澤地里。
突然，什麼東西推了我一下，我腳跟不穩，往前面撲過去。
「鬼龍。」我驚叫，並且看見意識空間里的鬼龍大驚失色地撲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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