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凝氣
我一狠心，一劍朝著秦若惜刺了過去。
秦若惜冷冷一笑，玉手一揮，那幾十根巨型銀針飛速地朝著直射而來。
我冷靜地盯著那些針，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要慌，一定有辦法可以破解。忽然，一道靈光一閃，當所有的路都被秦若惜的針尖封死了之後，只有銀針飛過來的方向針最少。這就好比槍林彈雨中需要趴在地上一樣，貼著銀針，逆空而行，是我最好的選擇。
我沉著臉，盯著朝我飛過來的一根針，筆直地朝著它衝過去。在它刺中我的一瞬間，我腳尖使勁在地上一點，另一隻腳已經踏在了飛針上，踏著飛針迎空而上。
偶然有避不開的飛針，就拿靈劍去擋開。
終於，在使出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特技之後，我那一劍，再度筆直地指向秦若惜。
那一劍，是我在融匯最近從鬼龍那裡借來的各種技能的一劍，快如奔雷，絕對無法閃避。
就在我即將刺中秦若惜的那一瞬，秦若惜突然詭異地笑了。我心頭突地一跳，一股不好的預感出現。顧不得攻擊，我飛快後退。但我之前的速度太快，這一退，總是遲滯了一些。
就在這遲滯的一瞬，我感覺到一股殺氣，帶著凌厲的風嘯，直奔我而來。我想到了秦若惜剛才所使用的幻術。該死，她故意直接用銀針攻擊我，讓我以為她沒有使用幻術，但其實她用了。她隱藏了一根針。那根針就藏在她前面。剛才我若是不顧一切的刺過去，那麼在我刺中她之前，就會被她的銀針刺到。
但縱然我感覺到了，後退了，我依然沒有辦法避開那根銀針。因為我的去勢和退回來的方向都已老，瞬息之間難已改變。而瞬息，在這些妖魔鬼怪面前，足以致命。
難道我就這麼死了？被一個自己第一次喜歡上的女人給坑死了？
我不甘，我憤怒，還有濃濃的悲哀。
就在我絕望之際，一隻纖纖玉手突然伸到我的面前，握住了那根毒針。
是誰？在這裡誰會救我？
我順著那隻手往那隻手的主人望去，頓時頭皮再度一麻，完全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了。
救我的人，竟然是越華！
「越華，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跟我做對？」秦若惜沉下了臉，不悅地盯著越華。
同樣是一身紅衣，同樣長著那樣小巧精緻的一張臉，越華的氣息卻比秦若惜要清冷孤傲許多。好像她往那一站，再沒有人能站在她旁邊，只能昂望。
「這裡是後山，是我們陰屍洞的地盤，你不該來這裡。」此話一出，連四周的空氣都凝結了幾分。
「你說什麼？」秦若惜臉色陰沉地盯著越華。
「回你的雲夢庄。不管你在雲夢莊裡做什麼，我們都不會踏進去一步。但若是在我們的後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明明是威脅的話，但是從她的嘴裡吐出來，卻清冷得好像一如當初的那句「只是一隻蟲子」。
這個女人不在意秦若惜，不在意她的話，更不在意自己說了什麼。就像是單純地將一件事實用平實的語調說出來。偏偏那平實的語氣中透出的清冷，又讓人無法忽略。
「呵呵，後山是你們的地盤？不就是一個我用過的屍體修出了靈智嗎？好，我今天就讓你知道誰才是這裡的主人。」秦若惜陰沉沉地怪笑了一聲，再度一招手。
這一次，那幾十根銀針連回到她身邊都沒有，只是抬起來后就筆直地往我和越華射過來。
越華皺了皺眉，雲淡風清地一腳踏了出去。只這一踏，立刻令她的身影飄搖了起來。我獃獃地望著她，好幾秒才回過神。忽然想起秦若惜的幻術，我立刻閉上了眼睛。
果然，秦若惜又再度使用上了幻術。她揮起的銀針不全都是真的，但也並不是所有的銀針都顯現了出來。她幻化了更多的銀針，同時又隱藏了一部分銀針。
我不禁苦笑。這個女人的心思，真的相當地陰毒。而我，竟然喜歡這樣的一個女人，我到底有多沒眼光？
一道流光，朝著越華射去，但是顯然她並沒有發現。我冷冷一笑，揮出靈劍，一劍劈飛了這根針。
越華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繼續去接下秦若惜其它的銀針。秦若惜則咬牙切齒地瞪著我。眼睛都紅了。
我低垂下頭。當然，這並不代表我沒有注意她們。靈視本身，就不是用眼睛看的，所以低頭抬頭，其實一樣。
我只是下意識里想掩飾自己的心情，不想讓越華髮現我對秦若惜的感情。
至於我為什麼會有這反應，我自己也不清楚。
連續兩波攻擊之後，秦若惜咬牙怒吼了一聲「該死」，轉身掠往樹林深處。
我沒有追。我不知道追上去之後，我能做什麼，該做什麼。越華也沒有追，只看了我一眼，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她走得很慢，每一腳邁出，都不急不緩，有種輕風徐行之感，但不過幾個呼吸，她卻已經走出了數十米。
我飛快地追了上去。同時暗暗心驚。她這用的是什麼手段？
追上去之後，我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獃獃愣愣地追著。
越華沒有停留，只斜著眼睛，靜靜地望著我。那眼神，好像我只是路邊的一塊石頭。
「呃……謝謝。」我想了半天，終於擠出這兩個字。
越華突然停了下來，隨手往旁邊一指，接著一轉身，往之前她指的方向行去。我愣了愣，再度追了過去。
這一次，我只愣了一下，就失去了她的蹤影。在林子里走了大半個小時，才在一塊石頭上找到她。
「這裡是妖鬼封印，活人禁地，你不該來這裡。」
這特么的是我要來的嗎？我心裡悲憤，但臉上卻盡量保持平靜，苦笑。
「這裡經常有活人進來，一般都是出現在雲夢庄，活不了兩天就被秦若惜給殺了。如果你想要活下去的話，就不要留在這裡。」說完這句話，她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怎麼出去？」我問。
越華頓了頓，回頭冷冷地望我一眼，吐氣如蘭：「不知道。」
不知道？我眯了眯眼睛。她都在這裡成為殭屍了，卻仍然不知道怎麼出去。我呢？我能在死之前，找到出路嗎？
等越華走了以後，我狠狠地一跺腳，砍了幾根木頭，就著懸崖搭了一個小木屋。不管能不能出去，我需要先活下來。
活下來，才是王道。
接下來我在鬼龍的指導下，一邊修習龍靈訣的第二訣恢復靈氣，一邊學習凝氣。
所謂的凝氣，是將靈氣壓縮，在同樣的靈力下，發揮出更強的攻擊。還有，我不能一直讓鬼龍這麼控制著我。我需要自己的龍靈火。我需要自己的靈氣。借的，始終是借的，不是自己的力量，就不能任由自己隨心所欲地使用。
我抬手，狠狠地一掌拍在身旁的一棵大樹上。大樹應聲而倒。我靜靜地望著這棵樹。這就是凝氣的威力？
的確很強大，但是還不夠。我還需一拼之力。
再度回到木屋中，我不斷地嘗試著凝氣的運用，每一次都弄壞了木屋，將自己給埋在了裡面。到最後，我乾脆連搭都懶得搭，直接坐在木屋的廢墟之上。
經過不斷地嘗試，我發現凝氣可以用在兩個地方。一個是將氣凝聚在手中，不斷地壓縮，壓到它開始反彈的時候，將其扔出去，雖然不具備當初鬼龍的靈火的威力，但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太多。
另一點，則是壓縮靈劍。將原本兩寸寬的劍壓縮到只有半寸寬。
將劍壓縮到半寸寬的那一瞬，我站起身，走向水潭，劃開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水面上。
水潭下的大鯰魚聞到血腥味，紛紛浮上了水面。我冷冷一笑，一腳凌空踏了過去。
大魚躍起，我手中的靈劍一閃，原本只能破開一片魚鱗，連傷都傷不了大鯰魚的一招，現在卻在瞬間將大魚剖成了兩半。
腳尖在另一條大魚身上一點，我再度躍起，接住被剖成了兩半的大魚，回到岸上。一揮手，一團凝聚的靈氣，筆直朝著水面飛去。
「轟」，水面激起海嘯般的水花。有兩三條沉得慢的大鯰魚，隨著這水花一起被激到了空中。當水面平靜了之後，這三條魚浮在水面，一動也不動。
最重要的是這一次，那些會分食同類的大鯰魚，沒有一條敢再浮上來吃掉這三條魚屍。
洗去身上的血跡，我拖著那條被我宰殺的魚，離開水潭。
剛走十幾米遠，身後傳來一陣水花翻騰和血肉被撕裂的聲音。我滿意的笑了。
雖然可能我還不是這裡最強的存在，但我已經擁有了與這裡的妖魔鬼怪一爭的力量。
回到木屋前，我撿了幾根木頭，生了火，將那條魚切塊放在火上烤。這些天，不是吃草根樹皮，就是蛇蟲鼠蟻，吃得我都想吐了。
就在我的魚烤好的那一刻，一道鬼影，站到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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