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戲劇般的真相
眨眼間，下面已經煙塵四起，數十根一柱擎天的石山被打碎。
兩個女人，各有損傷。
只不過越華受傷后，總會有一絲絲髮黑的血從傷口流出來，而秦若惜，卻只是裂開一條條紋路，然後很快復原。
這情景使我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對柯夢南的恐懼，也越來越深。
只是木頭人，只是他做的木頭人，他卻賦予了她彷彿怎麼打都打不死的生命！
忽然想起那百女陣和月芳，我渾身直冒冷汗，后怕不已。如果那些木頭人也跟秦若惜一樣，那我豈不是……
我忽然覺得，如果這個人要滅殺我，真不比捻死一隻螞蟻難多少。
但儘管如此，我卻仍然挺直了背脊。這不是逞強，也不是想找死，而是信念。人活一世，沒有一個信念，跟從沒活過有什麼區別？
柯夢南的眼神在我身上掃了掃，勾了一下唇角，繼而轉頭，盯著不遠處的兩個女人。
忽然，越華一個沒留意，被秦若惜偷襲成功，一針直接插進她的心臟。
「可惜了，她原本已經修鍊出來了一絲活血，用不了多久，就能跟活人一樣了。」
這人，存心說給我聽的？我咬牙切齒。不行，這樣下去，越華必死無疑。
「鬼龍。」
「不管你是什麼東西，我勸你最好不要有任何動作。」鬼龍還沒有回應我，柯夢南就先警告了。
「我能做的，跟當初馬蘭定住你時一樣，只能讓你動一下。」本來他不警告，鬼龍真不一定回應我，現在他這麼一警告，我明顯感覺到了鬼龍湧起了一股濤天的怒意。
「好，有那麼一會就行了。」我冷冷一笑。只是這一笑，是在心裡。表面上，我仍然皺著眉頭，緊張地盯著下面的那兩個女人。
「就是現在了。」我朝鬼龍大吼一聲，同時一劍劈出。
一道月牙形的劍刃，朝著秦若惜飛過去。
「轟！」秦若惜躲了過去，那一劍，擊在了地上。劍刃也在失去我靈力支撐的情況下，直接消失。
柯夢南瞪向我。
「可惜了，沒擊中。」
我淡淡一笑，轉頭望向他。
「誰說的？」
我剛才可不僅僅只是劈出了一劍，我還凌空點出了一指。只不過這一指，氣息微弱，在之前那一道劍刃的遮掩下，幾乎感覺不到。
「啊！」秦若惜慘叫了一聲，撲倒在地上不動了。
柯夢南黑下了臉。
我聳了聳肩，繼續盯著越華和秦若惜。
因為我的偷襲，秦若惜停頓了半秒，就是這半秒，越華的十幾根銀針相繼插進了秦若惜的身體。
「轟」秦若惜的*支離破碎。
柯夢南猛地瞪向我。
「你剛才做了什麼？」
我沉默。我當然不可能在現在這種狀態下使用凌空一指。只不過我用了一點氣爆做推進。這是從槍的構造原理上得到的啟發。
除此之外，我還讓那根針做了一個類似火箭的工作——我將一團凝結壓縮到一顆黃豆大小的氣團和一點沒有經過壓縮的普通靈氣並排放在了氣針的中間，被帶進了秦若惜的身體里。
這靈感，來自於高中物理中一篇關於氫彈原理的簡單介紹。只不過引爆裝置，不是重擊，而是越華的針。
可以說，是我跟越華兩個人，再加上運氣，製造了這樣一場大爆炸。
威力雖然不如當初差點連自己都一起給炸掉的靈氣爆，但是因為靈氣爆完全在她體內爆炸，效果仍然是可觀，秦若惜的身體，瞬間被炸成了碎屑。
柯夢南渾身爆發出強烈的殺氣，但下一秒，他又平靜了下來，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與此同時，秦若惜的靈魂，出現在了戰場中間。
還是一身紅衣，但很模糊，呈半透明，連臉都看不清，朝著越華撲過去。
我正想出聲提醒越華，卻陡然一愣。
不對呀。一般的鬼魂，在我眼中，應該跟普通人一樣，怎麼她看起來卻這麼虛幻？
就這麼一瞬，秦若惜已經撲到了越華身上。當初月芳和越華之間發生過的事情，再一次發生。
秦若惜的靈魂，化成一團黑色的霧氣，鑽進了越華的額頭。
片刻之後，越華睜開了眼睛。只是眼中已經不再清冷，也不妖嬈。這是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彷彿越華、月芳、秦若惜和趙鶯鶯四個女人，變成了一個人。
這就是融合？
無需任何人解釋，我已經理解了所謂的融合的真義。
「雖然不是我所希望的那個樣子，不過也總算是融合了。」柯夢南淡淡一笑，一揮手，我和他所站立的這兩根被隱藏的石柱，出現在石林當中。
越華望了望我，又轉頭盯著柯夢南。看我的眼神，不如當初那樣清冷。我忽然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好像少了點什麼，很難受。
「是你？」越華問。
「是我。」柯夢南勾了勾唇角，溫柔地望著越華。「一千多年，我們終於又見面了。這一次，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越華愣了一下，隨即妖嬈地笑了起來。「在一起？當年是你親手殺了我，又奪走了我的妖晶，現在好意思跟我說在一起？」
我閉上眼睛，默然轉身。或許剛才，我心裡還存有那麼一絲的僥倖，但現在我是徹底明白了，下面的那個人，是秦若惜。而且，如何我猜得沒錯，柯夢南就是當年殺了秦若惜的男人。
就在我轉身的一殺那，擁有了越華身體的秦若惜突然朝著柯夢南出手，扔出一大把的銀針，並向我撲過來，拉起我就跑。
我剛想反抗，耳邊傳來越華清冷冷地聲音：「別說話，我用了幻術迷惑他。我們必須要找到白烈，一起從這裡出去。」
越華？
我一愣。沉默了。
柯夢南揮開銀針，追在我們身後，危急時刻，越華總能用幻術令我們從他的追蹤中逃出來，但四周的景色不斷地變幻，我們怎麼轉都轉不出這片石林。
不過很快，我發現混雜在這片石林當中的石柱沒有變動過。
石柱，似乎是這個斗轉星移里類似於北極星一樣的存在。
我將我的發現，告訴了越華，越華卻只驚訝地望著我，問：「什麼石柱？」
我吃驚地望著她。她看不見？
我突然想起了白烈的那句「妖無法從這裡走出」的話。原來如此，景物不斷轉換，沒有座標，沒有方向，自然永遠都走不出去。
我用靈劍，在走過的石柱上刻下不同的記號，很快推算出了方向。
大約在石柱里和柯夢南捉迷藏的第三天，我們遇到了白烈。白烈一直都在離我們很近的地方打轉，但因為柯夢南轉動了斗轉星移的關係，卻愣是沒找著我們。
第四天，我們出了斗轉星移石林陣，進入了之前的山頭，但同時也被柯夢南攔住了。
黑暗的天空，柯夢南陰沉著臉，凌空而立，四周颳起狂風，吹得他的衣服和頭髮獵獵作響，到處都飛沙走石，一片陰森，令他看起來，就像是主宰著這一片天地的神。
「若惜，你要去哪？」他一腳踏出。山崩地裂。
「你想去哪？」第二腳踏出，四周的樹木化為齏粉。
「我在這裡等你破碎的靈魂合而為一足足等了一千年，你就這麼對待我？你將我的愛，置於何地？」第三步踏出，黑洞洞的天空，突然打起了雷。
「愛？」越華呵呵大笑，「我還是秦若惜的時候，你親手殺了我，取走我的妖晶，令我差點魂飛魄散，又將我的一魂一魄捕捉，封入到了一個木頭人當中，扔進了這裡。這就是你的愛？一百年後，三百年後和五百年後，又分別殺了我好不容易轉世成人的二魂和一魄，並且關進這裡。這就是你的愛？」
「若惜？你才是若惜？真正的若惜？」白烈還以為我們跟秦若惜走散了，很著急，現在則吃驚地望著越華。
我聽得暗暗心驚，之前許多想不明白的疑惑現在都理清了。她們一模一樣，那是因為一千年前，她們是同一個人。她們現在又各不相同，那是因為她們分別以殘魂殘魄的形世各自轉世了，各自經歷了不同的經歷。
難怪白烈說秦若惜變成木頭人後，像變了個人。
難怪月芳撲進了越華的身體，越華不但沒有事，還好像了解了月芳的記憶。
難怪我現在會覺得她們四個人變成了一個人。
理清了，但我卻不由自主地將頭轉向一邊。現在展現的，應該是之前屬於趙鶯鶯的那部分。
柯夢南黑了臉。
「我愛你，僅次於我的生命和我的追求，所以我不怕艱難險阻，強硬地封印你的一魂一魄，將你留在這裡，甚至怕你那一魂一魄寂寞，時常抓些男人進來讓你玩弄。同時我也留下一縷魂念，與你作伴。更為了讓你的魂魄可以重新融合，我找到你其餘的殘魂，並且都帶來了這裡。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應該感動，應該感恩。至於我殺了你，那是因為我需要妖晶。你既然愛我，就不應該跟我計較。能為我去死，那是你的榮幸。你的妖晶能為我柯家所用，那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我目瞪口呆。這是什麼神邏輯？
「住口。」一旁的白烈，早氣翻了。也不管自己跟柯夢南之間到底有多大的差距，直接跳了出去。
「砰！」一掌。僅僅只是隨意揮出的一撐，白烈已經被拍飛，吐出一大口血。
不僅如此，柯夢南還像看螞蟻一樣輕蔑地注視著他。
「白烈，我是看在你與若惜的情份上，才留你一條小命。不然你真以為你能在這個封印里活下去？你們存在的地方，那可是安全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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