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鳳舞九天2
兩人在暖烘烘的屋子裡聊起了各自的童年往事,諾紋說了很多有關海外仙境的事情,沈棠對她描繪的場景畫面生出無限的向往來,對諾紋的家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直到此時才知道,諾紋的父親竟然是一族君王,他打量諾紋,難以把「公主」這個詞套用在她身上,總覺得怪怪的……有這麼野生的公主嗎?
當然,他心裡想的這些沒敢說出來,說出來那不是討打么。
沈棠也說起了自己童年的事情,他這時候已經忘記了沙漠里編造的苦逼身世,不被皇父寵愛啊,人前可愛人後惡魔的怪小孩這些啊,都是不存在的,能算得上他發小隻有秋如玉一個,別看現在兩人關係好,其實小時候還打過架,因為沈棠嘴欠,嘲笑秋如玉是個女娃娃,長的像女娃娃,名字也像女娃娃……然後就被武力值爆棚的「如玉姑娘」給狠狠地揍了。
沈棠沒告狀,要是他告狀了,秋如玉還能有命?
男人之間的友誼就是這麼奇怪,喝酒喝出來,打架打出來。
諾紋笑的肚子疼,原來沈棠打小就是個倒霉催的破小孩兒,嘴欠!
——
朝會之後,沈棠將他要與「神使」大婚的消息昭告天下。
皇帝大婚,各地的王爺和世子也都陸陸續續的奉詔入京,經過南王世子謀反一事後,沈棠就開始了削藩的準備,這個打算,大行皇帝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現在時機已經成熟,沈棠不願意再等。
以他大婚之名宣召各地藩王入宮,是他們最沒防備的時候,藩王的勢力已經大不如從前,沈棠不怕控制不住他們。
不過他現在最需要關心的,當然還是他和諾紋的婚禮。
這幾天他忙著接見各地的王爺還有四周小國來賀的使者,忙的暈頭轉向,幾乎沒什麼時間陪諾紋,好在春回大地,天氣漸暖,皇宮那麼大,景緻好的地方多著呢,他忙的時候諾紋自己在皇宮裡四處轉轉也不嫌無聊,哪怕宮人不認識她呢,看到那頭標誌性的銀髮也該明白。
這一日沈棠一忙完,就迫不及待的找諾紋去了,結果卻聽到宮人回報,諾紋出宮了,看起來很急的樣子,因為她的身份,守宮門的沒敢攔著她,一邊派人悄悄跟著她,一邊讓人來給沈棠報信。
「現在人在哪裡?」
「春華樓。」回話的侍衛長謹慎的說道,「有位公子包了全場,臣怕驚擾了神使,只好在樓外等著。」
「神使進去了?」沈棠奇怪的問。
「是。」
沈棠更奇怪了:「不是包了全場嗎?怎麼單讓神使進去了?」
侍衛長不敢回答,一頭的冷汗。
沈棠黑著臉:「等神使回來,把那個人給朕帶過來。」
他沒等太久,大內侍衛就把那名包了全場的公子給請了過來,沈棠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年,總覺得他有些眼熟,仔細想了想,道:「太平王世子?」
「臣在!」
少年雖然極力剋制,但沈棠聽得出他聲音里的激動,沈棠不以為意,只當他是第一次近距離面見天顏,這樣的反應也不足為奇,沉聲道:「平身。」
「謝陛下。」太平王世子站了起來,垂著頭,恭謹安靜的站著。
沈棠正在打量他,一直沒說話。
太平王世子似乎忍不住了,試探著抬起頭來,偷偷的往沈棠這裡看了一眼,沒想到正和沈棠打了個照面,微微一怔,倒是沒有低下頭來,眼睛里反而流露出些許期待,眼巴巴的看著沈棠。
沈棠沒有怪罪他,心裡納悶兒的很,他以前是沒見過太平王世子的,怎麼對方的神情倒像是很早就跟他認識了,關係還不錯的那種?
他咳嗽一聲:「你見到神使了?」
太平王世子的表情,就跟在寒冬臘月里被人澆了一頭冷水似的,從里寒到了外,不等沈棠仔細看,他再次低下了頭,華服下的身體緊繃的像塊石頭,聲音冷靜的不可思議,恭恭敬敬的說道:「回陛下,見到了。」
他的態度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可沈棠就是覺得不對味,這種感覺就跟小孩子和當爹的冷戰,表面順從聽話,底下就跟床單底下的砂礫似的,不像荊棘能刺傷刺痛人,可時時的硌著你,讓你心裡不舒坦。
沈棠看著眼前的少年,雖說對方年紀輕,還算大孩子,可他自己也才二十多,這種念頭一打腦海里冒出來,沈棠就覺得詭異的很,再看不聲不響的太平王世子就渾身不對勁了。
他這麼大的人了,又是一國之君,也不好意思跟人孩子吃這個乾醋,隨便說了兩句話,就把對方給打發走,扭頭找諾紋去了。
「你的劍?」沈棠吃驚。
諾紋搖搖頭:「不是我的劍,是我打造的劍。」
「都一樣。」沈棠想不通,「你也沒見過太平王世子,他手上怎麼會有你的劍?」
諾紋也想不通,所以她一發現太平王世子用的居然是自己親手打造的精靈寶劍時,立刻追了上去。太平王世子對她的態度意外的好,好的有些過頭了,即使她是傳言中的「神使」,也不該是那種親近熟悉的反應。不過當諾紋問起對方這把劍是從哪裡來的時候,那名少年卻閉口不談,跟誰生氣似的,諾紋再問,他竟然氣沖沖的扭頭就走,搞的諾紋莫名其妙,只好帶著滿腹疑惑回來了。
沈棠一聽,也把太平王世子對自己的態度給諾紋說了。
兩人琢磨半天愣是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不去亂想。
「我懷疑,也許有別的精靈也來到了這裡。」諾紋眼睛發亮,「而且一定是我認識的!」不然怎麼解釋她打造的劍在太平王世子手中?
她打造的每一把劍都認得,但太平王世子的那把卻有些陌生,很可能是因為那把劍是她很早以前打造的,久到她已經不記得了。
精靈寶劍和凡人打造的神兵寶劍不同,即使歲月再久遠,只要擦乾淨了,依然像是一把全新的寶劍,想從新舊上判斷劍的年齡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無論是誰,如果他知道我和你成親的消息,一定會在婚禮之前趕過來的。」沈棠有些忐忑,「不知道你的族人會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這一刻,沈棠腦子裡浮現出很多民間流傳的凄美愛情故事,比如梁山伯和祝英台啊,比如牛郎和織女啊……
諾紋掐他臉,把他從不靠譜的幻想中拉回來,好笑:「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他們只會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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