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紛爭開端

「……」上孫青木沒有立即回答天儀慕白，他覺得之前曾經經歷過的那片純白的空間又回來了。

一陣短暫的恍然後，上孫青木終於回過神來。他語帶乾澀地道：「父親他……真的……」

「……」天儀慕白眼中的光頓時黯淡了下來，似在響應上孫青木的問題。上孫青木環抱自己，身體忍不住顫動，向後退了幾步，一旁的曲流觴見狀伸手摟住上孫青木的肩膀，免的他抵到後頭堅硬的的牆壁。

曲流觴這舉動讓天儀慕白朝他看了一眼，曲流觴也回望回去。曲流觴還趁機傳了神念給上孫青木：「你忘了影片可能是假的么？你就這麼相信天儀慕白所說的話？」

連續兩個問題，讓上孫青木不停顫抖的身體徹底停歇。

上孫青木終於鬆開環抱自身的雙手。他抬起頭，看向天儀慕白的眼神不帶一絲波動：「……父親他真的死了？」

「青木，我知道你很難過……」天儀慕白臉上露出一抹苦澀：「但你必須堅強起來！上孫家還在等著你去治理。所以……所以……請你不要在自欺欺人了……」天儀慕白的聲音比以往更沉痛，他略微別開臉，似乎不忍心見上孫青木這番模樣。

「……你親眼看見了他的屍體？」上孫青木依舊繼續提問。

「不，我沒有。但……」天儀慕白露出了個無奈的苦笑，似乎對於上孫青木這樣不死心地行為無可奈何。

上孫青木沉默了一會，他一直在思索曲流觴所說的那兩個問題，因此他最終道：「……你打算帶我去哪？」

「…………」天儀慕白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原本糾纏不休的上孫青木會突然放棄這個問題。不過他很快地就反應了過來，開口道：「你還記得南方劍氣宗附近的那個山谷么？就是伯父曾經說過的那裡！」

上孫青木自然記得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被上孫家長期用於存放物資，然而只有極少一部分的人才明白這裡的物資究竟都儲存了哪些。這裡是上孫家準備的一個若家族遭逢巨變時東山再起的點，裡頭所儲存的大量物資也多應付於家族若要東山再起時所容易面臨到的問題。

正所謂狡兔有三窟。

上孫家身為一古老的大型家族自然不會沒有做任何準備。

然而也正是因為如此，使上孫青木深深地看了天儀慕白一眼——

雖然知道那個地方的人少，但也不代表沒有人知道。更不用說上孫家從來都不是一言堂，不是上孫霸一個人的天下。因此若父親真的身亡，他此刻跑去上孫家的地盤上，尤其還是這種重要的資源的聚集場所，根本無異於自投羅網。

難道對方會傻的讓他去把上孫家辛苦攢下來準備供日後有個萬一好東山再起的物資給拿走么！？

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天儀慕白還在繼續說道：「若是能夠獲得那批物資的話，我們就有足夠的力量能夠反擊了！青木，跟我走吧！大家都在等你！」

上孫青木收回打量天儀慕白的視線，他淡漠地道：「……不，我打算呆在這裡。」

這話讓天儀慕白身體一頓，眼芒中閃過一道危險的軌跡。不過這種危險的感覺很快地就消失了，上孫青木因為挪開視線的關係並沒有發現到，倒是一直在暗中關注天儀慕白的曲流觴發現了，他加深了唇邊的弧度。

「為什麼！？」天儀慕白痛徹心扉地問道：「難道你要放任那些兇手接管上孫家么，青木！？」隨後天儀慕白苦口婆心地道：「哪怕你願意放過對方，對方也不會願意放過你的！你難道不明白這一點嗎？上孫青木！」

上孫青木看向已經激動到直接叫出他整個名子的天儀慕白，心漸漸的'往下沉。

天儀慕白的話他已經半分都不相信！

這跟父親的生死問題無關，純粹是以天儀慕白對他的依戀，絕不可能支持他坐上上孫家族族長的位子。因為這樣只會讓他越來越得不到他，因此天儀慕白在有選擇的情況下，絕不可能選擇這樣的抉擇。

上孫青木看著眼前入戲三分的天儀慕白，莫名地覺得有些膩味與茫然。他不想在陪天儀慕白進行這場「好兄弟」的對話，於是上孫青木開口道：「……夠了！」

天儀慕白睜大雙眼，眼神中充滿不敢置信。他看向上孫青木，只見上孫青木深沉的眼中是一片漆黑，彷佛能吞噬一切，不帶任何色彩。

天儀慕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整個人的氣場頓時一變。

天儀慕白原先頹廢與悲慟的神情全都消失，改為一抹微笑，除了那依舊泛紅的眼框說明剛才的一切都不是錯覺，此時的天儀慕白與先前的天儀慕白簡直是天壤之別。

「……你是誰？」天儀慕白撕破了偽裝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跟上孫青木搭話，而是質問站在一旁偽裝自己是路人的曲流觴。

曲流觴唇角微勾，臉上帶著笑意，語意不明地回道：「……你覺得呢？」

「……」天儀慕白不發一語，死死地瞪著眼前的人，眼中流露出來的殺意快凝聚成實，似乎他已經知曉了眼前的人是誰。

兩人「深情對視」的場景，讓上孫青木頓時有種眼前這兩個人才是主角，而他自己則是個路人的感覺。於是上孫青木弱弱地開口道：「……為什麼？」

雖然這問話沒頭沒尾的，然而天儀慕白還是明白上孫青木這是在問他，而且問的是為什麼他要干這樣的事情。

天儀慕白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為什麼？你很清楚的不是么？」隨即天儀慕白深深地看向上孫青木，話裡間充滿一種苦意：「既然你從未打算陪伴著我……那你當初又為何要接近我呢？」

上孫青木看向天儀慕白那雙深不見底的瞳眸，壓低了聲音：「我並不是……」

然而上孫青木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天儀慕白打斷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天儀慕白露出了一抹微笑，然而上孫青木卻從中感受不到半點笑意：「不論是什麼東西，掠奪過來就行了。」

「不論是我喜歡的還是不喜歡的，只要我擁有足夠的實力……這一切都將會屬於我。」

「比起等待別人的垂青，自己主動獲得不是要來的更好嗎？」天儀慕白臉上帶著燦爛的笑意，可見其是真心如此想。

「……所以你就聯繫了戰家，一同對上孫家下手？」曲流觴的陡然插嘴，讓天儀慕白收回緊壓在上孫青木身上的視線，轉而將視線投放到曲流觴的身上。

「別說的這麼難聽。」天儀慕白的臉上浮現一層笑意：「早就有一部份的上孫家的人跟戰家的人聯繫上了，天儀家也是。我只不過是選擇了站在那一邊而已。那些決策可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做下的決定，我頂多只是比較勤奮而已。」

上孫青木默然。他沒有再詢問天儀慕白這方面的問題，而是轉而道：「……我父親真的死了嗎？」

「不知道。」天儀慕白回答的很乾脆，隨即他看向上孫青木，笑容中充滿疑惑：「這很重要嗎？我還以為你是不在乎的。」

「…………」上孫青木的眼神深了深，沒有回答天儀慕白這個問題。

眾人的話題消失，房間內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對於這樣的神展開已經徹底驚呆了的三名護衛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以另外兩名護衛到底是生是死？還是跟著那些人一起叛變了？這大概是此時三名護衛心中最大的疑問。

「……你在拖延時間？」短暫的沉默后，曲流觴似乎想通了什麼似的，定著眼瞧天儀慕白，話裡間充滿肯定：「哪怕我不在，上孫青木短時間內被你的演技所欺騙，也終究會發現事情不對。」

「而你並不知道我在這裡的訊息，因此你定然是有後手的。這也是你為什麼敲門敲的不急不緩的原因，因為時間拖的越久對你越有利！」曲流觴總結地道。

「…………」天儀慕白的嘴角微微上揚：「知道了又如何呢？已經太遲了。」

隨著天儀慕白的話一落下，上孫青木頓時感受到自己被數十道的視線給鎖定。感應到危險的三名護衛也隨即護在上孫青木的身旁，警惕著四周。

只剩下曲流觴依舊維持著那毫無修為波動的普通人模樣，也沒擺出任何戰鬥姿態，彷佛一點都不在意那些緊迫逼人的視線的樣子。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假象。

原本就靠近房間底邊緣的曲流觴直接將身後的牆壁給轟破，沒有任何防護法陣的牆壁瞬間碎裂成渣。曲流觴一躍而下，順利地脫離了天儀慕白的包圍圈，向遠方賓士而去。

天儀慕白的手下欲追擊曲流觴，卻被天儀慕白抬了手阻攔了下來——

天儀慕白一向是個理智的人，他可不會因小失大。曲流觴逃了就讓他逃了吧！比起逃走的曲流觴，更重要的還是……天儀慕白轉頭看向此刻一臉「卧槽」表情的上孫青木，眼神深了深。

上孫青木那是被曲流觴如此的行徑給震驚不已，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曲流觴在臨走前，還留了個神念給他——

「我在傳送陣那等你。」

上孫青木看著因為房屋毀壞而直接暴露在他眼前的天儀慕白的手下們，那是真心覺得呵呵噠！

曲流觴！你敢不敢不賣隊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