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車到山前必有路

向揚對寧清霜的誇張表情也是有原因的，在沒有真正了解圓夢集團之前，向揚也只是以為集團的發展特別迅速，同時受到國家的高度重視，隱隱感到有些不一般而已。

不過，自從參加了省部級領導考察團，專門到圓夢集團進行了為期二十天的考察之後，向揚對集團的看法發生了巨大變化。

在集團的耳濡目染，特別是傾聽那些以前在黨政部門光芒四射如今調任集團黨委委員的官友一些隱晦的說法，向揚深切感受到集團的不同凡響，敏銳意識到了，集團以後將是國家政壇的造星基地。在這裡鍍金的領導幹部，必將青雲直上，前途無量。如果能調任集團鍍一段時間的金，不但對自己是一個很好的鍛煉，更是資歷上的一個超級閃光點。

當然，向揚感受更加深切的是，集團黨委還有一個核心中的核心，那個核心中的幾位女領導，無疑非常神秘，並且凌駕於其餘十幾名黨委委員之上，重大決策首先是在她們當中醞釀的，而且可以直接拍板，權力之大，讓人無比羨慕。

在這核心當中，就有寧清霜。

向揚可是深刻感受到了以前叱吒一方的諸位黨委委員們對這位很年輕的核心黨委委員的高度尊敬，意識到這位小妹妹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如果自己想以這種高位調到集團鍍金，在集團黨委核心中如果沒有人發聲，是非常困難的，如果有人發聲，特別是這位不一樣的小妹妹發聲，那就有很大的把握了。向揚非常清楚，集團的獨立自主性很強，集團的態度，能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上面。至於自己以後更大的發展，如果同集團核心搞好關係，那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只可惜，沒有認真了解圓夢集團的人，是不會真正清楚這一些的，儘管很多人都從表面上認識到了集團的一些不簡單。向揚知道，集團真正的靈魂就是那幾位核心的女領導。

此次在夢州意外碰到寧清霜，向揚就感覺猶如天上掉餡餅，是個很好的拉近關係的機會，一定不能錯過了。

寧清霜卻是不卑不亢地回道：「我來這裡看望我哥，沒別的事。」

「你哥？」向揚愣了一下，看到寧清霜站在古陽身邊，很是親密的不一樣，腦子實在有點轉不過彎來。

古陽輕鬆說道：「清霜是我妹妹，這段時間正好有空，就來這裡看一看，純屬私人性質。」

向揚就很扇自己一巴掌，先前擺那麼高的架子做什麼？這樣給寧總的印象可是很不好啊。

他馬上換上十分熱情的態度：「古副市長，你有這麼優秀的妹妹，真是太幸福了。寧總是我非常佩服的人。」

呂小怡以為自己在做夢，這位向副省長怎麼這麼吹捧一個小妹妹？程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真以為領導是不是吃錯了葯，對包書記都不怎麼瞧得上的眼高於頂的向副省長，怎麼會對一個小妹妹如此重視。

古陽轉頭望了裝派頭的寧清霜一眼，微微一笑，「我這妹妹，還有點不太懂事，向副省長你太高抬了。」

正在裝派頭的寧清霜小小鬱悶了一下，幸福感卻是濃濃。

向揚就想吐血，作為圓夢集團核心決策層的一員，在這位副市長眼裡還是一個不懂事的丫頭？你丫也不看看自己才什麼級別，一個小小的副市長而已，你妹妹可是超級實權派副部級，比很多正部級幹部都不遑多讓。不抱妹妹的大腿，還公然詆毀妹妹的偉大形象，真是不想混了。

不過向揚卻是配合笑著，「寧總不上班時真是太平易近人了，對哥哥那麼好。」

寧清霜認真強調道：「我哥對我最好了。」

這句話看似簡單，其實很有水平。向揚馬上就聽進去了，這是要幫這個比較沒用的哥哥抬轎子啊。雖然古陽這麼年輕當上了副市長，但比起寧清霜來，還是差遠了，在向揚的相對論眼中，自然就不算個屁了。

不過寧總如此說，向揚還是很有覺悟的，自己以後應當好好關照古陽才行。

他熱切說道：「古市長是我省非常優秀的年輕幹部，敢作敢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相信，古市長以後一定能在夢州闖出一片天地，我會盡自己能力，給予充分支持。」

寧清霜煞有介事點了點頭，「向副省長，你有心了。」派頭十足。

古陽真想敲那妹妹一顆板栗，同時也是哭笑不得，這都什麼節奏？敢情自己成了別人向自己妹妹獻殷勤的對象。你丫搞錯對象了吧？拍馬屁都分不清主次。

不過古陽當然不會說出來，自己的身份還需要保密，既然別人想拍那妹妹的馬屁，就讓他去拍好了，估計是看出了圓夢集團核心領導層的不簡單，想找點關係。這年頭，當領導也不容易，特別是高級領導，往上動一動太困難了，誰又不想動一動呢。找關係，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關係就是一種非常寶貴的資源。

古陽表示了感謝：「謝謝向副省長的關心，我會努力的……」至於對方支持不支持，古陽卻是無所謂，自己在夢州本來就是低調行事，真要支持，搬出幾座大山來，那還玩個屁。

讓寧清霜鬱悶的是，這位向副省長實在太熱情了，儼然自己是巴南省的地主，硬要盡地主之誼，還想不要臉地借專家團的食堂請客。

磨蹭了好久，寧清霜才找到機會脫身，約定改天再赴宴。

雖然有些遺憾，向揚還是很興奮，起碼有了一個好的開始，當然了，這宴是一定要請的。他準備在夢州再多呆幾天，不為別的，就為和寧總吃上一頓飯。事實上，就算不為調去圓夢集團，自己能拉一下圓夢集團的關係，對自己的政績也將是有很大好處的，隨便從圓夢集團弄點什麼項目，那政績就大了。

回頭單獨一起的時候，向揚就對還在疑惑的程瑤認真交代道：「小程啊，你以後要注意和古副市長保持一致性，盡量多支持他的工作。這根線很重要！」

程瑤點頭道：「好的。」

她卻不好說出自己的疑惑。領導不說的事，還是不要打聽為好，但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先前見到的那個寧總。那個寧總肯定是很不一般的人物，才會讓領導如此高度重視。想想也是感慨叢生，這麼年輕的一個小妹妹，就如此不簡單了，那個古副市長還真是有福氣，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妹妹。

不過這位厲害的妹妹，卻被古陽在辦公室像小學生一樣教訓了一把，撅著小嘴兒一句話也不敢回。諸如隨便懷疑人等幾大罪狀，古大官人教訓妹妹還是很有一套的。

本著一起辦的原則，古陽晚飯叫上了楊夢琪、董思思和呂小怡，有那麼妹妹在，正好省了自己做飯的功夫。一周一次的請客，其實負擔也不小。

飯桌上，大家對一桌美味陶醉一番，待吃過後，更是無比享受，一邊吃一邊一個勁地誇寧二小姐，美得這位二小姐快要飛上天了。飯菜做得好，成就感還得從別人身上找。

大快朵頤過後，楊夢琪熱情地問起：「清霜，你在哪讀書啊？做飯這麼好吃，真是得了你哥的真傳。」

寧清霜小小鬱悶了一下，自己難道就那麼小么？

她輕巧地回道：「我已經工作了。」

「這麼小就工作了？」楊夢琪有些稀奇，又望了小古一眼，有些想笑，真是一個小弟弟和小妹妹。

寧清霜撇了撇嘴，「我比我哥只小一歲呢。」

古陽輕鬆說道：「清霜現在也是企業的一位領導，楊姐你可不要小看了她，還是挺厲害的。」說著，臉上露出一絲驕傲。

「哦？」楊夢琪認真打量著寧清霜，「真看不出來啊。」

先前已經聊得比較放鬆的呂小怡說道：「向副省長對清霜都非常熱情，可不簡單了。清霜，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啊？」

寧清霜小心地瞥了古陽一眼，說道：「我就是一個小小的副總而已，其實沒什麼啦。跟我哥比起來，差遠了。」

古陽淡淡說道：「以後大家會知道的，我妹妹的身份有點特殊，暫時不公開為好……」

終於把吃喝爽夠了個的大家送走了。

寧清霜靠在沙發上，撅起了小嘴，「哥，你怎麼老跟些漂亮女人在一起啊？還經常做飯給她們吃！」

古陽嘆了一口：「在基層做事也不容易，為了建立好關係，有些事也在所難免。當然了，哥和她們幾個還談得來，除了工作夥伴，朋友之情也有一些。至於別的亂七八糟的，你就不要多想了。哥的為人，你還不知道么？」

「我相信哥是沒問題的。」寧清霜皺眉，「我只是擔心她們有什麼不良企圖，哥你這麼優秀，要謹防別人打歪主意才行。」

古陽瞪過一眼，「耳朵又癢了？」

寧清霜馬上用力搖頭，「我不再亂說話了！」聽這哥哥的語重心長，雖然幸福，真的也很頭大。

古陽搖頭一笑，自己真有這麼恐怖么？

寧清霜定定望著坐在對面沙發的古陽，臉上表情忽然又變得古怪起來。

古陽笑道：「你怎麼這副表情，哥又不是妖怪。」

寧清霜忽然冒出一句：「你去過帝都嗎？」

「帝都？」古陽愣了一下，想起了另外那個世界，這妹妹？

寧清霜又道：「仙人橋你還記得嗎？」

迎著寧清霜灼熱的目光，古陽一時啞然了。

古陽並不是不知道，修真升到一級后，目光會不一樣，只要以前認識的，不管怎麼喬裝，都能辨別出來。問題就在於，自己壓根就是換了個人啊，他現在都還分不出來，腦子裡的另外一段記憶，到底只是記憶，還是實實在在親身經歷過。

現在這妹妹升到了一級，居然看出自己的問題來了，那就說明自己應該是切實經歷過那一段，而不只是天上掉下來的記憶。

這還真是一個很頭痛的問題，壓力有點大。

古陽不置可否：「清霜，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跟哥說。」

寧清霜歪著腦袋，上下左右仔細打量古陽，有些遲疑地道：「我感覺你有點像我跟你說過的姐夫。你到底是不是啊？還記不記得那些事了？」

「我也不知道。」古陽輕嘆一口，「我確實有另外一段記憶，不過那段記憶來得很突然，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還是僅僅只是別人的記憶。」

寧清霜一臉急切：「你還記得和我姐在一起的日子嗎？」

古陽有些艱難地點頭，「記得。」

寧清霜眼淚馬上流了出來，「姐夫，你怎麼不早和我說啊？」

古陽嘆了一口，「有些事，不說要更好。」

寧清霜伸手擦了擦眼淚，定定望著古陽，「那時你賣葯給我的時候就知道了是不是？難怪對我和我姐那麼好，還知道那麼多的修真知識。」

古陽輕輕點頭，「差不多是那時候想起來的。清霜，對不起，沒有早點和你說。」

寧清霜搖頭，「我不怪你的，你對我那麼好，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只是現在我姐該怎麼辦啊？」一臉的難色。

古陽道：「她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別告訴她就是了。很多時候，不知道也是一種幸福。我已經和你嫂子在一起了，同樣有了深厚的感情，離不開了。維持目前的局面，就是最好的。」

寧清霜認真問道：「你對我姐還有沒有感情？」

古陽苦笑：「有又有什麼用呢？只能放在心裡了。我會一如既往好好對你們的。」

寧清霜擔心道：「萬一哪天我姐想起來了怎麼辦？」

古陽無奈：「我也不知道，真要有那一天，等那一天到來再說吧。任何事情，總有解決的方式。現在傷腦筋是沒用的。」

寧清霜嘆了一口氣，沉默了一會，再看對面的古陽，感覺有點怪怪的，「你真是我姐夫么？」

古陽白了一眼，「也是你哥！」

寧清霜有些不好意思，「感覺有點那個。真沒想到姐夫也是你，一時還轉不過彎來。」

古陽搖頭一笑，「你既當我是哥，又當我是姐夫就好了，習慣了就好。」

寧清霜哽咽道：「我感覺好幸福，可是又擔心我姐。哪天她要是真想起來了，姐夫你可不能丟下她啊。」

古陽頭大，說得輕巧：「車到山前必有路……」

其實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到了，但是一直不知道自己那種情況下自己應該怎麼辦才最好。而現在，他也比較確定了，那記憶真不是撿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經歷，自欺欺人做不到了。

但無論如何，古陽也不會讓自己太頭痛。他始終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只是經這麼一確定，就覺得有點對不起王詩雅。

因此，等那妹妹回房休息之後，古陽傳到了王詩雅的書房，同時帶去了一串紅通通的靈萄獻殷勤。(未完待續。)